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晴柔走过去挽住萧如氏的胳膊,“母妃,你也知道,我身边的那两个大丫头……”她说着,眼眶微红,“女儿也不知道,她们怎会如此狼心狗肺！”
“没事了,没事了……”萧如氏拍着她的手,安慰她。
琅玥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内心仍有些酸楚,不过,她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燕晴柔看了眼琅玥,与萧如氏说:“如今女儿身边的一等婢女只有琅玥了,女儿之前与琅玥之间有些误会,可那都是银霜她们撺掇的。今时今日,女儿也明白了,到底谁才是真的对我好,母妃,女儿已经习惯了琅玥伺候,所以,想把她带回望月居。”
“这……”萧如氏为难地皱起了眉,她看向琅玥,可后者却低垂着眉眼,一副乖巧婢子的模样。
“母妃不同意么？”燕晴柔声音哽咽了许多,“母妃也觉得柔儿任性妄为,连一个婢女都容不下么？柔儿都亲自来接她了,难道还不足以表明诚心？”
眼见着燕晴柔眼泪盈眶,萧如氏的心立即就软了。在外人眼里,琅玥不过是王府里的一个婢女,若她太过维护,反而会引别人猜忌。
于是,萧如氏点头同意,她叹息着说:“既然柔儿身边无人伺候,琅玥你便回望月居伺候郡主吧。”
琅玥仍旧低着头,无人能看到她的表情。
她朝萧如氏与燕晴柔福了福身子,温顺地应声:“是。”
燕晴柔见状,脸上浮现了喜色,“多谢母妃。琅玥,那你就随本郡主回去吧。”
“是。”
萧如氏看着这一幕,欣慰地颔了颔首,她是真心希望燕晴柔与琅玥能够友好相处。然而,在萧如氏看不到的角落,燕晴柔的嘴角,勾了一丝阴险的弧度。
自琅玥跟随燕晴柔回了望月居之后,受到的待遇与之前大不相同。
以前她空有一等婢女的名头,干的却是下等婢女的活,可现在,她却只需要照顾燕晴柔的衣食寝居,其他的,均由其他婢女去做。
她似乎,真正成为了燕晴柔身边的一等婢女。对于燕晴柔突然的转变,琅玥一直保持警惕的态度,她总觉得燕晴柔在酝酿什么阴谋。
可燕晴柔却一直很谨慎,表现得也毫无异样,让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琅玥,以前本郡主是被莲心和银霜那两个贱婢蒙蔽了,才会那样对你,你不会怪我吧？”燕晴柔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琅玥温和地笑了笑,“郡主您都说了,是被人蒙蔽了,奴婢又怎么会怪你？要怪,就怪那两个蒙蔽郡主的奴婢,不是么？”
“是啊！你能这么想,本郡主很高兴。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琅玥,你能否告诉我,你和太子哥哥究竟是什么关系？”燕晴柔就像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微笑着问她。
琅玥脑海里回忆起她之前的那副面孔,再对比现在的样子,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郡主说得哪里话,奴婢连与太子殿下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会与他有什么关系？”
不管燕晴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都不会放松戒备。
“是吗？”燕晴柔脸上的笑容扩大了,“那真是太好了！太子哥哥,你听到了吧？琅玥都说和你没关系。”
琅玥心中一惊,她猛地抬头,就见燕行歌面无表情的从树后走出来。
他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看着他明显不悦的神色,琅玥有些心慌,忙低下了头,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了一样。
“见过太子殿下。”
院子里的一众婢女都屈身行礼,琅玥也福了福身子。
燕行歌正要往琅玥身边走去,却被燕晴柔抱住了胳膊,“太子哥哥,柔儿前些日子学了一首新曲子,弹奏给你听,好不好？”
燕行歌不耐地皱了皱眉头,燕晴柔却像是没看到一般,吩咐琅玥道:“琅玥,你去将本郡主的琴取来。”
“是,郡主。”
琅玥领命,离去。
众目睽睽之下,燕行歌只能看着她走远,眼底的墨色浓了几分。
直到走出燕行歌的视线之外,琅玥紧绷着的身子才放松下来,他的目光太具侵略性,她根本抵挡不住。
适才的话,她是故意说给燕晴柔听的,却不想,被他听见了。
看来,还是小看了燕晴柔,她竟然故意套她的话,让燕行歌听见,也不知道,他站那儿多久了。
琅玥本想找时间和燕行歌解释,可燕晴柔根本不给她机会,一直找各种理由支开她,好与燕行歌单独相处。
之后几天,每当燕行歌来,都会被燕晴柔缠住,与琅玥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更别说与她独处。
琅玥看穿了她的把戏,却不得不配合她。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既然她想维持假象,那她就看看,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那日的话,琅玥没有与燕行歌解释。可他貌似明白了,只要燕晴柔在场,他会尽量避免与琅玥接触。
燕晴柔见状,以为是自己的计策奏效了,心里得意地不得了。萧如氏来找琅玥的时候,她正要回婢子房。
“见过王妃。”
琅玥中规中矩地行礼。
萧如氏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而后舒了口气,“看来柔儿没有骗我。”
琅玥低着头,没有说话。
“玥儿。”萧如氏想去拉琅玥,却被后者不着痕迹地躲了过去,她讪讪收回手,说:“柔儿只是脾气不太好,没什么坏心,你安心地在她身边,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这是要劝她好好伺候她的女儿吗？萧如氏,你这心偏的还真是可以。
琅玥冷笑,抬头看向萧如氏,目光讥讽:“王妃的教诲,奴婢受教了,奴婢肯定会将郡主伺候得妥妥当当。”
“玥儿,娘的意思是……”
“王妃！”萧如氏见她误会了,焦急地想要解释,却被琅玥打断了:“请您注意自己的身份,奴婢惜命的很,不想因为您的口误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郡主在里屋,您要是想表现您母性光辉的话,就去找她吧,恕奴婢不能奉陪。”
萧如氏还想说些什么,琅玥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眼睁睁地望着她走远,眼眸渐渐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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