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霜，你没事吧，你想跟沈万山好就好，不想跟他好就不好，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别吓我好不好。”
殷翠云很是紧张，她觉得如霜的精神状态好像是出了问题，想着等过几天带她去市里面看看。
可别出来插队两年，人疯了，这怎么跟她家里人交代呀。
“如霜，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好不好，我真的很担心你。”殷翠云急得都快哭了，在生产队里就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据说还是个高中生，跟隔壁生产队的一个男人处对象，那男人夏天下河游泳的时候淹死了，女人受不了打击，一下子疯了。
“你是担心我精神不正常吗？”柳如霜轻轻勾唇。
都说灯下看玉，月下看美人，柳如霜坐的位置刚好在窗户边上，银白色的月光溶溶而下，像是给精致的眉眼轮廓笼上了一层虚无缥缈的轻纱。
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红唇艳丽至极，分明是艳丽张扬颇具攻击性的长相，可那双灵动的眸子又黑白分明，至纯至净，美得高傲且颇具锋芒。
好似误入凡间的仙子；又好似以吸食男人血肉为生的邪魅狐狸精。
殷翠云呆呆地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好看，你也大可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怪不好意思的。”柳如霜佯装害羞地低着头。
殷翠云的确是看呆了，不自在地轻咳了两声，死鸭子嘴硬：“你少
臭美了，你也是就比其他人好看那么一点点。”
她话锋一转又说了一句：“如霜，沈万山如果看不上你，是他不识货，你一定要有自信。”
“嗯嗯。”柳如霜抬起头，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泽：“她看不上我，是他瞎了狗眼。”
殷翠云：……
她这句话就是废话，柳如霜这人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自信，“老娘天下第一好看”这几个字是深深地刻入到她的骨髓里的。
第二天柳如霜照例起了一个大早，先是跟着沈万山去公社找陈书记，跟着程书记一起来到了张有粮的家里。
张老娘看到柳如霜的时候就像是一头狮子看到了猎物，立马扑上去，眼神凶狠恨不得把她扒皮抽筋。
沈万山以一个保护者的姿势完全挡在了柳如霜前面，结实又魁梧的身板像是坚实的防守，莫名让人心安。
“赵老娘，你冷静一点，有粮是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情，是罪有应得，你把从柳知青还有沈队长家里拿的东西都还回去，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公社的开了个临时会议讨论了一下就不追究了。”
陈书记也是可怜赵老娘一大把年纪了，腿还瘸着，没什么经济能力。就算是把骨头榨干，也榨不出来什么钱。
可赵老娘并没有领情，对着柳如霜嘶吼：“什么罪有应得，我儿子那么有本事又能干，还老实？还在城里当工人，一定是这个女人故意
勾引我儿子。”
“陈书记，你也是男人，要那个狐狸精脱光了躺在你身边，你能不犯错误吗？”
在场的都是男人，找老娘这话成功地把大家的关注点带偏了，看柳如霜的眼神多了些不屑的打量，好似真的是柳如霜脱光了去勾引赵有粮一样。
柳如霜冷嗤一声轻轻拨开沈万山的肩膀，站到了前面：“赵有粮老实？老实人会跟张寡妇半夜在碾麦场后面厮混？”
围观的人都没想到还有这么劲爆的一段，大家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投向张寡妇。
张寡妇也不是个脸皮薄的，她丈夫死得早，也没生过孩子，无论是模样还是身段都跟十八九的小姑娘一样。
“就她这样的浪货，我儿子就算瞎了眼也看不上她。”赵老娘赶在张寡妇前面大言不惭。
“你儿子看不上我，你看我手上的银镯子，熟悉吗？”张寡妇晃了晃手上的银镯子。
“陈书记，那浪货偷我东西，那银镯子是我过五十大寿的时候，我儿子送我的，没想到被那贱人给偷了去，你要为我做主呀。”
“你个信口雌黄的老东西，满嘴喷粪，这东西是你那孝顺的儿子给我的，不仅给我镯子还给我粮票，我身上这身新衣服还是他给我买的呢。”
陈书记蹙眉，他今天过来是处理张老娘拿人东西的事情，不是来听这些风流韵事的。
“张秀英，你说的我们都知道了，你别说话了
。”陈书记用不容反驳的口吻命令。
今天不仅他们公社的书记过来了，其他几个公社的书记也来了，还有县里的几个领导也都在呢。
队员对下乡插队的知青耍流氓这种事件的影响特别恶劣。
“陈书记，我说这些就是为了给柳知青做个证人，赵有粮不是什么正经人，非礼女知青的事情他绝对做得出来。”
“你放屁。”赵老娘朝她啐了一口唾沫。
“你才放屁，赵有粮肖想柳知青不是一天两天了，好几次说柳知青腚大，以后肯定生儿子。”
她一句话又把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柳如霜的臀部上去。
柳如霜穿了一条海军领的裙子，裙摆很蓬，看上去并不明显。
“咳咳，张秀英你别说了，再说扣你工分。”沈万山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张寡妇不情不愿地走了，她挣得工分搬来就少，一点都不经扣。
“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了，赵有粮非礼柳知青是事实，你从柳知青那里拿的东西要全部还回去。”
陈书记看了一眼沈万山，又补充了一句：“沈队长打赵有粮算是见义勇为，你不能打击报复，从人家拿的东西也要一件不落地还回去。”
话是这么说，可大家都知道赵老娘的性子，谁也不指望着她能主动把东西送回去，还是沈万山找了两个有力气老婆子按住赵老娘。
又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民兵把不属于赵家的东西统统都
搬了出去，让柳如霜挑选，哪些是自己的，哪些不是。
其他的东西柳如霜可以不要，但是原本放在西屋的那个咸菜坛子里面可是有他全部的身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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