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别难过了,进去看看冷言吧,我想冷言一定有很多话要和你说。”秦卿开口说着,她轻轻的碰了碰唐煜,看着唐煜大受打击的样子有些心疼,“我陪你进去吧。”
唐煜点点头,在秦卿的搀扶下走进了手术室,医生已经离开,只有几个护士留下在收拾东西,而冷言躺在手术台上,带着呼吸机,全身插满了管子已经奄奄一息了。
“冷言。”唐煜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开口喊了一声冷言。
冷言听到唐煜的声音,原本紧闭的双眼慢慢的睁开,双眼已经失去焦距,可是他努力的看着唐煜。
“主,主人。”冷言动着嘴唇想要喊唐煜,可是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声音低的根本什么都听不见,护士见状,走了过来把冷言最长的氧气罩拿掉,让他可以很好的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要推开我？为什么要替我死？”唐煜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开口问着冷言,看着冷言这个样子,他宁愿出车祸的人是自己。
“这是我欠你的。”冷言用着轻不可闻的声音开口说着,“我为了替琳达报仇害你出车祸,之后还帮助伊万卡陷害你,对不起。”
“你不欠我什么,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唐煜忍着激动的情绪开口说着,“冷言,你永远都是我最信任的保镖。”
听到唐煜这么说,就像是了结冷言的一个心愿似的,冷言的表情变得有些释然,“那就好,你不怪我就好。”
“冷言,谢谢你,谢谢你救了煜。”秦卿感激的说着。她是真心的感谢冷言,刚才车祸那一幕她还历历在目,想起来都有些后怕,她不敢想象如果出车祸的是唐煜会怎样。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是主人的保镖。”冷言说完就开始大口的喘着气,旁白的机器开始不停的响着,手术室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唐煜看了一眼机器,着急的说道:“冷言,你永远是我的保镖,我永远都会记住你的。”
“主人,我能不能再求你一件事。”冷言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于是着急的说着,“我死后,你能不能帮我安葬在琳达的坟墓旁边,以前是她帮我,死后我想一直守护她。”
“好,我答应你。”唐煜忙不迭的答应着冷言,看到冷言已经快不行了,喘着气已经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开始抽搐,唐煜和秦卿知道冷言不行了,激动的喊着他,“冷言,冷言！”
冷言很想回应着他们,可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就来眼神都失去了焦距,开始变得涣散,张着一张嘴不知道是想说话还是想要喘气,可是没几秒,冷言突然安静下来,机器上的心跳变成了一条直线。
“冷言。”唐煜激动的大喊着冷言,可是冷言却没有了反应。唐煜心中的悲痛无处发泄,只是痛苦的看着冷言。
“煜,节哀。”秦卿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着唐煜,她轻抚着唐煜的后背无声的陪着他,“冷言是没有遗憾地离开了我们,我想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他待在你身边非常的痛苦,一方面恨你害死了琳达,一方面又一直对你心存内疚,我们换个角度,也许他现在是解脱了。”
唐煜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看着护士拔掉冷言身上的所有气管,看着护士帮冷言全身盖上白布,看着冷言被拖走,唐煜身子僵硬在原地,动都动不了。
“煜,我们走吧。”秦卿轻轻的拉了拉唐煜,把唐煜拉出手术室,让他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休息,秦卿蹲在唐煜的面前开口紧紧拉住唐煜的手说道:“煜,人死不能复生,冷言已经离开我们了,我们不能让他走的不安心。”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冷言是为我而死,我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唐煜痛苦的说着,“如果不是冷言,现在躺在停尸间的人就是我了。”
“不要,不要说这样的话。”秦卿的心颤抖了一下,她害怕的紧紧拉住唐煜的手,“我承认我自私,我不能失去你,唐煜,求求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吓我好不好。”
