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
山东瓜子庙往西一百多公里的地方,蹲着几个人。
吴邪左看看,右看看,什么都没看到,他忍不住抱怨:
“三叔,你说的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到啊?”
“这都等多长时间了?”
吴三省扫了一眼吴邪,哼了一声,撂下两个字:“等着。”
吴邪撇了撇嘴,也不再多说。
这一趟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求着三叔给他带上的。
吴邪一闲下来,又忍不住去看三叔带过来的那人。
穿着一身黑,装神秘,背后背着一个长条条的东西,从一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
闷得吓人。
他们一共六个人。
他、他三叔、他三叔带过来的两个很好说话的伙计、还有眼前这个闷油瓶。
不对,吴邪想起来,还有一个还在路上没及时赶到的人。
想起这个吴邪就来气。
怎么迟到了这么长时间?
一点儿时间观念都没有。
吴邪心里抱怨着,余光里突然多出了一双脚,他吓得魂差点儿飞了。
蹲在地上抬起头一看,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吴邪不能理解。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帅的人?
他一向自诩自己是个小帅哥,但是到了眼前这人面前,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歪鼻子斜眼。
不是他的问题,是眼前这人长得不正常。
哪个正常人能长成这样?
帅的眼前这一片黄土地都变成了国际t台。
等吴邪回过神来,简直不敢相信。
他竟然在心里夸了一个男人长得帅活生生地夸了三分钟?
吴邪猛地站起来。
帅的不正常的那人正在跟他三叔说话。
吴邪看着那人的侧脸,恍惚间竟然觉得眼熟。
他拧了拧自己的大腿,不可能!
这么帅的人他要是见过,他不可能忘记!
这时候,让吴邪喊闷油瓶的那个男人也站到了那个帅哥身边。
两个人看起来很熟悉。
吴邪看他们说话说个没完,心里升起了闷气。
三叔也真是的,也不给他介绍一下。
不然待会儿大家一起下去多尴尬啊?
吴邪慢悠悠地往他三叔旁边凑。
边凑,目光还假装不经意地往那个帅哥的身上落。
吴三省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蹿到了自己身边的吴邪,开口就是一记重锤:
“吴邪,这是你干爷爷!”
“咳咳咳……”
吴邪嗓子眼儿被口水堵住,爆发出一阵惊天地的咳嗽。
吴三省皱紧眉头:“你这孩子!还能被自己口水呛住!”
吴邪脸烧红,他平缓下来,就看到眼前的帅哥一脸戏谑地盯着自己。
“叫人啊!看什么?”
吴三省催促他。
吴邪感觉自己的脸烫得都能煎鸡蛋了。
他想这人的辈分有这么大吗?
这声干爷爷他是非叫不可吗?
对方看着跟他也差不多大啊!
他实在是克服不了自己的心理。
吴邪嘴唇嗫喏两下,没吭声。
吴三省白了他一眼。
丛也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盯着吴邪:“没事儿,不叫也没事儿。”
这都多少年没见了,吴邪现在都长这么大一个人了。
年轻小伙爱面子,不叫干爷爷他理解。
他丛也就是这么善解人意。
一条从远处跑过来的狗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吴邪脑洞大开:“三叔,咱们待会儿骑狗当交通工具吗?”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除了这一个解释,吴邪想不到其他的了。
吴三省脸一黑:“你想什么呢?”
丛也发出闷笑声。
吴邪脸又开始升温。
后来跟着狗过来的老爷子讲起了这地儿的奇怪。
原来吴邪他们要进去的山洞只能走水路,而且还只有一个摆渡人能开船。
这狗就是探路的,水性很好。
用老爷子的话来说,这叫河神爷只卖那个摆渡人一个人的面子。
其他无论是人还是狗,进了那个洞就出不来。
这事儿充满了古怪。
吴三省把那狗抱起来一闻,立即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看向了身边的丛也:“不会吧?难不成洞里真有那东西?”
丛也当然知道吴三省说的那东西指的是什么了。
他挑了挑眉,心道吴三省倒是挺会装。
年轻的时候,吴三省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一个人都敢偷偷地下血尸墓。
他到底还是没有拆穿。
这时候,吴邪也把狗抱着问了一下,顿时呲牙咧嘴:“好臭!”
吴三省手底下一个叫做潘子的伙计哈哈大笑:“想学你三叔,你还嫩着呢!”
吴邪顿时更囧。
当身后那道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抿紧了嘴唇,脸越来越烫。
没过一会儿,船来了。
他们上了船,小木船随着水波,慢悠悠地摇进山洞。
丛也坐在吴三省身边,目光在四周一扫。
一进这里面,阴气就扑面而来。
他五感灵敏,几乎一下子就闻到了那股浓郁的腐尸味。
身后的摆渡人浑身没一点儿活人的气息。
这倒不是说他是死人,而是说他身上的尸气跟死人差不多重。
丛也从前听张启山讲过,山西那一带有一个地方的人专门从小喂小孩子吃死人肉,等尸气都堆积在了体内排不出去,看上去就跟死人没什么差别,连鬼都不一定能分得出来。
身后撑着竹竿的摆渡人,想来也是用的这个法子。
这跟什么河神不河神的没关系,完全是因为这个洞里有古怪,而船家靠着身上的尸气瞒过了某些东西的眼睛,才能在这个山洞里来去自如。
张起灵坐在船头,他身后是好奇的吴邪,吴三省和丛也并肩而坐,身后分别是吴三省的伙计潘子和阿奎。
船家站在后面的甲板划船,不吭一声,惹得吴邪不停地往回看。
连吴邪一个外行都觉得这船家阴的可怕。
船越往里面开,洞顶越矮,几乎都要压到他们头上来了。
船家也蹲下来。
潘子开玩笑说:“这么小的洞,要是有人要打劫我们,我们岂不是怎么也逃不掉?”
吴邪哼了一声:“我们这么多人呢!谁不开眼来打劫我们?”
这么说着,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突然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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