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整理好心情到达律师事务所时,顾泉正坐在沙发上不耐的低头看手表,很明显,他已经到了有一阵了。令我惊讶的是顾母也在。
“秦絮小姐,离婚这种事情你也要迟到吗？”一个声音突然从我背后响起。
我回望,却有些惊讶,“您、您怎么来了？”
“怎么,我儿子离婚我不可以见证下么。”顾母回答的很不耐烦,像是吃了火药般,对我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心知她因为我执意离婚而心生不满,而且我嫁入顾家的这几年她都待我不错,终究还是我伤了顾母的心,损了顾家的颜面。想到这里,我不由低头说道,“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顾母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秦絮？你还要离婚？一意孤行可不好。昨天小泉的话,你还记得吧,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亲家公考虑啊。”
“这就是我考虑过的决定。”
“好、好。秦絮,你现在攀上方家了,我不怪你。”
“您是、您这是什么意思？”
“话说破了就没意思了,对不对？”顾母用手指扣扣桌上的离婚协议,“签吧。”
“用你换来亦珊,谁说这不是福分呢。”她在我收笔时幽幽开口,言语间尽是讽刺。
我紧紧的握住笔,真是亏了我还在心底一直觉得对不住她,没想到她翻脸比谁都要快。
“现在请去医院带着你父亲滚蛋,给你一天时间的。”顾母盯着我,做作的叹了口气,“也只有我们顾家这么心善了。”
撕破了婆媳和顺的表象,我才看清原来我的婆婆真面目,她的话气得我浑身发颤,不知如何反驳。
突然间有一人快步上前,挡在我的前侧,“顾家要被我退婚的人我不会阻拦。”那人的声音寒意入骨,“不过,若是为难方某的朋友就另当别论。”
“方先生？”很明显,顾母没有预料到方屿回来,惊得语调都变了。
方屿丝毫没有想搭理她的迹象,转头看了看桌上的协议,冷冷的开口道,“协议已经生效,现在应该滚蛋的人,是你们。”
顾泉冷笑着起身径自离去,他的行为让顾母脸上染上几分不悦的色彩,却还是对方屿谄媚的笑着,“顾泉他心情不好,请方先生多多担待。”
“顾太太,再不离开的话我就要请人送客了。”
顾母闻言狠狠瞪了我一眼,愤愤离去。我望着她的背影涩涩的笑着,我和顾家,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呢。
“恭喜你秦小姐,我们的交易算是结束了。”方屿平淡的望着我说。
“谢谢你帮我解围。”我有些心虚的低着头,不敢直视方屿,嗫嚅道,“还有早晨,对不起,我语气有些重了。”
“无妨。”方屿轻轻打了个哈欠,他今天似乎很是疲惫,墨黑色的发有些凌乱,朗目下有一片晕开的阴影,不过说起来,黑眼圈却给方屿添了几抹颓废的帅气。
“方先生,你似乎休息的不太好？”
方屿扬唇一笑,“算是吧,昨晚美人在怀很难入眠。”
这话让我眉头一皱,担心他接下来就给我讲些什么限制级的画面,我赶忙转移话题,“刚才还是多谢你。”
“举手之劳罢了。何况,在方某心中……”
方屿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只是深深的望着我。他的神色郑重抿唇不语,漆黑的眸子好似染上一层雾气般朦胧,即使如此,我依旧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的心砰砰直跳,总觉得越发的接近什么事情的真相。
“方先生,久等了。”律师助理突然出现,恭敬地对方屿说道,“张老师请您进去。”
方屿眼中潋滟的波光一瞬而散,“秦小姐,再会了。”
“等等。”我急忙拽住他的衣袖,“你刚刚想说什么？”
方屿安静半晌,对着我淡淡一笑,跟着助理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方才带着几分苦涩寂寥的笑容让我的心变得酸软。
望着方屿的背影,我懊恼地敲敲脑袋。秦絮啊秦絮,你在想什么。方屿流连花丛,这种神情自然是信手拈来,他只是习惯性放电怎么就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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