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真能管用？”盛鹤轩不免也感到质疑。
“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唯有一试。”慕容景不敢给出任何保证，他不想给人太大希望，最后万一出现意外，失望也会更大。
盛鹤轩点头，然后将盒子又还给他。
慕容景进了殿内，帮手是小四和小蝶。盛鹤轩没有跟进去，而盛天池也只是进去看了一眼就出来了。
说实话，看到月魂那样，他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盛鹤轩一直立在窗前，见他出来，便抽回了神思，对他道：“陪朕出去走走吧。”
盛天池颔首。
两个人在院子里走着，刚好今晚的月色特别好，特别亮。将院子里的景物照的一目了然。
这是盛鹤轩第一次踏进月魂的后院。不像别人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她的院子反而很干净，一座亭阁，一丛青竹，旁边是一个石桌和四个石凳。
就这些，简单又干净。
“你相信么，朕第一次来这个院子。”最终，率先开口的是盛鹤轩。
“相信。皇上政务繁忙，再加上后宫新人需要关心，难免抽不开身。”盛天池只是圆滑的回了回了一句。
任何没空的理由，都是无心的借口。
盛鹤轩很清楚，盛天池只是纯属敷衍。
“你见过九妃吗？”盛鹤轩问他。
盛天池微微一怔，“听说话，但是尚未有幸见到本人。”
关于桑榆跟凤九幽相像的传闻，在宫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话题了。他当然也早就听说了，只是碍于当年那些纠缠，他只能当做若无其事。
而且，即便是真的想一睹为快，那也只是纯属好奇。想见识一下到底有多像。
“她跟凤九幽很像。”盛鹤轩凝望着枝头的月色，忽明忽暗淡目光有几分空洞和茫然。
盛天池觑了他一眼，从他眼里仿佛看到了痛苦的思念。其实，在这段复杂的三角恋中，最后那个活在思念中的人，才是最可怜，最痛苦的人。
良久之后，盛天池还是说道：“但她们毕竟是两个人。”
“没错。朕知道她不可能是九幽。”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悲伤和遗憾。
悲伤是来自于自己。而遗憾……似乎是因为桑榆终究不可能是九幽，所以为自己而遗憾。
“其实……能有一个影子填充心里的遗憾，也算是老天爷的眷顾。”盛天池幽幽的对着道。
再残忍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因为，他能理解他心底的伤痛。如果不是遇到了洛溪，他可能会比盛鹤轩更执迷不悟。
盛鹤轩将目光从夜色中抽回，看了他一眼，“看来，你是已经彻底放下了。”
这句话不是问出来的，是肯定，甚至还有羡慕。
他羡慕盛天池的拿得起放得下，羡慕他身边有个深爱他，可以为他放弃一起切的女人，恰好，他也在对的时间里爱上了这个女人。
自己唯一比盛天池幸运的就是得到了这个万人之上的位置，也许从那一刻开始，也就注定了他一生孤独。
“微臣不是放下了，而是看清了谁才是真正适合自己的人。”盛天池淡淡的笑了笑。
盛鹤轩为自己轻叹了一声，“所以，你的运气比朕好。”
至少他遇到了合适自己的人，而他，没有遇到。
“皇上这句话错了。微臣从不觉得自己运气好过，我们曾经受过的磨难，皇上想必也略有耳闻。我们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是两个字支撑我们。”
盛鹤轩不语，只是侧目看着他。似乎是在用眼神问他。
“信任。”盛天池回了两个字给他。
盛鹤轩眸色一眯。
心底默默的咀嚼着‘信任’两个字。他不知道盛天池是不是另有用意，但是他知道，自己对任何人都缺少太多的信任。
造成这种情况的最大原因，是他高处不胜寒的地位。
“其实信任，不需要来自于每个人，只要有个值得信任的人，恰好她也信任你，这样就足够了。”盛天池当然也能理解他非一般人的处境，要一个帝王人人都信任的话，恐怕有一千条命都不够那些奸臣谋害的。
“朕也希望能有个打心底信任朕的人！”
“皇上觉得没有？”盛天池侧目看向他。
盛鹤轩不语，答案也不置可否。
“或许只是皇上没有发现而已。”盛天池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次，换盛鹤轩侧目看着他。
“皇上是否至今还在怀疑月贵妃？”盛天池在心底纠结再三，还是觉得捅破这层网。只有将话题说开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有可能进一步得到信任。
不管是于月魂，还是皇上，还是于他自己。
盛鹤轩不语，只是面色骤然变得阴冷下来。月魂的身份，一直都是他心底最敏感，也是最忌讳的禁区。
“皇上赎罪，微臣鲁莽了。”盛天池见他脸色不好，连忙颔首请罪。
他是想解释清楚这里面复杂的关系，但是皇上如果至今还不愿提及的话，他即便是苦口婆心，最后也无济于事，身子有可能惹怒皇上。
这种得不偿失的事，还是不做为好。
“继续说下去。”盛鹤轩立马又变了脸，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看样子，是真的打算将这件事敞开来说了。
这么多年了，尽管他不愿意是面对，但总该有个了解，否则积压在心底，只会渐渐变成病魔折磨着他，或许，也折磨着别人。
“请恕微臣直言。其实，早在五年前，逍遥王已经秘密遣散了自己手下的部落，月魂虽然曾是他的死士，但自从进宫后，便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未与逍遥王联系过。据微臣所知，逍遥王已经无心于政权，皇上又何必苦苦再纠结于这些？”
盛鹤轩眸色微微一缩，眼底划过一丝锐利的暗芒，“任何有可能危害到朕的人，朕永远不可能忽视于他。”
果然，皇上对盛天暮还是心存芥蒂。尽管如此，盛天池还是必须把话说清楚，也觉得真的非常有必要把他们之间的恩怨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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