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这人的这句话,才使燕行歌一瞬间警觉起来。
若说王府破败,没有侍卫也就算了,那为什么就连这么重要的证人的房门前,都没有人来负责把守,而且这个沈勉,似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回来一样,丝毫没有慌乱。
对于一个当初为了抱住自己的性命可以出卖救命恩人的人来说,有什么东西是比自己的生命最珍贵的?所以燕行歌料定这其中已然有猫腻。
“我都说了,这人食古不化,有怎么会替我们翻案做证人,还不如让我一刀劈了他来的痛快!”
荆无措看到沈勉那副厚着脸皮的样子,就恨得牙根发痒,他现在的样子,像是要扑上去一口一口咬死他一般。
“劈了我?年轻人哦,到底是嫩了点,你怕是不知道,你们已经中埋伏了。”
“吓唬谁呢,你少在这胡说!”
羽十三也一早看这老头不顺眼,跟着与人怼道,没想到一直沉默的燕行歌忽然开口。
“他没有乱说,我们的确是中埋伏了。”
“什么?”
一屋子的人都被吓住了,那老头乐呵呵的看向燕行歌,“还是你这个后生聪慧,用我一个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头子,换你一个太子爷,他们倒是赚了不少。”
言下之意,像是在向众人透露,自己是故意被人放在这,当作诱饵的,目的,就是为了使燕行歌上钩。
恰在此时,房间外头传来了纷沓整齐的脚步声,羽七竖起了耳朵听了一会,他没有说话,只是面色愈发的紧张,在房间里的人都是高手,如何听不出外面是一队正在靠近的军队。
“你奶奶的,你信不信老子就算是死,也要先杀了你!”
荆无措像是隐忍到了极限,冲上去提起人的领口,双目赤红,看起来真的像是要杀了沈勉一般,沈勉却笑的更开心了,嘴中的酒气喷洒在荆无措的身上,“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沈家就彻底完了,通敌卖国的罪名,你想让他们背一辈子吗?”
荆无措瞪着眼前的人许久,最终,他想起了琅玥的那双眼睛,那双隐忍坚强,却又满是善良的眼睛,终究是慢慢的将沈勉的衣领放开,声音颓废的问向一边一直沉默的燕行歌。
“现在要怎么办。”
燕行歌一直皱着眉头,他还未开口回答,房间外便已经有人开口说话了。
“皇兄,事已至此,你还躲在里面做什么,快些出来,我们大家都节省些时间。”
听了这个声音,羽十三悄声提示道:“公子,是五皇子,看来他一早就知道我们会来这劫走人犯。”
房间里的气氛异常的沉默,现在的处境不太乐观,每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大家都不由的攥紧了手中的剑,直到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燕枫夙低着头,走进这狭小的房间。
小房间有些破旧,随着房门的震动,难免会有一些灰尘落下来,燕枫夙就神情倨傲的伸手,弹了弹自己衣服上的灰尘,那一双阴沉惯了的眸子带着得意看向沉默着的燕行歌。
“事情到了这一步,皇兄还想着要如何挣扎吗,倒不如,束手就擒?”
燕枫夙现在的心情是真正的可以用春风得意来形容,尽管燕行歌没说话,一直沉默的看着他,他却已经像自己赢了一样,得意的问道:“皇兄知道自己输在什么地方了吗。”
燕行歌脸上的神情终于变了变,不过只是微微一笑。看着燕枫夙的表情愈发的像是看智障一般,不忍心打扰燕枫夙的好兴致,跟着问道,“你觉得本宫输在什么地方?”
燕枫夙的脸上似乎更得意了一些,真的像是在总结自己的胜利一般,“你输在,不该为了一个女人,冒如此大的风险。”
燕行歌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笑着反问道:“你说,我是为了一个女人?”
燕枫夙继续冷笑,“难道你帮沈家翻案,难道不是为了一个女人么?”
在燕行歌身边站着的,羽七羽十三连带着燕枫夙,都无比的心虚,生怕这两位爷再交谈下去涉及到琅玥,太子爷一个不下心把人给记起来,再当场嗝屁了……
那种感觉……羽十三抹了抹额头的虚汗,真是度日如年啊。
好在燕行歌并没有同燕枫夙胡扯下去的雅兴,只当燕枫夙这小子疯了,在随意的诽谤自己,燕枫夙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叫嚣着,“燕行歌,你完了,这么多人看着,你和沈家的余孽扯上关系,就是父皇,也保不了你!”
