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晴柔沉沉叹了口气,眼底一片阴郁,“那贱婢,也不知道运气怎么那么好,怎么都弄不死她！上次咱们买通百花楼里的龟公,想把她劫走,可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把她救了不说,还让她和太子哥哥见了面！现在,太子哥哥又把她带回了太子府,我们更难下手了！”
“可是我听说……”林锦绣迟疑着,没有再说下去。
“听说什么？你倒是说啊！”燕晴柔催促道。
林锦绣抿了抿嘴,“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将琅玥召入了皇宫,琅玥惹得娘娘生气,被送去了罪奴院了。太子殿下曾去凤鸾宫求情,还是没有将她带出来。”
“你是说,琅玥不在太子府,在罪奴院？！”燕晴柔眸光亮了亮,嘴角掀起了一抹冷笑。
林锦绣秀眉微蹙,小声道:“其实,我也不确定,只是听说而已……”
“没关系,我自有办法知道！”
燕晴柔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林锦绣微微好奇,她问道:“如果她真在罪奴远,柔儿你打算怎么办？”
燕晴柔眼底飞快掠过一抹杀意,“这么好的机会,锦绣,你觉得我们应该放过么？”
林锦绣淡淡一笑,声音却暗藏了冷意:“自然是不能的。”
与林锦绣聊了一会之后,燕晴柔便打道回府。
萧如氏见她回来的如此之快,很是不解,但见她神色较之前好了许多,便也放下心来。
“柔儿,出去可有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萧如氏面带微笑,与她闲聊。
燕晴柔走过去挽住她胳膊,“都是些平常的把戏,没什么好玩的。不过,我似乎很久没有去看表姐了,娘,我想进宫去看看表姐。”
“你想去看望贵妃娘娘？”萧如氏讶然。
燕晴柔点头,“是啊！表姐前些日子还与我说,宫中太无聊了,让我多去陪她聊聊天。”
“既是如此,那你便去吧。不过一切都要按规矩来,切勿胡闹,任意妄为,知道吗？”萧如氏对她还是很溺爱的。
燕晴柔脸上绽开了大大的笑,“知道了！那母妃,我收拾一下就去皇宫。”
说着,她松开萧如氏的手,转身往望月居而去。
“诶……你这丫头,这般性急做什么？”萧如氏摇头失笑,却还是没有阻拦她,只神色有些无奈。
一想到很快便能将琅玥置于死地,燕晴柔兴奋地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罪奴院是什么地方？宫中除了冷宫之外,最凄惨无人道之处,琅玥若想从里面出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她,是绝对不会给她机会,让她活着离开罪奴院的！
“晴柔郡主到！”
史贵妃广陵殿内,一身华服的贵妃娘娘正在闭目养神,殿外忽而响起了通报声。
史贵妃缓缓睁开眼,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七分魅惑,三分凌厉。
“柔儿见过贵妃娘娘！”
燕晴柔上前行礼,很是规矩。
史贵妃惊讶一笑,“你这丫头,今日怎么舍得来我宫里了？”
燕晴柔微笑,娇嗔道:“贵妃娘娘说得什么话？柔儿自是想娘娘了,才迫不及待地来看望娘娘您了。”
史贵妃呵呵笑道:“你这丫头,本宫还不知道你？肯定是心里又有什么鬼主意了吧？来,近前来,陪本宫坐坐。”
“是。”她一脸娇憨地走了过去,就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史贵妃自小便看着她长大,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这些不过都是伪装而已。
“说罢,想让我帮你什么？安南王领兵出征,你娘又是个没什么用的,也只有本宫能帮帮你了。”
对于她那句‘你娘又是个没什么用的’,燕晴柔听了心里有些不舒服,萧如氏虽然软弱,但对她却是百般疼爱,她不喜别人对她任何不好的评价。
但此刻,却不是与史贵妃争论这些的时候,她确实有事要请她帮忙。
“贵妃娘娘,柔儿倒是真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燕晴柔说道。
“你且说说。”
“贵妃娘娘可曾听说过琅玥？”
史贵妃眉头微扬,看了眼燕晴柔嫉恨的神色,心中了然,淡笑道:“前些日子,她与太子只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本宫就算不想知道也难。”
燕晴柔闻言,心中更是气愤,“就是那个贱婢,勾引太子哥哥！让太子哥哥对她百般维护,贵妃娘娘,现如今她被皇后娘娘打入了罪奴院,我想借此机会,好好惩治她一番！不然的话,我实在咽不下那口气！”
