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皇帝目光呆滞的看着锦素,慢慢的放开了自己的手,皇后的心中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但还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呆呆的看着皇帝,可皇帝,自锦素进来以后就不再施舍给她,哪怕一个眼神。
“陛下为何这样看着臣妾,难道臣妾身上有什么不妥么。”
说着,锦素转了转身子,回旋的时候,目光却有意无意的带着得意看向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倔强的挺着脊背,仍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仿佛对这一幕视若无睹。
皇帝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子,他伸出手去,仿佛想要触碰到锦素,可是还未碰到锦素,便慌乱的将手收了回来,他怕这又是自己的一个梦境。
锦素就在原地眨着眼睛瞧着他,这娇俏调皮的神情,似乎就和自己梦中的场景一模一样,就像那年,自己又回到了猎场围猎年少的那年,他在人群中一眼中意了这个姑娘。
锦素是个聪明的姑娘,自从摸透了自己之所以受宠的门道后,本来就与淑妃五分像的五官,平日里穿衣妆容都刻意模仿,生生将这五分像变成了七分像,看的皇帝自然欢喜不已。
“不……你这样打扮,很好……”皇帝就差眼含热泪了,他向锦素走近,缓缓的伸出自己的手,在他将自己的手伸向锦素的这一刻,皇后娘娘的心,彻底凉了。
锦素转身时给了皇后娘娘一个洋洋得意的眼神,皇后娘娘微微合上了双眼,够了……就当自己刚刚经历的那些是在做梦吧,自己……本不该对这个男人苛求这么多。
皇帝被人截了胡,锦素拉着皇帝娇滴滴的往自己的椒房殿里走,而皇后,略显单薄的身影安安静静的坐在原来的地方。
恰恰是在这个时候,高公公端着一些清淡的水果走了进来,只是看到这空荡荡气氛明显不对的宫殿,那脸上的笑立马僵了下去,怎么回事？自己就是往御膳房跑了一趟,这回来以后皇帝怎么不见了？
皇后像是很是疲倦,皇帝在的时候,她精致的妆容尤可以掩饰脸上细细的皱纹,皇帝不在的时候,她就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你来了？”
或许是听到了高公公的脚步声皇后娘娘抬起头来,正看到在自己寝宫外面站着捧着点心盒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高公公,像是自嘲般她扬起了一个苦笑,“你的主子往椒房殿里去了,你放下东西就去追他吧。”
高公公的脸上一片尴尬,心说主子您这是闹什么呢,不是说好了要和皇后娘娘一起赴宴么,怎么转眼就又回椒房殿了,瞧着皇后娘娘这苍白的面容,连高公公看了也有些不忍心,在心里默默的感叹道,这男人的话就是不能当真。
那淑妃娘娘是个什么货色,皇帝心理就跟明镜一样,可是知道归知道,就是禁不起诱惑不是,只要这淑妃娘娘在皇帝面前转个圈圈再勾勾小指头,主子就被迷得不分东西南北了,哪里还记得什么皇后不皇后的。
“你怎么还不走？”皇后强打起精神来,毕竟一会还要以一国之母的身份参加宴会,万不能在人前露出这种疲惫的神态,她的目光重新落到高公公手里捧着的糕点上,抬手让人过来。
高公公呈着糕点,走到皇后娘娘面前,他像是懂得了皇后娘娘的心思,伸手将糕点上的盖子掀开,细心介绍着。
“这是桂子糕,奴才特意向御膳房打听娘娘的喜好了,知道娘娘您平常就喜欢吃这种带薄荷味的东西……”
高公公话未说完,皇后娘娘已经伸手捏了一块塞进自己的嘴里,入嘴便是一股清凉的薄荷味,夹杂着一种并不明显的桂花香气,明明是一如既往的味道,却吃的皇后娘娘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这糕点怎么变苦了呢。”
皇后娘娘放下吃了一口的糕点,拿手摸了摸眼角的泪珠,强作释然的对高公公道:“罢了,你去找你主子吧,就说他赏给本宫的糕点,本宫很喜欢。”
高公公领命退下,那身边跟着的小公公甫一出门就按捺不住满脸的好奇之色。
“公公,这好好的糕点,怎么是苦的呢,难道是宫中的御厨不用心？把皇后娘娘为什么不降罪……”
高公公回身瞪了一眼这喋喋不休的小太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教过你多少遍,想在宫中活的长久,就要有一条死人的舌头。”
