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手里还举着吊瓶,王淑娟说什么都得躲到一边,这毁天灭地的眼神,她上次见还是她娘误以为她爹和一个寡妇搞在一起的时候。
那天她们家但凡不会不会喘气的东西都被砸了一遍,会喘气的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你冷静一点。”她小声说,还拽了拽柳如霜的袖子。
“我很冷静。”
柳如霜拨开挡在面前王淑娟,红唇微挑,体态袅娜地冲两人走过去。
“队长,人家还以为自己刚刚眼花了呢,没想到真是你。”
饭桌上摆着糖醋里脊、鱼香茄龙、涂了番茄酱的蛋黄焗杏鲍菇,还有一份酸辣牛肚汤,都是酸甜口的,一看就是为了照顾对面女人的口味。
用一碗三毛钱的肉丝面打发她这个“伤员”,转身和其他女人吃香的喝辣的。
心里恨得牙根痒痒,表面上却笑得越发明艳动人,她撩了一下裙子,硬生生地挤在两个人中间。
她坐下了才后知后觉地问 :“我来蹭个饭,你们不介意吧?我……”
沈万山垂眸,视线落在她明显青肿的右手手背,还有输液管的那小段的红色液体,血的红像是映衬到男人眼眶里。
他冷声打断女人的话:“你不好好的在病房等着出来干什么?”
一旁的人型吊瓶支撑架都能感受到男人的怒气,刻意压低呼吸,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柳如霜打吊针的手是右手,无奈只能左手拿筷子,动作笨拙地夹了一筷子茄龙,
嘴巴撑得鼓鼓的,微微仰头:“等什么,饿晕了还不够,等着饿死呀?”
沈万山:……
短发女知青也不是瞎的,看这架势俩人的关系一定匪浅,她连忙站起来,把位置腾出来:“万山哥,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她哥哥是和沈万山是队友,说沈万山虐待知青只是朋友间的玩笑话。
“好,你住得远,晚上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就过来找我,别跟我客气。”沈万山是找白晶晶借钱买饭的,还没好意思开口,就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沈万山也起身,去送白晶晶。
一条长凳本来坐第三个人挤得不行,两个人走了,一下子就剩下柳如霜一个孤家寡人了。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吃饭呀。”她抬手招呼王淑娟,脸上依旧带着笑,可笑里满是苦涩,她也知道自己这样挺招人烦的。
可是看着沈万山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卿卿我我的,她是真的忍不住。
吊瓶里的葡萄糖也下得差不多了,她刚想拔针。
只觉得眼前一暗,一股清冽的薄荷香在鼻端游走。
沈万山弓起腰背,俯身,动作很是熟练地拔针,滚烫炽热的掌心贴在她的手背上,用粗粝的指腹按压针眼。
男人的身量很高,餐厅的饭桌有些矮,男人俯身的弧度很大,要是怀了别的心思或许能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而柳如霜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托她几个“街溜子”堂兄弟
的福,她小小年纪就会对着四合院里好看的小哥哥吹流氓哨。
只要长得好看的男人,她不调戏两句就浑身不得劲。
大夏天的,衣衫本就淡薄,她顺着男人微微敞开的衣领,自是看到了坚实健硕的胸肌,至于腹肌,隔着衣服有些暗,影影绰绰看不清楚,依稀能看轮廓线条的起伏。
就是看不清楚才更加致命,她很没出息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两个人的距离特别近,沈万山自是听到了这声音,他的指腹微微用力,确定针眼的位置不会出血,才把她的手松开。
很是“善解人意”开口:“你吃吧。”
柳如霜:……吃不下了。
“你跟那女的什么关系?”这话在嗓子眼滚了好几圈终究是没问出来,佯装不在意地随口问:“你跟那女人熟悉吗?我看她发型挺好看的。”
沈万山的视线落在她的长头发上,卷发的弧度不如刚来的时候那么明显,可多了股子慵懒散漫的韵味,和她成天吊儿郎当的模样很搭。
现在的发型也很配她张明艳张扬的五官。他微微眯眸想象了一下柳如霜齐耳短发的的模样。
在男人思索的时候,柳如霜明显感觉自己掌心渗出了一层汗,十分黏腻,感觉像是又一把剑悬在自己头顶上。
他们看起来很熟稔,会是什么关系呢?
是朋友?
还是男女朋友?
她漫不经心地用大瓷勺在酸辣牛肚汤里来回搅动,似乎是在找什么,实则卷发遮掩
后的耳朵都竖了起来,生怕错过什么。
男人终于张口了,柳如霜一颗不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剪短发不好看,短发比较适合精明干练的人。”
短发?不好看?
这什么跟什么,她明明问的是你跟那女人什么关系?这男人怎么就那么会避重就轻。
柳如霜心里呕得要死,可还是强撑着微笑:“是吗?”
“是的。”沈万山拿了一双筷子,从容不迫地坐到了两人的对面。他垂眸又补了一句:“短发不好看。”
他害怕柳如霜一时冲动剪头发,她的头发应该留了好几年,平常应该是有精心打理的,乌黑油亮,在日光下像是上等的丝绸。
短发不好看你还看了那么久?柳如霜刚刚一直在观察两人,发现沈万山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那女人。
“你感觉怎么样?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下午就出院吧,刚好我回生产队可以带你回去,队里下午还有事。”
柳如霜头都点了一半,又坚定地摇摇头,有些虚弱地扶着自己的头:“队长,你先回去吧,我头还有点不舒服,医生说了还需要再医院观察两天,等我明天好了自己回去就行。”
“好。”
柳如霜看着男人背影走远,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扭头问王淑娟:“你知道从这里怎么去坝上吗?”
“你行吗?那边路可不好走。”坝上地区地势高,是一望无际的草场,这两年因为过度使用化学农药治理
蝗虫,草场日渐退化,遍地黄沙。
王淑娟对坝上草场如数家珍,说得头头是道,甚至坝上地区以前治蝗的手段还知道。
“你去过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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