“不过惩治一个被打入罪奴院的婢女而已,这有何难？”史贵妃笑得随性。
燕晴柔心中一喜,开心地说:“贵妃娘娘答应了？我就知道,表姐对我最好了！”
她挽住了史贵妃的胳膊,撒娇起来。
“你啊……”史贵妃点了点她鼻尖,“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在史贵妃的带领下,燕晴柔如愿以偿地到了罪奴院。
掌管罪奴院的柔嬷嬷忙不迭朝二人行礼:“奴婢参见贵妃娘娘,参见晴柔郡主,不知娘娘与郡主驾到,所为何事？”
史贵妃轻轻点头,目光投向了燕晴柔,让她说话。
“听说,琅玥在罪奴院？”燕晴柔往里看了一眼,清一色的粗布麻衣,看背影,根本分不清谁是琅玥。
柔嬷嬷谄媚道:“对,是有个叫琅玥的,郡主找她？奴婢这就把她叫过来。”
“不必了,等下我亲自去‘看望’她。”燕晴柔眼底闪过一抹戾气。
柔嬷嬷见此情形,心中已有了计较,而后试探着问道:“郡主可是不喜这个琅玥？”
燕晴柔淡淡勾了唇角,“嬷嬷倒是个明白人。”
“郡主谬赞,奴婢省得了。”她朝燕晴柔谄媚一笑,“奴婢保证让那个惹郡主心烦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呵呵……”燕晴柔笑声愉悦,“那嬷嬷就先带我去见见她吧。”
“是郡主。”
柔嬷嬷带着燕晴柔一行人前往院子里之时,一群罪奴都在干活。
“你们这些没眼力见的,还不快见过贵妃娘娘和郡主？！”柔嬷嬷沙哑的声音大吼起来,有些难听。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郡主！”
院子里的人顿时停下了手里的活,跪下行礼。
琅玥本来在休息,她的活已经干完了。但众人都下跪了,她便也跟着下跪,这贵妃和郡主,来得还真是时候。
琅玥抬头看了一眼,在瞥到燕晴柔熟悉的身影时,神色微变。她在罪奴院本就处境艰难,若是燕晴柔再来插一脚的话,那她真的会没命出去。
此时,燕晴柔也看到了她,那双顾盼生妍的美眸里,染上了怒火与淡淡诡异之色。
只见她侧身对柔嬷嬷说了什么,柔嬷嬷便径直朝琅玥走了过来。
琅玥心中已然明白,燕晴柔怕是就是冲着她来的。
“琅玥,你刚刚在干什么？偷懒是不是？！”柔嬷嬷语气不善地说。
琅玥皱眉,摇头道:“没有,我的活都干完了,在休息。”
柔嬷嬷眼睛一瞪:“还敢顶嘴？！看来不给你一点厉害瞧瞧,你是不知道我柔嬷嬷的厉害！”
“我……”
“啪——”她刚说了一个字,柔嬷嬷便朝她甩了一巴掌。琅玥脑袋都被打地到了一旁,可见她用的力度有多大。
“柔嬷嬷,你……”琅玥捂着脸,不忿地抬头瞪着她。
柔嬷嬷冷笑道:“怎么,你不服？”
不远处燕晴柔望着这一幕,神色痛快极了,要是动手的人换成是她,她肯定会更兴奋的。
“没有。”琅玥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
不能动怒,不能让她们抓到把柄,琅玥在心中安抚自己道。
“既然如此,那从今往后,宫里的夜壶就归你收了。还有就是,那一堆衣服,你等下也洗了吧,洗不完的话,不许吃饭！”
柔嬷嬷本想再甩她两个巴掌,可她把脸挡得严严实实的,她没有下手的机会,只能惩罚她多干些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燕晴柔很不满意,正要上前自己亲自动手,史贵妃却拉住了她。
“稍安勿躁。”她安慰她道,“反正她在罪奴院,跑不了,你要是觉得不解气,明日再来惩治她一番便是,切莫失了郡主的身份。”
燕晴柔步伐停住了,不管怎么样,史贵妃的话,她不得不听。何况,她是为了她好。
“是,贵妃娘娘。”
燕晴柔不情不愿地停下了步子,目光却仍旧恶狠狠地盯着琅玥。
那一堆衣服起码有百来件,对于柔嬷嬷的刻意刁难,琅玥也没有反抗,当下就洗起衣服来。
燕晴柔在一旁瞧着实在无趣,就与史贵妃一同回去了,但叮嘱柔嬷嬷,一定要对琅玥好生‘照顾’,并且随时跟她汇报情况。
柔嬷嬷点头哈腰地,一脸谄媚地应下了。
琅玥洗衣服洗到了半夜,终于将最后一件也洗完,她已经累到直不起腰来,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噜’直叫,她却已经不想管了,直接回房,倒头就睡。
一早,天蒙蒙亮,她就醒来了。收夜壶本来是那些太监的活,现在全落在了她的身上。
皇宫的早晨,安宁静谧,恢宏华丽的宫殿,仿佛陷入沉睡的巨兽一般,待它睁眼,便会令人心生敬畏。
夜壶味道很重,琅玥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倒入木桶中,再推着车前往下一处。
小路上,只听见‘轱辘轱辘’的车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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