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晴柔半推半拒地和三人滚成了一团,女人娇媚的喘息声,和男人粗犷的叫喊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萧如氏站在门口,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眼泪盈满了眼眶,‘簌簌’而下。
她苍白着脸,踉跄往后退,脚下一软,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萧如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间的,她木然地迈开步子,神色空洞地仿佛被抽掉了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慢慢扭过头,一张毫无血色的脸,遍布了泪痕。
燕晴柔走了进来,看到她神色,心中一‘咯噔’,但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问了句:“母妃,你怎么了？”
萧如氏紧咬着牙,摇着脑袋,伤心欲绝地望着她,“柔儿……你……你怎可如此……糟践自己？”
作为母亲,看到女儿那样,她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燕晴柔脸色白了白,她咬了咬下唇,神色又是愤恨又是屈辱,“你都看到了,是吗？”
萧如氏的沉默无疑给了她答案,燕晴柔笑了起来,眼中带泪,“我糟践自己……这还不都是你们逼的,若不是父王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我还是高高在上的晴柔郡主,谁敢动我分毫？！我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们！”
“柔儿……”
“别这样看着我！我做错了什么？！”燕晴柔怒吼,“就因为父王和西凉勾结,我被整个蓟都城的贵女们嘲笑欺负！为了救他,我甚至委身于五皇子,更被莫淮那样的人糟蹋,还不都是为了他！可是他呢？他给了我一巴掌！我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了,我要回去,我要回蓟都城！”
萧如氏痛哭:“回蓟都城的办法,有很多,你为何要……”
“因为我发现……只有我的身体最好用,这还要多谢你,我的母妃,要不是你给了我这么副好皮囊,也许我也不能靠出卖色相得到我所想要的。这身体,早就脏了,脏到我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给一个男人是睡,一群也是睡,有什么区别呢？哈哈……”
燕晴柔大笑起来,就像一个疯子一样。
“柔儿……”萧如氏哭的嗓子都哑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还不都是跟你学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燕晴柔目光眯起了起来,冷嗤道:“你当初也也是靠这种手段当上王妃的吗？前护国将军夫人……”
萧如氏神色一滞,她呆呆地看着她,眼中是如衰草烟寒的死寂。
燕晴柔突然被抓住了手腕,她回过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状况,就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啪’地一声,她脸被打偏,身体也跟着后退了两步,脸上火辣辣地疼,嘴里似乎有血腥味涌了上来。
这一巴掌,也将萧如氏打醒了,她回过神来,看向燕晴柔,顿时又心疼地不得了。
“柔儿,你有没有怎么样？让母妃看看……”
“滚开！”燕晴柔挥开她的手,捂着脸满怀恨意地看着燕子晟,“你还要打我？你是不是要打死我才甘心？！”
燕子晟脸色铁青,目光阴沉地看着她,“给你母妃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说错什么了吗？”燕晴柔倔强地扬着脑袋,“难道父王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你和西凉太子见面,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就是个通敌卖国的反贼！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打我？我所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住嘴！”燕子晟怒不可遏,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我为什么要住嘴？！”燕晴柔崩溃大哭,“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不要做你的女儿了！”
燕子晟呼吸猛地一沉,他扬起了手,却被萧如氏拦住了。
“王爷！算了,她还只是个孩子…...你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她一次。”萧如氏摇摇欲坠的身体,根本没几分力气,但燕子晟还是住手了。
“是我这个为娘的没有教好的,都怪我……”她哭成了一个泪人,声音也嘶哑砂砾,神色疲惫不堪。
