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玥不动,垂在身侧的手,亦不动,可燕行歌目光坚持,半晌过后,她终是拗不过他,走了过去,将手交付与他掌心。
他手掌宽厚温暖,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住,她正想要说话,却被他用力一拉,整个人扑在了他身上。
“嘶——”琅玥听到他吃痛的抽气声,手慌脚乱地想要起来,“我是不是压到你伤口了?”
燕行歌一手抱着她,一手掀开被子一角,而后将她也裹入了被子里,抱了个满怀。
“别动,让我抱着你,抱着你就不痛了。”燕行歌贪婪地嗅着她发间清香,感受着温香软玉在怀,心中一阵悸动。
“燕行歌!”琅玥生气地喊他,“你知道刚才多危险吗?我要是把你伤口弄裂开了怎么办?”
“裂了便裂了。”他无所谓道。
“你是要气死我吗?你什么时候这么不理智了?”
燕行歌低眸,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玥儿,是你让我变成这个样子的,你得负责。”
“你……你不讲道理!我何时……”
“呵呵……”燕行歌低笑,形状优美的唇略弯,喉结上下滑动,“你已经侵占了我心里每一个角落,又怎能要求我对你讲道理?玥儿,感情,从来都无道理可言。”
琅玥愣愣地看着他,心,越跳越快,耳边,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两人的心跳声,似乎渐趋融合成了一个声音。
琅玥不知道自己此刻是用什么样的表情在面对着他,可她的心里,越是感动,便越是愧疚……
“玥儿,这不是你的错。”燕行歌以为她是在为他受伤一事愧疚,安慰地亲了亲她额头,“刺客一事,我已经命人去查了,等从江南回来,那些想伤你的人,我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真是个傻子,明明受伤的是他自己啊……
琅玥伸手揽住了燕行歌的脖子,樱唇凑了过去,在他唇角落下一吻,随后立马缩回他怀中,紧闭了双眼道:“夜深了,睡觉吧。”
他们在太子府经常同榻而眠,所以,琅玥倒不觉得睡一张床有什么问题,更不曾发现此刻这句话里的意思旁人听起来会有怎样的遐想。
某太子眼中狼光已然闪现,但看到琅玥闭上眼眸安然恬静的模样,又生生克制住了自己,将心里的念头压下,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后,拥着她缓缓阖上了眸子。
翌日,皇城内。
早朝之上,太子遇刺下落不明一事在朝廷上掀起了轩然大波,皇帝更是怒斥侍卫无能,差点将他们全都拖下去砍了,还是大臣们拦住了,纷纷劝他,先找到太子殿下要紧。
“刑部,给朕彻查此事,朕倒要看看,是何人胆敢刺杀太子!”皇帝满脸的怒意,威压尽显。
刑部尚书忙不迭拱手,应道:“臣遵旨。”
“再加派人手去找太子,三日之内若是找不到人,朕就要了你们的脑袋!”皇帝对跪在大殿中央的侍卫冷喝道。
“是,皇上!若是找不回太子殿下,臣等愿以死谢罪!”
早朝过后,燕枫夙前往御书房,求见皇帝。
“让他进来吧。”皇帝坐于椅子上,揉着眉心,神色里有着明显的倦色。
燕枫夙走了进来,拱手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摆了摆手,道:“起来吧,你前来所为何事?”
“父皇,太子被刺失踪一事儿臣亦深感痛心,但是太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还请父皇保重龙体。”
皇帝微微抬眸,看向了他,他眸色诚挚,一脸正色,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你有心了。”皇帝叹了口气,说:“朕没事。”
“父皇,儿臣前来,还有另一事,想求您。”
“何事?”
燕枫夙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道:“父皇,皇叔在皇陵已经病倒了,儿臣还听说,看守皇陵的那些官员们见皇叔势微,暗地里各种刁难羞辱,甚至给他们吃糟糠剩饭!”
“什么?!”皇帝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怒目瞪瞪:“此话当真?”
燕枫夙神色愤慨:“儿臣怎敢欺骗父皇?!父皇派人暗中去查探便可知。皇叔就算犯了错,依旧是您的弟弟,他们的所作所为,不仅是对皇叔的羞辱,也是对咱们皇室的羞辱!”
皇帝闻言,眸色怔怔,似是陷入了深思之中。
燕枫夙再接再厉道:“皇陵清寒,皇叔日子过得艰苦,却从未传话给您过,就是在忏悔,如今更是病倒了,皇陵中又无人伺候,怕是要熬不下……”
‘砰’!
御书房的门被猛然推开,太后疾步走了进来,“你说什么?子晟他怎么样了?”
