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锦闻言,整张脸弥漫出一种苦涩来,他这么忤逆他爹帮着燕行歌,怕是他爹要将他打死吧,燕行歌骑着胯下的小红马走了许久很能听到身后苏长锦的惨叫声,以及在求生欲的驱使下大声为自己辩解的声音。
“爹!我把马给他,骑马闯宫这事不久没我什么事了吗!爹你被打我啊,回家再打成不成……”
任着苏长锦在身后上窜下跳的哀嚎,燕行歌始终没有回头,反倒是加快了驱马的速度,苏长锦果然是挑了一匹不错的马儿给他,燕行歌快马疾驰,从皇宫到太子府,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候。
太子府门外,崔蕊神色不安的搀扶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崔嬷嬷,两人都满脸着急的张望着,看到那马上熟悉的身影,双双双眼一亮,“殿下!太子殿下!”
燕行歌勒马停住,人未下马,只居高临下的问道:“母后可是来过?”
崔蕊满脸的焦急,回禀道:“皇后娘娘带走了琅玥姑娘,殿下您快去追啊。”
这个自然不需要崔蕊来说,燕行歌深深的皱起眉头,沉声问道:“可看清楚了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这……”
就算是看清楚了是去往何方,但是这蓟都那么大,谁知道皇后娘娘是要将琅玥带到什么地方呢?那崔嬷嬷却忽然颤抖着苍白的唇道:“城西,乱葬岗,她一定是往那里去了!”
听到这话的燕行歌和崔蕊的脸上俱是一沉,特别是崔蕊,整个人绷不住差点瘫倒在地,若是皇后娘娘真的将姑娘带到乱葬岗,用意不是昭然若揭吗,只怕这么一会,姑娘已经凶多吉少了。
燕行歌并没有乱了阵脚,只有自己知道线条坚毅的下巴里,他已经将自己的牙关咬的死死的,哪怕死,没有见到琅玥尸体前,他绝对不会妥协,心里的感觉很奇怪,那种将一颗心烧的无法忍受的焦灼感已经淡去,只剩下一种自己一定要找到琅玥的坚定。
她那么胆小,离开自己会害怕吧。
燕行歌打马而去,院子里,羽七还站在原地与皇后娘娘留下的禁军僵持着,皇后娘娘大概是害怕自己走后会有人去告密,提前留守禁军于此,这群人都听到了门外的动静,知道事情已经败露,燕行歌已经知道了,齐齐的向着方才被围的羽七伸手行了一个告辞的礼节,一个个抽身离开了。
而此刻,皇后娘娘心神不安的坐在马车中,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对了,只觉得那支方才拿着匕首的手抖得厉害,她按住那些微微的颤抖,竭力想要平静下来,在马车缓缓行驶的声音中闭上了双眼。
马车就是在此刻狠狠的颠簸了一下,车厢外由禁军伪装的马车夫声音惊讶道:“娘娘,是太子殿下!”
皇后诧异的睁开双目,心里募的一沉。千算万算,却是没有算到在没有人告密的情况下太子得到消息的速度会这么快,皇后掀开车帘的时候,燕行歌勒住马停在她的马车面前,与皇后遥遥的四目相对着。
其实燕行歌的五官轮廓很是彻底的遗传了皇后,同样精致的美目,他的丹凤较之上挑的弧度更大了些,看起来整个人更张扬一些,即便是发怒的时候,也多了几分邪魅的味道。此刻便是他发怒的时候,可是纵使肚子里憋着火,面对自己的母亲,燕行歌也并未表现出失礼的一面。
“母后将琅玥弄到哪去了。”
西城的街道异样的凄凉,皇后娘娘端坐在马车中,看着自己这个已经成年的儿子,那双与自己想象的凤眸中,深邃的不成样子,她早已看不透。
“她是祸害,是你的羁绊,母亲已经为你除了这个羁绊,你回去吧。”
燕行歌抿着唇,在自己的预想中,最糟糕的答案莫过于如此。神奇的是,他的脑子里异常的清醒,甚至清楚的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可是心里却泛起一种疼痛,不是那种密密麻麻麻犹如针刺般的细小痛感,而是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在拿着刀尖在伤口的地方用力的搅拌着。
“她于母后来说是祸害,于我却不是。”
皇后瞧着自己坐在马上的儿子,怕是燕行歌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脸色苍白的厉害,已经可以媲美与白纸,“你现在说什么都完了,回去吧。”
最后再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皇后几乎是强迫自己收回担心的目光,脸色冰冷的放下马车的帘帐,这道帘子阻碍了两人视线的相交,皇后娘娘端坐在马车上,透过马车上那层薄薄的帘帐,只能隐约的看到皇后娘娘端坐的神影,仪态优雅端庄,和自己小时候看过的无数次都是一样的。
燕行歌轻笑出声,“我要去找她。”
语毕,双腿猛地一夹马肚,整个人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坐在马上冲了出去。那负责驾着马车的车夫瞧见太子爷离开的身影,犹豫的问向自己的主子。
“娘娘,您并未杀死琅玥,您看,我们要不要追上去……”
马车中沉默了一会,良久才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算了,随他去吧,若是找得到,便是拆不开的缘分,要是没找到,便是无缘。”
原来皇后最终还是没忍心冲着琅玥下杀手,她只是将人放到了乱葬岗,打算让琅玥自生自灭。燕行歌骑着马向着荒凉的乱葬岗急驰而去的时候,路上与一驾朴素的马车擦肩而过,原本人迹罕至的西街怎么会路过一驾马车?但是燕行歌挂心着琅玥,并未来得及多想。
这一日直到日沉西方的时候,太子仍旧没有回来,羽七和羽十三带着人出去寻找,等到再次回来的时候,却是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燕行歌架了回来。
“这是怎么了?”