那小太监被他吼得噤声,只敢拿眼神瑟瑟的看着他,高公公自己叹了口气,像是自己在对着自己说话一般。
“你懂得什么,哪里是这糕点苦啊,是这后宫里头女人的心,苦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这厢借着身体不适从晚宴偷偷溜回来的燕行歌,此刻他一身夜行衣,身后跟着若干个有羽七和羽十三训练出来的护卫,同近无措一起,埋伏在安南王府附近,动手前,羽七再三的确认。
“殿下,这可是王府啊,我们真的要在……”
燕行歌点了点头,借着头顶轻微的月光,埋头将手里的地形图看清楚。声音低沉而冷峻的吩咐道:“无比要把人带出来。”
一旁的荆无措冷哼了一声,不屑道:“要我说,费那个劲干什么。我只想一刀把沈勉那老贼杀了,为沈将军报仇雪恨！”
他的话音落,燕行歌那双漆黑的眸子就直直的向他望去,并不见什么不悦的神色,依旧是寡淡清冷的样子,“除非你不想为沈府翻案,否则,一切听我的。”
“你！”
荆无措刚想出口反驳,却被身边的羽七按住自己的手,羽七在他身边,压着声音道:“不啊哟忘了我们说过什么。”
荆无措冷哼了一声,压住眼中的不悦,冷然道:“我倒是要看看,太子爷的手段,能高明到哪里去。”
燕行歌不说话,只是抿抿了抿唇。
他算计着时间,估摸着宫中晚宴应该是举行到最热闹的时候,这个点,无论是燕枫夙还是燕子晟,都决不可能回来,“动手。”
几道黑影从墙上齐刷刷的跳了下去,燕行歌紧随其后,双脚刚刚落到王府的地面,羽十三忍不住的吐槽,“好歹是一个堂堂的王府,就算没什么人,请几条狗看家护院难道不行吗。”
“你忘了,这南岸王府,可是不比从前了哦。”
羽十三点了点有,觉得羽七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
燕行歌沉着眉头,他做正经事……哦,不对,是自打忘了琅玥之后,他便一直这么不苟言笑,俨然与从前那个对着琅玥无赖的太子爷判若两人。燕行歌径直的向一个方向走去,关于王府的地形,他早就烂熟于心,关押沈勉的地方,他也记得清清楚楚,本来以自己的力量,完全可以一个人救出沈勉。
但是考虑到燕子晟老奸巨猾,他还是带上一个与沈勉认识的人,以防万一。
燕行歌轻车熟路的走到了关押沈勉的地方,推开门,扑鼻的酒气就向他冲了过来,房间里果然坐着一个烂醉的汉子。
“就是他！”荆无措听到动静,跟着走到燕行歌身后,看到房间里的人,双眼几乎要冒出熊熊燃烧的烈火来。就是这中反应,让荆无措确信这人是当年背弃将军府的沈勉无疑。荆无措哪里还能忍得住,哐当一声就拔出了手中的宝剑,却被燕行歌敏捷的将剑压了回去。
“你做什么！”
“是你做什么,来的时候便已经说好了,找到了人就要听我的。”
荆无措满脸的不服气,可是自己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只能无奈的收起剑,冲着在房间里像是不明情况的沈勉冷冷的道:“我便先饶了你这一次,看你能侥幸活到什么时候！”
“小兄弟,火气不要这么大嘛。”沈勉却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仿佛丝毫没有将生死放在心上,他盯着荆无措看了半晌,忽然笑道:“我认识你,当年这么大点的孩子,没想到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
沈勉拿手在腰间比划着,燕行歌看着疯疯癫癫的样子,不知道这个人,午夜梦回的时候,与没有想起过被自己害死的沈将军一家,有没有心痛过。
“你当时唤我什么来着,沈叔叔？”
“呸！”荆无措额间的青筋隐隐的跳跃着,“可我不认识你！你早就不是什么沈叔叔了,你是害死沈将军一家的魔鬼！”
沈勉听了这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声身份爽朗的笑了出来。
“谁害死沈将军一家了？沈夫人不是好好的活着么,还有沈将军的女儿,我听说她也活的好好的,我害死的,不过是沈堂一个人！”
你害死沈将军,难道不应该罪该万死吗！”
燕行歌忽然出声,像是再也不能任这人厚着脸皮的样子在自己的面前说话了。被吼了一声的沈勉向他看了一眼,约莫是猜到了他是这件事的主谋,看起来十分好心的劝道。
“小伙子,我劝你哟,莫要多管闲事,当心,赔了自己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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