“参见皇祖母!”燕行歌立即行礼道。
“母后。”皇帝也朝太后拱了拱手。
“快起来,和哀家说说,子晟到底怎么了?”太后此刻心里却只有燕子晟的事,径直走了燕枫夙。
见太后前来,燕枫夙心里更是有了把握,便将适才与皇帝说的话原原本本地与太后说了。
“岂有此理!”太后反应比皇帝大多了,一双凤眸更是凌厉,“那些人竟敢如此对待你皇叔,真当哀家是死了吗?!”
她这一番话,既是痛斥看守皇陵的官员,同样也是对皇帝说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身为一个母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却无动于衷。
皇帝面色有些为难,他在心里暗自叹气,又听得太后道:“皇帝,子晟他在皇陵已经受了这么多的苦,就算他当初犯了错,也那错,不是还没酿成大祸么?就当哀家求你了,你要圈禁他可以,可否放在哀家眼皮子底下,这样的话,哀家能看到,至少也安心一点。”
皇帝沉默了,没有说话。太后这时开始抹起了眼泪,“哀家也老了,也几年可活的了,难道皇帝连哀家这点心愿都不愿满足吗?你这是存心让哀家过得不安生啊!”
“母后说得这是什么话?”皇帝连忙道,“朕怎么会存心让您过得不安生?!您先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
见太后哭哭啼啼地,皇帝一个头两个大,被她磨得实在没办法了,只能退步道:“好好好,朕待会儿就下旨,让子晟回来。”
“此话当真?”
皇帝无奈道:“君无戏言。”
太后喜出望外,也不哭了,夸赞了几句燕枫夙懂事之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封锁消息,别让太后知道太子遇刺了。”皇帝吩咐一旁侍候的林公公,他实在有些承受不来太后哭闹的功夫了。
“是,皇上,咱家这就去办。”林公公退了下去。
燕枫夙见目的已经达到,也拱手行礼:“那儿臣便不打扰父皇处理政务,先告退了。”
“去吧。”皇帝朝他挥了挥手。
圣旨很快就拟好了,在太后的监督下,快马加鞭送往皇陵,其中,还有对看守皇陵官员的惩治。
两日后,接安南王回蓟都城的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外。
燕枫夙被皇帝派去迎接,他身后只跟了一个小厮,小厮身形瘦小,看着便有种柔弱感。
“参见五皇子殿下!”马车夫和马车旁的侍卫看到燕枫夙之后,立即上前行礼。
“起来吧。”燕行歌走向了马车,朝里道:“皇叔皇婶可在?”
“在的。”女子娇弱的声音传了出来,“殿下,王爷染了风寒,至今未好,还不能见风,还望殿下见谅。”
燕枫夙道:“皇婶严重了,先回王府再说吧,我已经命人将王府收拾妥当了。”
“多谢殿下。”
“晴柔表妹应该在后面那一辆马车吧?我去看看她。”
“……好。”里面的人似乎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应下了。
燕枫夙直接带着身后的小厮入了马车,然而马车内空无一人,马车刚一启动,他便将小厮压在了车壁上。
“柔儿,这次,你要怎么感谢我?”他伸手将小厮的帽子摘下,头发散了开来,小厮抬起头,赫然是一张女人的脸,而且,就是燕晴柔。
“枫夙哥哥想要什么样的感谢,都可以。”她娇滴滴地倚入他怀中,从此,她不再是百花楼里任人宰割的头牌柔儿了,而是晴柔郡主!
刚才燕枫夙是故意那么问萧如氏的,就是为了让周围的人知道,‘晴柔郡主’在后面的马车内,而此前,他们早已通了书信。
“好了,快换上衣服,很快就到了。”燕枫夙推开了她,笑着道。
燕晴柔也不避讳,当着他的面就开始换衣服,反正两人坦诚相待过很多次了。
马车在安南王府门前停下,王府已不复往日的风光,门前的石狮早已没人打理,更显颓丧。
萧如氏小心翼翼地扶着燕子晟下马车,他几乎整个人都裹在了披风里,偶有几声压抑的咳嗽声传出。
燕枫夙和燕晴柔也走了下来,燕晴柔此刻已换上了女儿装,眉目与萧如氏有七分相似,可相比她的弱柳扶风之姿,她却显得娇媚许多。
“皇叔,皇婶,太后有口谕,让你们回了王府之后就去宫里看看她。”燕枫夙开口道。
萧如氏感激地点了点头,“多谢殿下。”
“小事而已。”燕枫夙笑了笑,“既然皇叔身体不适,那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访。”
“慢走。”萧如氏勉力扯了扯嘴角,三人一起看着燕枫夙离开。
萧如氏扭头看向燕晴柔,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声哀叹,“咱们到家了,进去吧。”
燕晴柔点头,走到燕子晟另一侧,扶住了他臂膀,三人一同,走上台阶,慢慢往府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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