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
招待好了客人,九爷这才匆匆赶来,他看了一眼在丛也怀中熟睡的小孙子,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看来这小家伙还真是亲你!”
“走走走!我单独给我们开了一桌!”
九爷轻轻拍了拍丛也。
丛也看他丝毫没有接手孩子的打算,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把孩子抱起来跟着九爷进了包厢。
包厢里九门的人都来了。
齐铁嘴看着丛也抱着孩子,幸灾乐祸:“丛也这么喜欢小孩子啊!当初你自己的女儿怎么就不愿意多抱抱?”
丛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不是我女儿。”
他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怀里的小孩儿睡得很香,他们说话的声音没有收敛,小孩儿却像是丝毫感受不到,鼻翼轻轻地煽动着,粉嘟嘟的嘴巴微微嘟起。
以前丛也不认昆仑,齐铁嘴等人只会以为他是年轻,还没承担起责任,再加上脸皮薄,不好意思。
但现在大家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这时候才提起这事情,丛也的态度便引起了大家的重视。
齐铁嘴目瞪口呆:“你说真的啊?”
丛也叹气:“我早就说过昆仑是我捡的,你们没一个人相信……”
齐铁嘴咋舌:“昆仑跟你长得那么像,谁相信啊?”
“不过,你和昆仑倒是天生的父女情啊!没有关系还长得那么像!”
齐铁嘴话风一转,感慨道。
他看向了二月红,却发现二月红脸上没有一点儿惊讶。
“二爷,这事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齐铁嘴有些愤愤不平。
好嘛,他当时因为这事儿生了好久的闷气,甚至想过自己也去找个女人生个小孩儿气死丛也,但是后来转念一想,有可能丛也那没良心的一点儿也没被气到,还给他自己气个半死,于是果断地放弃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他看二月红这样子,分明就是早就知道真相,还不告诉他!
齐铁嘴又去看陈皮,陈皮眼睛上照例蒙着一层黑布,手里把玩着一个生无可恋的乌龟,面无表情的脸让人猜不出情绪,但是齐铁嘴眼尖地觑到了陈皮竖起来的耳朵,他抽了抽嘴角,心里有了一丝安慰,看来陈皮也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丛也同样好奇地看向了二月红,他总觉得他师傅应该是猜到了点儿什么。
果不其然,二月红顶着众人的视线,轻轻点头。
“二爷,你是怎么知道的?”
齐铁嘴赶紧追问。
二月红没有详细地回答他,只是简单地说了两个字:“猜的。”
昆仑不是普通孩子。
心细如发的二月红在照顾昆仑的过程中,发现了昆仑身上的一股熟悉的兽性。
那是他曾经照顾昆仑妲己时有过的感觉。
再加上昆仑那一双辨识度很高的绿色瞳孔,几乎瞬间让二月红把这两个看上去没有关系的一人一动物联系了起来。
猫转变成人这件事情听起来骇人听闻,但是发生在丛也身边,也不是很难接受。
无论是丛也神乎其神的符咒,还是他展现出来不符合现实的实力,以及他身上掩藏起来的秘密,都让昆仑其实是一只猫这件事变得不那么离奇。
在二月红他们一行人从四姑娘山回到红府那一年,他看到了昆仑鞋上沾着的雪渍,那时候他就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与此同时,一股隐秘的欢喜在内心深处升起。
丛也的心从来没被别人占据过,丛也没有比跟他更亲近更亲密的人。
被他强行压制很久的私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出于他的私心,他没有将事实告诉任何人。
他知道这件事情总有一天会暴露,但是在此之前,他已经独自拥有和丛也的小秘密很多年。
陈皮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他挠了挠小乌龟的壳,闲散地撑着下巴,语出惊人:
“丛也到现在不会还是个嫩瓜蛋子吧?”
丛也茶水刚入口,差点儿喷出来。
他强行咽下去,呛得他发出了一阵儿低声的咳嗽。
他边咳边给怀里的小孩儿拍着背,怕给小孩儿吵醒了。
“慢点儿。”
二月红掏出手帕,目光落在丛也嘴角滑落的茶水上,喉头微微滚动,轻轻给他擦拭干净。
丛也咳得满脸通红。
明明在座都是和他差不多年龄的人,他年轻得却像是他们的儿子辈。
“陈皮!你喝茶喝得脑子晕了!”
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浑话呢。
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会说话!
九门排挤他,他活该!
丛也恶狠狠地想。
九爷瞥着丛也通红的耳尖儿,拿起茶杯挡在唇边,掩饰笑容。
陈皮挠着小乌龟的脑袋,笑眯眯地不说话。
丛也气得不行,看都不看陈皮一眼。
“别生气。”
虽然丛也生气也很可爱,二月红忍不住想到。
可他担心把丛也给气坏了。
丛也点了点头:“我懒得生他的气。”
陈皮瞧了他一眼,丛也这样子娇得很。
齐铁嘴忍不了,他轻咳两声,还是探头去问:“丛也,你不会还真是嫩瓜蛋子吧?”
丛也:“……”
嫩瓜蛋子怎么了?
他这叫不将就!
他这叫自爱!
“陈皮,你是不是嫩瓜蛋子?”
丛也仰着下巴问他。
他要把主动权紧握在自己的手中。
“不是。”
陈皮都将近七十岁的人了,当然不是嫩瓜蛋子。
他要是说他是嫩瓜蛋子,谁会相信?
他们在座的人除了丛也,谁都不是嫩瓜蛋子了。
包括他那师傅,年轻时候不也玩的花样多。
风流之名传遍了整个长沙。
“除了你,没有嫩瓜蛋子。”
陈皮恶劣地咧开嘴。
丛也的目光从眼前一圈儿人之中扫过,最终视线默默地停到了垂眸红着耳尖的副官身上。
“副官……”
他声音幽幽。
副官不好意思看他。
丛也更加确定了他自己的猜测,他一脸雀跃:“副官也是!”
副官立即看向他,眼睛红红的。
丛也:“……”
好心虚。
好像把副官的自尊心深深地伤害到了。
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尴尬地喝了一口茶,不敢去看副官。
副官确实委屈得要死。
他十八岁的时候就遇到了丛也。
那时丛也一袭旗袍,几乎成为了他的执念。
他眼里哪儿还看得见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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