燕晴柔却并不领情,她趁燕子晟扶住萧如氏的当即,吼出一句:“从今往后,你们都别再管我！”
而后转身跑出了门外。
萧如氏想叫住她,却有心无力,刚张嘴,就一阵咳嗽,脸色愈发苍白,隐隐透着灰败之色。
燕子晟慌了,急忙轻拍她的背,“如氏？你怎么样？”
萧如氏捂着嘴,摇了摇头,眼底一阵苦涩的痛意,她闭上眼,“我累了,王爷送我回去休息吧。”
她已经不想再管了,燕子晟被冤枉也好,与西凉勾结也罢……她都不想去探究了。
太子与西凉公主大婚在即,整个蓟都城都沸腾了,为这盛况欢呼庆祝。
琅玥坐在马车里,看着街上张灯结彩,行人喜色匆匆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燕行歌,就要和别人成婚了。这个认知在她心里愈发清晰,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心口上,细细密密地疼,不致命,却格外难受。
御书房内,与皇帝商议完大婚事宜之后,挞拔琏岐装作不经意间说起了燕子晟。
“皇上,太子大婚,可否请安南王回来参加婚宴？”挞拔琏岐神色温和,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一片澄澈,看不出别的东西,“安南王是太子的亲叔叔,在我们西凉,侄子大婚,叔叔是必须在场的。”
“是么？”皇帝不置可否地反问了一句,他看着挞拔琏岐,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挞拔琏岐也没再说下去,就当做是随口提起的话,若是再说,定会显得刻意。
他离开之后,太后却也到了御书房,她的目的和他一样,就是让燕子晟回来参加太子的婚宴。
皇帝有些动容,但想到燕子晟之前做的事,又很犹豫。
“母后,容朕考虑一日,如何？”
太后不想逼迫皇帝太紧,怕适得其反,便同意了。
而远在皇陵的燕子晟也收到了挞拔琏岐传达过去的消息,正在为此事做准备,因燕晴柔这几日一直在闹脾气,便没有与她说。
然本应该在房间里的燕晴柔,此刻却出现在了前院。
她趴在窗户口,听着里面那两人说话。
“太子大婚,举国同庆,就连咱们这儿都送了不少好东西来,便宜老赵了,竟然让他回了蓟都城！可惜咱们不能离开,否则定要去凑一凑那热闹！”
“是啊！虽然是侧妃,但也是西凉送来和亲的公主,真想看看西凉公主是个什么样的妙人儿……嘿嘿……”
两人不约而同露出了猥琐的笑声,燕晴柔却听得心里更不是滋味,太子哥哥和西凉公主成婚了……
而她却还在这个鬼地方,哪儿都不能去！不行,她必须得离开！
“两位大人……”燕晴柔推开门,眼带媚色地走了进去。
那二人一见她,目光一亮,其中一个迫不及待地走了过来,搂住她一直亲。
燕晴柔压下心里的厌恶,娇笑着躲避,问道:“听说,赵大人可以回蓟都城,这是为何？”
那二人便将事情缘由与她说了,他们急匆匆地脱下衣服,将她压在桌子上便行起事来。
燕晴柔任由他们动作,身体已经麻木,心里却隐隐不甘,她要回去！回蓟都城！
……
皇帝宣燕行歌入宫。
“朕想让子晟回来参加你的婚宴,你意下如何？”皇帝问他。
看得出来,皇帝确实是个犹疑不定的人,又心慈手软。好在他在位期间,天下还算太平,若是生在乱世的话,他这等性子,定然守不住大燕江山。
燕行歌知道皇帝是在他这个寻一个态度,但这次,他并不像遂了他的意。
“父皇。”燕行歌答道,“儿臣觉得不妥。此事是挞拔琏岐提出来的,他曾与皇叔私下会面,两人之间指不定有什么勾当,西凉表面看似送公主来和亲,暗地里却让太子混入我蓟都城,其心……不得不防！”
皇帝闻言,面色逐渐沉凝,他长长叹了口气,最终也没有表态,而是让燕行歌退下。
燕行歌告退,出了御书房,前往祥云殿。
在皇帝宣他入宫之际,琅玥便跟他一起进了宫,看望十五。
然而,此时,本应该在祥云殿的琅玥,却出现了西宫别院内。这是皇帝为挞拔琏岐兄妹在皇宫内准备的居所。
她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便走进了挞拔琏岐的寝殿。
她在案几上找到了几张纸,是挞拔琏岐的笔迹,她认真地一笔一划观看,手指跟着慢慢描摹。
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琅玥一惊,急忙将纸张放下,躲入了柜子旁的缝隙之中。
“王子,属下总觉得那琅玥不简单！”一道粗犷的男音响起。
琅玥皱了皱眉,他们在讨论她？
挞拔琏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她若是个简单的,燕行歌会看上她么？本王子倒是好奇的很,那个小丫头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可是燕行歌的人很警惕,太子府就像个铜墙铁壁一样,咱们的人根本进不去。”
“不急,等把燕子晟弄回来再说。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王子。”
‘咚咚’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紧接着,门‘吱吖’一声被关上了。
琅玥心想着终于走了一个,缓慢地舒了口气,但就是这一点动静,让挞拔琏岐察觉到了不对。
“谁在那儿？出来！”一声冷喝,将琅玥浑身寒毛都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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