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生气了。”林锦绣挽住她胳膊,说:“咱们先进去吧……”
“嗯。”燕晴柔步入庆云殿中,一见到琅玥,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冲过去将她撕碎。
琅玥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锁住了自己,她顺着感觉望了过去,就见燕晴柔一脸阴狠地盯着她。
琅玥瞳孔微缩,心中警惕起来。燕晴柔肯定是知道了什么,看来她得小心应付才行。
琴书会即将开始,燕晴柔此时也顾不上质问琅玥,她回到自己位子,跟随众人一起静待皇帝皇后的到来。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众人齐齐下跪行礼。
“平身吧。”皇帝浑厚沧桑的嗓音传来。
“谢皇上！”
在起身的那一瞬,琅玥目光从皇帝身上扫过,他身着一袭墨色镶金边袍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半白的发中,尽管脸上已有了岁月的痕迹,但仍不掩俊朗与魅力。
只不过此次琴书会的主角是众官家小姐,皇后的本意是为太子甄选太子妃,皇帝只待了一会儿便离席了。
“琅玥,给本郡主斟酒。”燕晴柔朝身后道。
琅玥应声,跪行至她身侧,为她斟了杯酒,正准备离去时,燕晴柔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琅玥不解地看着她,“郡主？”
“你老实告诉我,你刚刚去哪儿了？！”燕晴柔抓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琅玥吃痛,眉头皱了起来。
“我跟随那宫女,去给郡主准备笔墨纸砚,之后便来了庆云殿等候郡主。”
“你撒谎！”燕晴柔恶狠狠地盯着她。
琅玥坦然面对她的目光,道:“郡主若是认定了奴婢撒谎,奴婢就算解释也没有用。”
燕晴柔迟疑了,眸色忽闪,难道她真的没有去见太子哥哥？
可是锦绣怎么会骗她呢？“若是被我发现你骗我的话……琅玥,本郡主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燕晴柔将她的手狠狠一甩,琅玥身体便歪倒在一旁,为避免引起人注意,她很快端正跪好,慢慢往后退。
“接下来,就请安南王府晴柔郡主为大家献上画作一副。”司礼太监说道。
燕晴柔心里一直想着琅玥与燕行歌之间的事,根本没注意身边发生了什么。
直到琅玥靠近她,提醒道:“郡主,该你上场作画了。”
燕晴柔这才回过神来,见众人都盯着自己,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她回头狠狠剜了琅玥一眼。
你故意不提醒我的是不是？琅玥则是一脸的无辜,她无奈地低下了头,不管燕晴柔如何瞪视。
燕晴柔作画之时,由于心绪不宁,落笔之时就已经手抖了。可想而知,她画的有多差。
当司礼太监将她的画公布给众人看时,燕晴柔听到一片‘唏嘘’之声,仿佛在说:也不怎么样嘛……
皇后为了顾及她的面子,没有多说什么,只眼中还是流露出了淡淡失望之色。
燕晴柔看到皇后的神色,心中一阵气闷。琴棋书画之中,她最擅长的便是作画了,今日却在这上面遭受众人的嘲笑不说,还不被皇后看好！
燕晴柔感觉自己都要吐血了,可在这种场合,偏偏又发作不得。
“皇后娘娘。”这时,林锦绣站了起来,走至燕晴柔身侧。
众人目光不由得投向了她,燕晴柔亦是不解地望着她。
林锦绣解释道:“晴柔郡主的绘画水平我曾有幸见过,绝不是这种水平。柔儿,你既然手受伤了,就对皇后娘娘言明便是,何苦这么为难自己？”
燕晴柔闻言,目光闪了闪,感激地看向她:“锦绣……”
林锦绣朝她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受了伤？”皇后秀眉一蹙,“伤得可重？”
感受到手腕被狠狠掐了一下,燕晴柔强忍着痛,脸上扯了抹笑,说:“多谢皇后娘娘关心,不过是扭了一下而已,并不重。”
为了配合她说的话,林锦绣有意无意地撩起了燕晴柔的袖子,将她刚刚掐红的地方给曝露在了众人视线当中。
皇后见状,立即道:“柔儿快去休息,不过一幅画而已,不打紧。”
“多谢皇后娘娘。”
然而林锦绣却又开口道:“柔儿,你不是与我说过,你有意味极会作画的婢女么？既然你受伤了,不如让她代替你画一幅,怎么样？”
燕晴柔愣了愣,见林锦绣目光看向琅玥,她立即反应过来,与林锦绣相视一笑后,道:“当然可以。”
她转过身,请示皇后道:“皇后娘娘,柔儿手受伤了,不方便作画,可否由柔儿的婢女代劳？”
“哦？柔儿身边还有这样的婢女？”皇后似乎很有兴趣。
燕晴柔道:“柔儿身边伺候的琅玥,平日里也经常跟着柔儿作画,画得可好了……”
听着燕晴柔一本正经地瞎扯,琅玥瞪大了眼,嘴角一阵抽搐。
她什么时候跟着她画过画了？！
琅玥正要解释,皇后却开口了:“既然如此,就由你的婢女代劳吧。”
“琅玥。”皇后看向了她。
“奴婢在。”琅玥心里有些发憷。
“本宫命你绘画一幅,一定要令本宫满意。”轻飘飘一句话,已经断了她所有的退路。
命她作画？拒绝就是违抗懿旨么？
琅玥心中一阵发冷,她根本不会作画,又怎么可能画出一幅令她满意的画作？
燕晴柔与林锦绣闻言,两人都不约而同露出了得逞的笑,如果能借皇后之后把琅玥除掉,对她二人而言,再好不过了。
琅玥缓缓抬起了头,看向皇后,在瞥到她眼底的厌恶之色后,她倏地明白,皇后是故意的,今日这一劫,怕是躲不过去了。
期间,燕行歌打算为琅玥说话,却被皇后喝住。
“太子,注意你的身份。”
“母后。”燕行歌目光微沉,不悦地皱起了眉,“她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母后何必如此为难她？”
皇后道:“你也知道她只是个小丫头？堂堂大燕太子,被一个小丫头迷得昏头转向,传出去这还像话吗？！”
燕行歌被质问的哑口无言,眸色愈发地阴郁,他看着琅玥一步步走向大殿中央,看着她颤抖地握上狼毫,看着她面色苍白茫然无助……
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燕行歌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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