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二选一
丛也看着他，笑了笑：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既然终极在你们眼中，在汪藏海眼中是世界真相，里面充满了危机，那么又怎么可能会被我轻易毁去呢？”
丛也反问他。
脸上带着 显而易见的嘲弄。
中年男人死死地盯着他。
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莫测的神色。
既愤怒，又兴奋。
丛也在他的眼中仿佛变成了一个死物。
不是作为人的意义而存在。
丛也摸了摸黎簇的脖颈，感受到了黎簇逐渐变得强劲的脉搏。
他跟中年男人说：“黎簇我带走了，你们也不用读取费洛蒙了，反正注定是谎言，没意义。”
他语气平淡。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中年男人唠家常呢。
黎簇休息了十分钟，终于能够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看到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
丛也一只手将他拉起来。
黎簇的手搭在丛也的肩膀上，把全身的力量依靠在丛也的肩膀上。
他不得不这么做。
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他全部的力气都用来抵抗疼痛和防止自己恍惚间泄露出了什么信息上。
可他的报复心此时正在蠢蠢欲动。
他有气无力地说：
“其实我看到了记忆。”
中年男人的目光立即像是针一般刺进黎簇的眼底。
丛也没有说话。
也不阻止黎簇。
这种黎簇想要的信任让他的心情更加愉悦。
身体和心理处在两个极端之上。
黎簇盯着这些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一个老头子在撒谎，说要骗骗你们这群大马猴。”
“哈哈哈……咳咳咳！”
黎簇被自己嘴里的血沫给呛住了，乐极生悲。
丛也拍了拍他的后背，脸上也浮现出了一缕笑容。
在严肃的汪家人之中，他们俩显得格格不入。
中年男人没有被黎簇激怒。
或者说他已经被激怒了。
但是他心中有更好的回击手段。
他慢慢地后退，重新回到了汪家的队伍之中。
中年男人站在汪家人的前面，隔着一段距离问丛也：
“我其实很好奇，关键时刻你会做出什么选择。”
丛也微微蹙起了眉头。
中年男人继续说道：
“在大义和私欲之间，你会怎么取舍呢？”
丛也的眉头逐渐松开。
他已经能猜到汪家人接下来的手段了。
中年男人说：
“其实我更希望你舍弃自己的私欲。”
“这样的话，你其实更不像是一个人了。”
这话说的古怪，但是黎簇能感觉到不是骂人的意思。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汪家人的队伍之中。
丛也闭了闭眼睛，不受控制地收紧了手。
黑瞎子面色苍白地昏迷着。
他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他被绳子束缚着，绑在了凳子上面。
汪家人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的脸彻底暴露在丛也的视线之中。
中年男人脸上含着一抹微笑：
“你进古潼京，就是为了寻找他吧。”
丛也没说话。
他肩膀那一块儿的衣料却被攥紧了。
中年男人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
“想要他，就拿黎簇来换。”
“否则我们会在你眼前杀了他。”
丛也的目光落在了黑瞎子身上。
他依旧戴着黑色的墨镜。
苍白的嘴唇勾勒不出往日混不吝的笑容。
他就这么沉睡着。
连即将迈入生命的尽头都一无所知。
中年男人的话像是一块儿冰山彻底落下。
将黎簇死死地压住。
绝望逐渐在他的全身蔓延。
他想，丛也骗了他。
说什么来沙漠是为了解除汪家的威胁，实际上是为了寻找这个男人。
那么他呢？
他算什么？
一个白痴？
他苦苦熬着，足以摧毁任何人意志的疼痛都没有让他屈服。
然而现在告诉他。
他就是个笑话。
就是一个小丑。
自以为是地表现着杂技。
不知道背后的笑声多么嘲弄和讽刺。
汪家人的枪口对准黑瞎子的后脑勺。
一瞬间。
黑瞎子的头就能被打成粉碎。
中年男人并没有催促丛也。
他静静地欣赏着丛也此时的神情。
哪怕是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却仍然能够让他高兴。
丛也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手慢慢地垂落。
他侧头朝着黎簇看去。
黎簇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丛也心中一抽。
他并没有放弃黎簇的打算。
他只是在寻找着一个可以突破的时机。
显然，黎簇误会了。
他把丛也的沉默看成了默认。
他把丛也的无言看成了放弃。
他又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黎簇以为自己会掐着丛也的脖颈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欺骗他？
为什么又要放弃他？
可是他惊觉自己没有资格这么问。
因为他迟早会落在汪家的手里。
如果不是丛也，他也许第一天就被汪家抓走了。
丛也救了他，给了他一个星期如梦似幻的特殊旅程。
信誓旦旦地保证会保护他。
那个男人一看和丛也的关系匪浅。
丛也来沙漠也不止是为了汪家。
还有寻找那个男人。
黎簇怎么可能抱有幻想？
他和丛也才认识了多久，对方和丛也一看就是老朋友。
他不会天真地以为丛也会为了他舍弃那个男人。
黎簇不觉得丛也的选择有什么不对。
他只是恨。
恨丛也的谎言。
恨丛也给他的这一星期。
让他对丛也依恋，却又被他背叛。
这才是他不能接受的一点。
黎簇知道，接下来他必须要靠自己活着。
他必须要在汪家人之中寻找一个活命的机会。
他只要表现得越恨丛也，活命的机会越大。
“你是个骗子。”
黎簇甚至不需要伪装。
有些情绪不自觉地跑了出来。
他一步步地远离丛也。
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但在剧烈的情绪冲击之下。
他已经感受不到这些疼痛了。
他踉踉跄跄，缓慢地移动着。
与丛也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黎簇的眼眶红了。
他脸上的肌肉颤抖着。
控制着不让自己流泪。
“我不帮你保密了。”
眼泪还是砸到了地板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骗了我，我也骗你。”
“这样才公平。”
黎簇朝着汪家人之中走去。
中年男人唇角微动，似乎对眼前的情形并不是很满意。
他再一次看向丛也：
“你真的打算放弃黎簇，换回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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