“笑够了吗？”
柳如霜点点头，要不是看沈万山的脸色太难看，她其实还能再笑一会。
“我不喜欢你。”
柳如霜直接送了他一个大白眼，冷声说：“沈队长，我今年才十七岁，还没到耳聋的地步，你说第一遍的时候我就听清楚了。”
她歪着头，话锋一转：“你这么反复强调，是不是心虚呀，你心里是喜欢我的吧？”
“没有。”沈万山没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
风吹动树枝，光影凌乱地映在男人那张冷漠疏离的脸上，忽明忽暗中，柳如霜甚至在男人脸上看出了压抑和隐忍，嘴唇紧绷，绷成一条直线，显得莫名的欲。
柳如霜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觉得有些不公平，好似沈万山只要是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她就可以无条件原谅一切。
“哦。”她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自己没出息，转身往回走。
手上突然一紧，沈万山拽住了她的腕骨，点漆般的眸子里微微暗淡。
柳如霜知道他想听什么，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我不喜欢你了行了吧？”
沈万山没说话，但却松开了手。
沉默了半天，略微带着歉疚地开口：“柳知青，你是个好姑娘，是我配不上你。”
柳如霜本来蹿得老高的怒火，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她被气笑了，从小到大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发“好人卡。”以前都是她发给别人。
“嗯，我知道了，祝你幸福。”她说完
一句客套话，转身就走。
刚掀开门口的布帘，就被殷翠云拽了去，急切地问：“沈队长找你说什么？”
“说我很好，她不配。”柳如霜言简意赅。
“你呀，就是之前造孽太多，沈万山是老天爷派下来惩罚你的，你以前可伤了不少年轻少男的心呀，那个叫刘宽的男人可是等了你好几年。”
那个叫刘宽的人，就是从育红班就开始追她，每天给她带小饼干的胖子。
前世的时候，殷翠云也偶尔提起刘宽，她当时是冷嗤一声，眉梢微挑：“怎么，他的一厢情愿也要我负责？”
对呀，沈万山凭什么要对她的一腔情愿负责？她其实和刘宽那个小胖子是一样的，都在敲一扇压根敲不开的门。
柳如霜前世在一本书上看到了一个故事，讲的是男女关系，说是给喜欢的人一直发消息，人家不回，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下面一个高赞评论是这样的：对于一扇敲不开的门，一直敲才是不礼貌的。
柳如霜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不礼貌的人，从明天开始她要做一个礼貌的人。
她还就不敲了，就站在外面等，她还不信，那男人能缩在家里面呆一辈子。
……
“殷翠云，柳如霜呢？”
站队的时候沈万山看少了一个人，有些不放心地问，他昨天刚拒绝过柳如霜，别是想不开出什么意外了。
“沈队长，今天是5号，如霜一大早去县城卫生院学习去了，你找她有事。”
“
没事，没事，你去忙吧。”
王继财看殷翠云走了之后，抱着手吊儿郎当地过来了，眼睛眯起不怀好意的弧度：“怎么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看你那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大大咧咧地往沈万山旁边一坐：“你要是早听我的，跟柳知青好，现在现在孩子都说不定能打酱油了。”
“柳知青过来插队也才大半年，谁家孩子在娘胎里就能打酱油？”
王继财愉快地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你长得俊朗，柳知青长得也好，你俩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最好看的，生产队里的老一辈说，小孩子长得越好看，就越聪明。聪明的孩子在娘胎里说不定真的能打酱油。”
沈万山眼角抽了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默默地跟他隔了两拳的距离，好似傻病会传染一样。
王继财有些受伤：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瘟疫。
“我昨晚去不是表白的。”
“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够有种，不表白，直接求婚对吧。就你当时还磨磨蹭蹭地不肯穿西装，我差点被你给骗过去了。”
刚刚被嫌弃的不快，早就被王继财抛到九霄云外了，兴奋地揽着沈万山的胳膊，甚至比沈万山这个“求婚成功”的当事人还要激动。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酒席什么的都要提前准备了，现在肉票不好弄，我让我表姐夫看能想想法子？”
“我昨晚是和柳如霜说我不喜欢她。”沈万山声
音淡淡的，听不出起伏。
“知青结婚是不是还需要县里面的盖章？”
王继财一愣：“闹了半天你们是分手了。”
“我们都没在一起过，哪来的分手。”沈万山纠正他，他微微眯眸，那双黑沉的眸子看得人脊背一寒：“你是不是拿了柳如霜什么好处，这么热衷于撮合我俩。”
王继财很不对劲，肯定有事瞒着他。
“我能拿人家什么好处 ，我不就是看人家对你痴情不改的，特别感动，想帮人家一把。”
这话要是换个别人说，沈万山就信了，可这么多年的朋友沈万山可太知道王继财是什么人了。
他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爱管闲事，门口路过一辆粪车都要拿勺子尝尝闲淡的主。最喜欢喜欢看的戏码就是老岳丈棒打鸳鸯，有情人不成眷属。
“你最好给我说实话。”沈万山声音冷淡，暗含威胁。
对着他深邃犀利的眼眸，王继财败下阵来，表情讪讪的：“我在讨好柳知青。”
“讨好她？”沈万山勾唇冷笑，眉宇间满是阴鸷，黑沉的眸子看得人脊背一沉。
王继财觉得沈万山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奸夫，连连摆手：“天地良心呀，我可对柳如霜没有半点想法，我喜欢的是殷翠云，想着让她以后帮我说说好话。”
“你打算追殷翠云？”陈万山觉得这有亿点点难度，在这批过来的知青里，回城决心最坚定的就数殷翠云了。
最开始的时候，
知青听说年底的工分核算和回城的指标挂钩，大家都铆足了劲干活，没过多久就被繁重的体力劳动折磨得叫苦连天，学会了偷奸耍滑，磨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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