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头疼在医院。”
“一开始头疼，休息了一会就好了，我听淑娟说这坝上草原上风景特别好，刚刚好她也要回姥姥家，就顺带带我过来玩一会。”
她说完转身，飞快地对着王淑娟眨巴了一下眼睛。
“对对，她说得是对的。”
沈万山没说话，转身往回走，确定她安全自己也就放心了。
“队长你怎么来的？”坝上草场距离县城二十多里地，沈万山不会是走着过来的吧？
沈万山没有回头径直往前走。
“站住。”柳如霜大喝一声。
对着沈万山微微呆愣的表情，柳如霜马上换了一副样子，笑意盈盈地走了过去：“队长，现在太晚了，你就在这里歇一晚上，明天一早回去也来得及。”
二十里地估计走回去，估计脚底板都都会起水泡。柳如霜才舍不得沈万山这么累。
旁边的王淑娟也连忙帮腔：“对呀，沈队长你就留下来吧，我姥爷家住得开。”
柳如霜好似生怕他不留下，双手死死攥着他的胳膊，葱白一般的指尖深深陷入他小麦色的手臂中，看着令人眼热。
他冷冷挥开柳如霜的手，往相反的方向走。
王淑娟连忙走在前面给他带路。
王爷爷是个好客的，听到家里来客人了，二话不说把家里一直下蛋的走地鸡杀了招待客人。
晚饭吃的是荸荠炖鸡块，主食是莜面窝窝。
坝上草原，气温常年干旱，是喜凉耐旱的莜麦的主产区。
荸荠入口脆
爽，自带一股清香，走地鸡肌肉紧实，脂肪少，吃起来肥美不柴。皮与肉之间的那层啫喱状膏体，晶莹凝玉。
荸荠和肉块上都裹着一层浓稠的汤汁，咸鲜混杂，口感厚重绵密。
一筷子夹起几片柔韧耐嚼的莜面窝窝，泡在汤汁里，一口下去口舌生津。柳如霜眼睛顿时亮起来：“爷爷，你这手艺不去国营饭店掌勺都是他们的损失。”
王爷爷乐得下巴的胡子都在抖动：“这可不是我做的，是你们队长做的，那可是个好孩子，帮我处理了鸡，连饭都没吃，就替我炒莜麦去了。”
柳如霜笑着点点头，沈万山就是这种实心眼的，不肯随意占别人的便宜，王爷爷为了他杀了鸡，他不还这个人情估计晚上都睡不着。
“我锅里还给他留了一碗肉，他要是一会还没回来，你就给他送过去。生产队的炒房就在就在村子入口的位置。”
柳如霜点点头，她来的时候知道炒房的位置。
匆忙吃完饭，她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提着一个竹篮子，往炒房的方向走。
莜麦有三熟，第一熟是把脱粒的莜麦放到大铁锅里炒熟；第二熟是用开水和面；第三熟是把莜麦面团做成莜麦窝窝或者是用饸络床，压成饸络面，放在开水里烫熟，或者蒸熟。
其中最费劲的就是炒莜麦，要把莜麦放进大铁锅里翻炒均匀。王爷爷家里没有壮劳力，这几年队里分的莜麦都还是带着壳子
保存的。
王爷爷就随口提了一句等有时间了，把莜麦打成莜麦粉去黑市上换点白面，沈万山二话不说就扛着蛇皮袋去炒房了。
“傻乎乎的，以前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一个人徒步走了二十多里地，连一口水都没喝，就去炒莜麦。
柳如霜小声嘀咕了一句，加快脚步往炒房走。
隔着老远就看到炒房的灯亮着，走近了，男人的裸背正对着她。
这是柳如霜第一次面对男人的裸背，下意识地想要走开，可眼睛像是被黏在男人身上，挪不动地。
她内心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会，就躲到墙根处，露出两只眼睛光明正大地偷窥，还时不时地看向四周，以防止其他的女人看她男人。
她像是一个护食的小老虎：自己的男人只能自己看。
男人肩膀宽厚，腰部精瘦，从肋骨往胯骨方向，腰身迅速收窄，形成一个充满力量感的倒三角，曲线极具美感，整个脊背蒙上了一层薄汗，在灯光的照耀下，看起来莫名的蛊。
“你再不过来的话，饭菜就凉了。”
沈万山转身，目光精准地攫取她心虚躲闪的眼神。
“我才没有在看你，我是在监督你，防止你浑水摸鱼。”柳如霜从墙根处走了出来，仰起头很是淡定地和他对视，除了耳梢和脖子上的一层绯色。
沈万山背过身扯过自己的衬衣，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一颗，用防色狼的眼神看着她。
柳如霜：……男人看一眼怎
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走进炒房柳如霜就感受到一股热浪，怪得不沈万山要脱了上衣炒莜麦。
莜麦被大火炒熟，狭小的炒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麦香味，特别好闻，柳如霜吸了吸鼻子，见沈万山在一边吃饭，转身去碰那大铁锅里的铁铲子。
她翻炒了没一会，手就酸麻得不行。
“你别碰，锅沿的温度很高，小心烫到你。”
柳如霜很是听话地放下铁铲，站在门口看着远处斑斓的灯火，远处还隐约传来几声狗吠。
她觉得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跟沈万山在一起，心里就觉得满满当当的，哪怕他现在还不喜欢她。
“沈队长，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呀？”她终究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她前世一直走的是艳光四射的路子，讲究打直球，各种骚断腰的情话没少说，可沈万山由始至终就一个态度：冷漠。
柳如霜觉得冷漠是比拒绝更伤人，就像是你一个人拼尽全力唱了一场大戏，可散场之后才发现这场戏你最在乎的那个观众压根不存在。
她没敢回头看沈万山的表情，怕他的态度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力。
“你别误会，我就是好奇，你们男人喜欢女人的类型是会变化的吗？”
她很快接了一句：“我前男友之前说就喜欢我这样的，我才来这边一个月，他就跟其他女人好上了。”
柳如霜觉得自己拉黎锦辉出来祭天的行为很是机智，她又“愤愤不平”地骂了
黎锦辉好一会。
骂人的话猛然收住，转身，笑望着男人：“沈队长，你还没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她心里暗暗下定了主意，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能成为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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