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吧！”
“弟弟，这年头像哥哥这样的好人不多了。”
丛也拍了拍张起灵的胸口。
张起灵：“丛也。”
他只念出了丛也的名字，但丛也还是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他对丛也叫他“弟弟”的不满。
丛也没管他这个叛逆的弟弟。
丛也和张起灵在密室里待了三天三夜。
丛也手里美食玩具应有尽有，倒是不觉得难熬。
尤其是张起灵还在他身边，逗起来有意思极了。
直到三天后副官将密室打开，丛也才惊觉他在这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
“丛也！”
副官跑进来，握住了丛也的肩膀，紧张地打量着丛也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放心吧！没事儿！”
丛也拍了拍副官的肩膀，光芒从门口洒进来，他看着副官疲惫的面容，叹了一口气。
他为了副官的人身安全，没有使用五雷诀，所以副官耗费了三天时间找到他，两人也算是扯平了。
“他……”
副官的目光落在了站在丛也身边的张起灵身上。
张起灵和他目光相对，张起灵的眼底是一片空旷的寂静。
“他就是张起灵，陨铜我交给他了。”
丛也说。
张启山和副官两个人选择将陨铜交给张起灵，的确没有选错。
丛也看人很准的，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张起灵是唯一不会对陨铜起歪心思的人。
“那就好。”
副官点头，他望着丛也，眼中的紧张慢慢地消退，露出了温和的笑意：“我们走吧。”
他们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丛也第一时间看向了张起灵。
张起灵也正看着他。
“有缘再见。”
丛也朝着他挥了挥手。
张起灵站在原地，看着丛也和副官两人并肩走向光里，身影逐渐消失。
他看了一眼身边丛也留下的漫画书和飞行棋，纤长的睫羽轻颤。
他慢慢地回到了供奉着石棺的房间里。
烛火依旧闪烁着。
他掏出了胸口的笔记本。
打开一看。
第一页，是他的信息。
第二页，是丛也的信息。
这是笔记本上仅有的内容。
……
“抱歉，是我来得太晚了。”
回城的路上，副官有些愧疚。
丛也随意道：“小事儿，也就三天而已，眨眨眼皮子就过去了。”
他回想着张起灵的模样，笑了一声：“张起灵还挺有趣的。”
副官看了他一眼，感受到他的好心情，也勾起了笑容。
“回城之后，副官你就回长沙吧！”
副官听到这话，当即一怔，看向丛也：“那你呢？”
丛也摇摇头：“我还要留在东北，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
“不行，”副官心口一紧，慌乱地说道：“我答应过佛爷要保护好你。”
丛也无奈摇头，笑看了他一眼，“去保护长沙吧，那里更需要你。”
副官还想说什么，丛也认真地看着他：“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副官还是做不到将丛也丢在东北，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回了城内。
丛也带着副官买了回长沙的票，异常的坚定和决绝。
副官站在火车前，眼睛都红了。
他伸出手拽住了丛也的袖子：“你和我一起回去！”
丛也摇头，将自己的袖子从副官的手中扯出来，他看着副官：“帮我照看我师傅和陈皮以及保护好你自己，这比你留下来保护我更重要。”
虽然二月红和陈皮的身边有昆仑妲己守着，但是丛也总归还是希望两个人能多一重保障。
火车进站。
丛也用眼神逼着副官一步步走上了火车。
看着副官上车，他嘴角勾起小小的笑容。
“副官。”
“幸运的话，我们会在1945年见面，最迟也会在1949年相见。”
副官坐在窗前，听到了他的话，脑海中一片空白。
火车从丛也的眼前驶过。
他呼出一口气，回到了城内。
街头上人烟稀少。
卖报的小男孩的声音回荡在整条街道上。
“卖报！卖报！”
“重大消息！”
“日军夜袭，第十七路军将领宋蕴恣阵亡！”
这个消息在丛也的耳边响了三次。
他拦下了小男孩。
将银元递给了小男孩。
“不用找了。”
他自己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话。
他打开了报纸。
宋蕴恣三个字就在报纸的首面，占据了很大的版块。
他的心像是一块儿石头不停地往下坠。
前些天才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的人，就这么死去了。
太突然了。
丛也眼前突然有些模糊。
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将眼中的热气逼退。
回到酒店，他拨通了远在南京的宋先生的号码。
“喂？吴先生。”
“想必我爱子宋蕴恣以身殉国的消息您也听见了，请谅解我此刻的无礼……”
电话那头的宋先生不停地抽泣。
他说：“我所有的儿子中，就蕴恣最听话了！现在他去世了，我这心里头难受啊！前一段时间他还跟我提起吴先生……”
宋先生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的话。
最后，丛也面无表情地替他总结。
“是希望我再给你们钱是吗？”
宋先生骤然停下了话头。
静寂了三秒钟。
宋先生讪笑道：“吴先生，这是支持爱国啊！不是我自己要钱啊！”
丛也挂断了电话。
……
1933年。
热河沦陷。
军民死伤无数。
同年。
以“春”为标志的慈善组织成立，广泛地吸纳饱受战乱的灾民，由组织的成立者出资将其送往西北。
从北到南，沿着侵略的路线，能见到“春”的旗帜插入了每一片土地。
留给侵略者的，是一座座空城和一面面迎风飞舞的旗帜。
1936年。
侵略者的细菌实验室还没来得及正式开始实验，便被炸毁。
1937年。
战争全面爆发。
炮火无时无刻不在响起。
无数的爱国企业家加入了“春”慈善组织，捐出了自己的家业。
一份份军备和医药物资，像是血液一样流入了军队之中。
一个又一个无辜的平民被送上了火车或是汽车，将他们平安地送往祖国的西北方。
这场战争，没有平民的死亡，堪称是一场奇迹。
春天的步伐正在迈进。
经历过寒冬，中国必然迎来永恒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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