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坑这业务量大到惊人。
丛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一走了之。
幽绿色的火焰像是一条线，从他的掌心飞射出去。
与其伴随着的，是数道金光。
绿色的火焰甫一落地，火红的火焰立即被瞬间覆盖。
整个万人坑被笼罩在绿色的火光之中。
飞散的金光组成一个个浮动在空中的金色字符。
煞气在金光之中平息。
扭曲的魂灵逐渐安歇。
千年的怨气消散在人间。
食人灰鼠也一同在火焰之中化为灰烬。
丛也眼前闪烁过无数的人脸。
墙壁上迅速裂开一道缝隙。
他们朝着前方跑去。
一口枯井立在墓道的尽头。
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不想被埋在上面，只能跳入枯井。
枯井的下面是宽阔的通道。
脚下是一层软泥似的不明物体。
吴邪的声音响起：“这里应该是墓穴的排水渠道。”
丛也打量着四周，正如吴邪所说，这里的确是排水管道。
吴邪突然问答：“老痒，你哪儿来的火把？”
黑暗中。
他们没打开手电筒。
看不清对方，只能听到彼此的声音。
老痒说：“我包上被树枝挂上了，刚好衣服里还有打火机，就掏出来把树枝点燃了！娘的！还好老子抽烟！不然真就被老鼠啃死了！”
吴邪忍不住说：“你还好意思说！你差点儿把我们烧死！”
老痒有些底气不足：“不没烧死吗……”
“你！”
吴邪真想抽他。
“别吵，继续往前走。”
丛也打断吴邪和老痒。
他感受到了从老痒那边儿传来的视线。
很奇怪。
丛也眯了眯眼睛，一双竖着的瞳孔落在老痒身上。
老痒突然低下头，手微颤。
丛也收回视线，心中一哂。
秦岭这一趟还真有意思。
他们在地下排水通道里走着。
这里像是迷宫，但吴邪显然对此很有研究，在前面有条不紊地带路。
地下排水通道已经荒废千年，不可能再有水流，他们走的比之前轻松得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们眼前出现了微光。
排水通道走到了尽头。
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块儿平地。
眼前是一根直径超过十米的青铜柱。
丛也抬头，看不到青铜柱的尽头。
他微微吸了一口气，为这本不应该存在于眼前的青铜器。
吴邪同样被眼前这一幕震撼。
他嘴唇微张，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无论是谁都不会相信，会有这样大体积的青铜器存在。
从他们的位置，几乎一眼望不到青桐树的尽头。
更加可怕的是，他们所踩的脚下并非是青桐树的根部。
也就是说，眼前的青桐树不止百米。
在千年前，不可能拥有力量创造出这样宏伟的青铜器！
“当年秦始皇收天下兵器才在咸阳铸造了十二金人……”
黑瞎子兴致勃勃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中。
是啊。
当年大统一的秦王朝才只能拥有这样的力量，那么一个小小的双身蛇部族是怎么做到铸造出这么大体积的青铜器的？
他们的脚步在青桐树的前面停下。
然而，老痒像是入神了一般，恍恍惚惚地朝着青桐树走去。
吴邪立即给他拉回来，狠狠地在老痒的脖子上抽了一巴掌。
老痒整个人一哆嗦，回过神来就捂住自己的脖子：“老吴你打我干什么啊！”
吴邪瞪他：“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你都快撞到青桐树上了！”
老痒意识到了自己和青桐树过近的距离，讪笑着搓了搓脖子，不再怪吴邪。
丛也的手在青桐树干上移动。
上面刻画着他们一路走来都见到的双身蛇纹路。
纹路很深，凹槽能陷入半根手指。
“小向导，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丛也看向了吴邪。
吴邪一愣，耳根蔓延薄红，他向上望了一眼不见顶的青桐树，提议：“我们往上爬试试看？”
六角铃铛是在青桐树的枝桠上挂着的。
他们现在连细小的枝桠根本都看不见，只能慢慢地往上爬。
“行。”
青桐树的枝干伸展着，爬起来并不艰难。
但是上面的情况并不知晓，谁能知道接下来是不是一帆风顺呢？
丛也灵活地在青桐树上攀爬，他轻轻翘了翘粗壮的青桐树干，耳朵贴近，一阵空荡的回音传来。
他一顿，目光深了些。
青桐树是空心的，它的树根直插地底，那么里面会是什么呢？
两个多小时过去。
他们没人说话。
距离地面越来越远，稍不注意就会从高空跌落，摔个粉身碎骨。
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集中精力在爬树更重要。
丛也望了一眼脚下，他们几乎爬了将近五十米。
眼前的青桐树枝出现了变化。
不再是平整光滑的枝干。
而是尖锐的铜刺。
轻松就能将人捅穿。
丛也爬的轻松，想的也就更多。
他的手在铜刺的圆柱形周围摸了一把，手指上沾上了一层红色的粉末。
他放在鼻翼下轻嗅，眉头一下子收紧。
一股腥臭夹杂着铜臭味儿熏得人想吐。
铜刺密密麻麻地从青桐树的枝干上延伸出去。
丛也眼前浮现了一幅血腥的场面。
“发现什么了？”
黑瞎子在他对面的那根枝干上趴着，看他不动了，问他。
张起灵的目光也落在了丛也身上。
与他们三个人的轻松不同。
吴邪身上的肌肉酸疼得都快要控制不了了。
以防万一，他把自己腰间的登山绳拴在青桐树的枝干上。
老痒比吴邪还要狼狈。
头上全是冷汗，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他在牢里蹲了三年，体力不行。
丛也把自己的猜测说了说出：“这树是用来祭祀的，人被钉在树枝上，鲜血会顺着凹槽流下，最终把双身蛇图案填满。”
吴邪的后背窜起一阵寒凉。
古人的智慧无法否认，但是古人的残忍也同样令人心惊。
只要把人往下推，人就会被青桐树上的尖刺捅穿身体。
哪怕是有人足够幸运，从尖刺的缝隙之中躲了过去，身体也会砸碎在青桐树粗壮的枝干上。
终究逃脱不了粉身碎骨、鲜血流尽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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