崔蕊担心的凑上前,何时见过自家公子爷这副样子,头发散乱,双眼无神,原本白净修长的手指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划破,血肉翻飞,那身玄色衣袍已经脏污的不能看了,隐隐中带着一股腐肉的臭味。
“别提了,我们到的时候,公子疯了一样趴在尸堆里翻着尸体,根本拦不住……”
崔蕊一面回首交待小丫鬟准备热水,干净的衣物,一面忍不住继续追问道:“那琅玥姑娘呢……姑娘的尸体,可找到了?”
羽十三面色古怪的摇了摇头,“你不知道,那乱葬岗里有好多专门吃尸体的野狗,我觉得…..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燕行歌的身体像一截修长的木头一般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由着人侍候自己沐浴更衣擦脸,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吓住了众人,羽十三戳了戳在一旁跟着侍候的羽七,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要不要请个郎中给瞧瞧啊。”
羽七紧皱着的眉头,他此刻正在无比的自责中,若是自己当时拼死的保护住琅玥姑娘,太子爷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琅玥姑娘也不会…..
但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羽七的话,“我觉得不用,公子这样,显然是心伤,普通的大夫哪里治得了心伤啊……”
就在两个人围着燕行歌窃窃私语的时候,有太子府里的护卫跪在门外禀报,“主子,属下有急事回禀!”
羽十三招手让人进来,依照以往的惯例,燕行歌不在的时候,府里的事特别是关于治安这一方面的,理应全部交由他和羽七共同搭理,尽管此刻燕行歌就躺在床上,但是羽十三觉得他和不在没什么区别了。
“什么事?”
“回两位统领,属下在府中抓到一个刺客,他自称姓沈,要见琅玥姑娘。”
刺客?姓沈?还要见琅玥姑娘,怎么看这个此刻都带着一种诡异的感觉。
“好了我知道了,先收监吧,稍后我们……”
羽十三的话尚未说完,身后已经传来了一些衣物摩擦细微的声音,一道低哑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带进来。”
“殿下?”
羽七惊讶出声,方才不论怎么唤都像是丢了神的燕行歌此刻已经做了起来,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声音暗哑,一副状态不佳的样子。
“殿下,这种事……交给我们就好了。”
燕行歌却沉默的摇了摇头,很快,那个传说中的刺客就被人押了上来,特别的是,被带上来的时候,这个此刻已经受了重伤,即便是被人按着跪在燕行歌面前也是颤颤巍巍的,像是跪不住一般。
“怎么回事,你们滥用私刑了,怎么把人伤成这样?”
羽十三快人快语,倒也不是同情这个身份不明的刺客,只是心里觉得这样审讯起来不方便罢了。那负责压着刺客的人还没说话,燕行歌已经淡淡的开口,“他们没这个本事。”
他猜的不错,这个被押上来的男人他是认识的,正是几次撞见与琅玥在一起的男人,向来也是沈家的旧部。
那抓住荆无措的侍卫也连忙道:“我们抓住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被伤成这个样子了。”
燕行歌将自己的目光移向那个跪在地上的男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荆无措缓缓的抬起显得沉重异常的脑袋,他的脸上血迹斑斑,显然前不久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他只是轻蔑的看了燕行歌一眼,目光冷漠而不屑。
“嘿,你这小子,我们爷问你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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