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其他东西都被搬出来了，可就是没看到那个咸菜坛子。
“东西都给你们了，赶快走，别脏了我家的院子，你这个晦气东西，谁沾上你铁定倒霉，天生就是克男人的。”
柳如霜紧了紧拳头，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去，打算撕烂她那张破嘴。
“柳知青，你看这些东西数目对不对。”沈万山及时喊住她，声音里暗含提醒，这么多领导在，动手对她影响不好。
“还差一个咸菜坛子。”
张老娘神色有些慌张，提高嗓门大吼：“什么坛子，我压根都没看到。”
柳如霜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坛子肯定被她拿走了。
她自然有办法让她把东西给吐出来，那里面可有好几百块钱呢，是一笔巨款。
“你把东西还给我，我可以饶赵有粮一次。”她蹲下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语气很是真诚。
饶了赵有粮是肯定不可能的，她是骗张老娘的，赵有粮现在对她能恨之入骨，那男人要是能出来的话，死的就是他柳如霜了。
柳如霜：我不入地狱，谁爱入谁入。
她怕张老娘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你看今天大大小小的领导都在，只要我说非礼我的是其他人，我当时是太害怕了才认错的人，有粮哥一定会被放出来的，只要你把那些钱还给我。”
张老娘冷眼睨着她，半话。
柳如霜：“你不信？”
“我信，但是要儿子有什么用，还不是偷我的东西
补贴外面的骚狐狸，养儿防老，纯属是屁话，生个儿子还不如生个锤子，不就是蹲监狱，就算你弄死他，这钱你也甭想要回去。”
张老娘眼底布满狠厉与恶毒，和那天赵有粮试图非礼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张老娘像个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无论柳如霜说什么都撬不开她的嘴。
“书记，房间里放了一个咸菜缸子，现在不见了。”她没敢说里面多少钱，这是一个以贫穷为光荣的年代，一不小心就会被扣上资本主义帽子。
张老娘：“柳知青，你心肠怎么这么歹毒，你把我们家有粮陷害进了监狱还不够，还想把我也送进去，来，陈书记，你把我抓走吧，刚好也和我那可怜的儿子团聚。”
她的样子变得很是癫狂，五官狰狞地扭曲着，十分吓人，县里来的那些领导都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他们知道跟这种彪悍的老婆子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不就是一个咸菜缸子，丢了就丢了，我们家咸菜坛子多的是，你尽管挑。”张会计过来打圆场。
柳如霜：“那不是普通的咸菜缸子。”那是一个价值好几百的咸菜坛子。
沈万山走到她身边小声说：“这件事情交给我，你先回去吧。”
“好。”柳如霜应了一声，推着架子车回去了，架子车上满满当当地放着她和殷翠云的衣服还有各种生活用品。
知青点的房子烧得很严重，尤其是柳如霜住的那间房子，房
梁都掉下来了，暂时是没法住人了。
把所有的东西都重新归置好放在沈万山家里临时腾出来的一间房子，柳如霜带着殷翠云去镇上的理发店去剪头发。
坐在牛车上，柳如霜心疼地摸着她被烧焦的头发，眼底隐隐泛着泪花：“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这样。”她知道殷翠云最宝贝她的头发了。
“你哭哭啼啼地给谁看，我可不是男人，不会被你的眼泪欺骗，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的话，就给我买两个水晶猪蹄。”
“给你买三个。”柳如霜答应得很是爽快。
殷翠云的长发剪成了齐耳短发，看起来干净利落不少。
从光明理发店出来，柳如霜又带她去书店转了转。
“你要这本吗？”
殷翠云摇摇头，把手上一本英汉大辞典放下，定价5块钱太贵了。
“拿着，我给你买。”她不由分说把书递给殷翠云，从兜里抽出来一张五块钱的纸币递给老板。
“老板，这本杂志送我们呗。”柳如霜随手抄起书架上的一本关于介绍毛衣针法的工具书，眨巴着星星眼，很是诚恳地看着老板。
老板是个小伙子，面相还有些稚嫩，被她看得脸都红了，磕磕巴巴说：“不行，那本杂志都3毛钱了，我爹知道我会骂我的。”
“你不说，我们也不说，有谁会知道，这么多书，多个三五毛少个三五毛的看不出来的。”
“嗯，你拿走吧。”小伙子转身去整理书柜，连脖
子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柳如霜白得了一本杂志，美滋滋地看着，打算等有空了给沈万山织一件毛衣。
“等下。”
柳如霜回头，就看到那书店的小老板叫住她，递给她一盆胭脂红的杜鹃花，红着脸说：“我家是开苗圃的，很多杜鹃花，这个就送你了。”
还没等她说话，小老板就跑远了。
殷翠云对她招桃花的体质早就习惯了，接过杜鹃花，开玩笑：“如霜，我觉得生产队下工之后，咱俩就来城里，支个摊子，你往那一坐，看一眼，三分钱，摸摸脸五毛钱，这样咱们就发家了，城里人人傻钱多。”
她还贱兮兮地捏了捏柳如霜的脸颊，白皙软腻，比小孩子的脸蛋还要软嫩不少。
“给钱，5毛。”
殷翠云没想到她现在就开始营业了，既然钱都花了，不捏个过瘾，那不是亏了，又狠狠抓了两把。
“给钱，一块五。”柳如霜仿佛化身为一个无情的计费器。
“欠着。”
“概不赊账，不给钱，我要捏回来。”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清亮的嗓音飘了好远。
“王继财，你怎么在这？”柳如霜把自己的爪子从殷翠云的胸脯上撤下来，有些疑惑地问。
“我随便来逛逛。”
柳如霜看他手里提的网兜子里有几本小人书，上面还有拼音标注，随口问：“你是来买书的吗？”
“不是，我就是随便逛逛，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是来退书的，当时买书的时候说
得好好的，说上面有拼音，不会的字也能认识，可他连拼音都不会，这书店老板也太黑心了。
“你要是下午没事的话，咱们一起吃个饭吧，谢谢你昨天救了我。”殷翠云想着择日不如撞日，还了这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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