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玉瞪大了眼睛，盯着副官：
“你也是张家人！”
丛也松开扒拉着副官衣服的手，懒洋洋地坐在了沙发上。
“他是张家人，你也是张家人。”
他手中握着陨铜，上下抛动：
“我们来到东北，就是为了找到张家人，把这个交给他们。”
丛也将陨铜放在了桌面上。
张良玉却摇了摇头：
“我要抗战，陨铜不能留在我手上。”
否则他一旦死在战场，陨铜极有可能落入日本人之手。
“那怎么办？”
丛也撑着下巴问他。
张良玉略微思索，说道：“交给张起灵。”
丛也和副官对视一眼：“我们不知道张起灵在哪儿，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张良玉陷入回忆：“我离开张家的时候，新一任的张起灵已经选了出来，我见过他的样子，你们先去张家古楼看看，他很有可能在那个地方，我会在你们离开前，把他的画像送到你们手中。”
看来这一趟没有白来。
丛也点头：“好。”
……
城门口。
人烟稀少。
丛也和副官坐在车内，等待着张良玉的人。
张家古楼在郊外的山内，他们租了一辆车，抵达和张良玉约定好的城门口，打算待会儿拿到了张起灵的画像，立即就前往张家古楼。
“来了。”
副官的目光看向了车窗外。
早春还没褪去冬季枯黄的芦苇摇曳。
从中隐隐约约地透出一个人影。
丛也眯了眯眼睛，翡翠蟒悄无声息地爬上他的肩头。
“来的不是张良玉的人。”
丛也话音落下。
子弹便穿透了玻璃车窗，顺着他的眉心射去。
“铛……”
从天边传来的钟声抵挡开来。
金色的莲花在丛也的眉心绽放。
子弹在金光之中寸寸湮灭。
这是丛也从观音大师那儿抢到的红包，生长在紫竹林的莲花受玉净瓶中甘露水滋养，早就不是普通的莲花了。
金莲重新融入丛也的眉心。
丛也将翡翠蟒放了出去。
他慢条斯理地从后座的黑色大长盒里，掏出了机关枪。
子弹像是雪花一样纷飞。
鲜血弥漫。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都杀到了丛也头上，他又何必圣母心呢？
三分钟后。
原地只剩下了副官还站着。
他的脸颊上溅上了鲜血，被丛也夸过乖巧的面容覆着一层厚厚的寒霜。
子弹入体，只要没有击中命脉，都有一定的存活时间。
丛也找了一个看上去还能说话的，踩住了对方中弹的手臂。
“啊！”
伤口被重压。
在地上匍匐想要逃离的男人发出一声惨叫。
“你们是什么人？”
丛也的目光从对方脸上扫过。
不像是日本人。
既然不是日本人，那么还有哪一方势力呢？
丛也清楚对方的意图。
——陨铜。
他初来乍到，东北认识他的人屈指可数，他身上并没有让人费这么大功夫的必要，除非是为了陨铜。
除了日本人，还有一方势力在争夺陨铜。
他们隐藏在背后，直到现在才终于按捺不住露出马脚。
丛也很好奇，这背后的一股势力究竟是谁。
男人没说，口中吐出了毒血。
服毒了。
丛也挪开自己的脚。
他看了一眼副官，副官回到他的身边，正上下打量他有没有受伤。
丛也指了指脸颊。
副官心中一紧，想也没想，手就捧住了丛也的脸颊，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脸颊：“脸上受伤了吗？”
“……”丛也拍下了副官的手，无奈地戳了戳副官自己的脸：“我的意思是你脸上有血。”
副官松了一口气，放下手的同时，才想到刚刚自己做了什么，骤然间红了脸，一边擦拭着自己的脸颊，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丛也。
丛也倒是没多在意这种小事。
他蹲了下来，试图在这些尸体上找到线索。
“副官，你看。”
丛也举起了他们的手。
副官在他身边蹲下来，很快发现了异常：“他们的手指很长。”
丛也点头：“不错，比普通人长，一个人如此也就罢了，可偏偏每个人都是这样。”
丛也想到了副官和张启山背后的纹身，干脆撕开了他们的衣服。
刚死不久，又是中弹死亡，血液的流速比平时更快。
身后的纹身也就显露出来。
丛也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有意思，他们身上也有刺青，但是图案不一样，他们是……凤凰。”
这个世界越来越有趣了。
丛也看向了副官。
副官面色凝重，像是知道些什么。
“你认识他们？”
丛也见状便问道。
副官认真解释：“我小时候还没离开张家之前，听到过一个和张家同样隐秘的家族汪家，他们身上就有凤凰纹身。”
丛也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这些人是汪家人。”
他想到了一个问题：“我手中有陨铜的事情，只要九门知道，以及昨天包厢里的四个人知道……”
丛也看向副官：“所以，汪家人的势力要么渗透在九门之中，要么就是渗透到了军政界。”
副官抿唇，算是默认了丛也的话。
丛也感叹：“看来这汪家很厉害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诚意。
因为无论对方有多厉害，他总是更厉害一点的。
谁让他背靠大树好乘凉呢？
“吴先生！”
张良玉的声音响起。
他的目光从丛也身上，转移到了遍地尸体上，看到了这些人身上的纹身后，他神情越发难看。
“这是画像。”
张良玉原本是想让人去送，但还是不放心，才亲自过来。
从很远他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心中跳了跳，他担心的就是因为陨铜有人朝着他们下手。
现在看来，果然有人出手了。
“你们没事吧？”
张良玉问。
丛也摇头：“没事。”
他把画像卷轴握在手中，对张良玉说道：“张将军，这儿就麻烦你了，我们先走一步。”
张良玉点头：“好！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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