而一直沉默的沈勉也十分称职的发挥了自己的作用,伸出手指认者,“我作证!我可以作证!那个人他是沈家的余孽!我亲眼看着当今太子与他勾结在一起,意图谋害草民!”
“我杀了你!”
荆无措在心中以为翻案无望,同时因为这件事情连累了太子燕行歌,本就十分气恼,沈勉又不知死活的撞到枪口上,荆无措自然不打算放过他。
“殿下救我啊!”
刷啦一声是利剑出鞘的声音,戏剧性的是,荆无措的剑还没准备拔出来,拔出来的是燕行歌的长剑,这把长剑架在了燕枫夙的脖子上,燕行歌用与方才燕枫夙如出一撇的语气问他,“那么五弟,你知道自己输在什么地方吗?”
“你胡说!我根本没有输!”燕枫夙也没料到燕行歌会忽然动刀子,不过人虽然在燕行歌的剑下被劫持着,但是叫嚣的底气依旧如此嚣张。
燕行歌不说话,或者说他向来不喜欢说这些废话,更喜欢用些实际的。他将那柄剑向着燕枫夙的脖子又贴了贴,感受到那宝剑冷冽的杀意,燕枫夙总算不再聒噪了。
燕行歌面无表情的道:“你会输。”
燕枫夙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那把剑与自己脖子的距离一边试图动摇人绑架自己的决心,“笑话,门外,都是我的部队,你觉得你们能逃到哪去?”
“难道你们以为,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会贸然进来吗?!”
他的确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这十足的把握中不包括猜到燕行歌会真的这么丧心病狂的劫持自己。
这个男人,疯了吧?
“皇兄你几时变得这么幼稚了,放弃吧,徒劳的挣扎不过是可笑罢了……”
燕枫夙还想在喋喋不休的再劝些什么,燕行歌却冷漠的开口打断他,“你说,门外都是你的人。”
燕枫夙瞪着眼睛,不知道燕行歌这个疯子在打什么算盘,干脆闭嘴不再说话。
可羽七却难以淡定下来,凑到燕行歌身边似乎是想问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取消原来的任务,你们现在的任务是——”燕行歌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个跟在自己身边忠心耿耿的侍卫们,所幸,这次他带来的人不多,而且都是高手,燕行歌轻轻动了动嘴唇,“逃命。”
“本宫不许你们落在外面那群走狗手里,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房间里的一众侍卫都因为燕行歌的话一个个变得热血沸腾,燕枫夙只冷笑着看着燕行歌,这个愚蠢的人,真的以为这样会有用?
很快,就以燕行歌劫持着燕枫夙为首的太子一行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在房间外安南王府里埋伏好的一众军队瞬时间大眼瞪小眼,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爷进去一趟,然后被人架着出来了?
燕枫夙的脸上满是沉郁之色,燕行歌凑到他的耳边低低的道:“让他们都退下。”
燕枫夙不为所动,沉默间大有一种和燕行歌同归于尽的气势,燕行歌没想到这人这么小家子气,这么想不开,只能继续在人耳边低声开导着人,“看来你就是想要死在本宫的手里,还是你没有信心,怕本宫跑出这安南王府,你就抓不到本宫了?”
“燕行歌!”这三个字,被燕枫夙喊得咬牙切齿,若不是他此刻受制于人,定要将燕行歌这厮千刀万剐,不过……也不晚,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的目光扫向自己带来的那些手下,沉着声音冷冷的道:“都退下!”
燕行歌轻轻的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不忘道了声谢,接着便保持着这个姿势,将燕枫夙一直劫持到府外,因为他的手中还劫持这燕枫夙,所以无论他怎么走,那群侍卫都像苍蝇盯着蛋一样紧追不舍的盯着他。
“还给你们!”
待到了宽广的街道,燕行歌伸手就将怀里劫持的燕枫夙扔向身后跃跃欲试的一群人,趁着那些人一脸紧张的去扶燕枫夙的时候,和羽七羽十三他们一哄而散,待燕枫夙在七手八脚的搀扶下揉着脖子站起来的时候,一张连都能阴沉的挤出水来。
看得出,众人的逃跑很有章法。全是往不同的方向跑的,身边人看着他的面色小心翼翼地问着,“殿下,我们还追不上追了。”
“追!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燕行歌给我追到手!都去给我追!”
随着燕枫夙的一声令下,他手下的人也四下散开,到处开始追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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