唐煜看到秦卿不安的样子,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不会再说这样的话吓唬你了,我们回去吧。”
“好。”秦卿站起身,轻扶着唐煜两人一起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两人洗过澡之后很快就躺下睡觉了,可是谁都睡不着,秦卿躺在唐煜的身边,偶尔听到他叹息的身影,也能感觉到他翻来覆去的动静,可是秦卿却什么都不说,她知道这个时候唐煜的内心一定非常的煎熬,唐煜一定很想一个人冷静一下,她很体贴的什么事话都不说。
“你去哪儿？”秦卿看到唐煜突然下床,她立刻打开灯坐起身看着唐煜,“睡不着吗？我去帮你热杯牛奶。”
“是不是我吵到你了？对不起,你睡吧,我去书房待一会儿。”唐煜抱歉的说着,“很晚了,你快点休息吧。”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睡的着。煜,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说。”秦卿关心的说着,“我不困,要不要帮你准备一点宵夜,晚餐你也没吃。”
“我没胃口,你不用管我,快点睡觉吧,我到书房冷静一下。”唐煜在秦卿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离开了房间。
秦卿重新躺回到床上,就算唐煜那么说,她也睡不着,睁着双眼睛望着天花板,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秦卿还是坐起身下床走出房间。
书房的门缝里透着灯光,秦卿知道唐煜在里面,她犹豫着该不该推门走进去,在门口挣扎了很久,秦卿转身走到了厨房,煮了一个美式咖啡端进了书房。
“你怎么还没睡？”唐煜听到有声音转过身,看到秦卿走了进来,关心的问着,“你先去睡吧。”
“我帮你煮了咖啡。”秦卿把咖啡放下,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书房里全是烟味,在唐煜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放着几个灭掉的烟蒂了,秦卿可以想象唐煜的内心有多烦恼才会抽这么多的烟。
看到秦卿咳嗽,唐煜离开起身走过去把窗户打开,挥挥手让屋子里的烟味散去一些,有些担心的看着秦卿,“我都说没事了,你真的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秦卿笑着说道,“我知道就算我逼你回去睡觉你也睡不着,不过我担心你一整夜不睡身体会熬不住,所以特意帮你准备了咖啡,你一个人静静的待在书房吧,我回房休息了。”
秦卿笑了笑离开了书房,一个人回到房间,她叹了一口气,虽然刚才在书房表现的很从容,可是她的心情非常的沉重,毕竟她也认识冷言,两人也有个接触,身边的人突然离世,就算她是医生也很难接受。
唐煜在书房待了整整一夜,秦卿在卧室待了一夜,两人虽然不在一个房间,可是两人都没有睡觉,秦卿看了一眼时间,天亮了,早上了,她走进浴室,过了一会儿换了衣服走出卧室,客厅里没有人,秦卿猜唐煜还在书房。
她在书房门口停留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走到厨房去准备早餐,她的早餐刚刚准备好,唐煜就从书房走了出来。
“你出来了,你要是在不出来我就要进去喊你了,快点过来吃早饭吧。”秦卿笑着点点头,“我准备了中式早餐,小米粥,煮了蒸蛋。”
“我没胃口,卿,你再帮我煮杯咖啡好吗？”唐煜脸色有些疲惫的说着。
“不行,我是医生,早饭一定要吃的,就算没胃口,那你吃点小米粥润润胃。”秦卿态度很坚决的说着。她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在唐煜的面前,“吃一点吧。”
唐煜本来不想吃的,不过不想浪费秦卿的一番苦心,他只好坐下小口的喝着粥。
“冷言的后事你打算怎么办？”秦卿在唐煜对面坐下,虽然这个话题很难受,不过秦卿还是开口问着唐煜。
唐煜拿着勺子的手一顿,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冷言在认识我之前就没有了母亲,除了琳达他没有其他的亲戚朋友,他可以说是孤身一人,我会遵循他的遗愿帮他葬在琳达坟墓旁边。”
“做得好,所以你现在应该打起精神好好的处理冷言的后事,你一定没有照镜子吧,你现在的样子非常的憔悴。”秦卿看似抱怨却发自内心的关心唐煜。
唐煜苦笑了一下,点点头继续吃着早餐。
冷言的丧礼办的非常的低调,下葬的那天天空中下着毛毛细雨,出席葬礼的只有唐煜和秦卿两个人,两人穿着黑色衣服,共举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墓碑前。
“冷言,谢谢你陪伴我度过的那些年,也谢谢你用生命保护了我。你信守了对我的承诺,谢谢你。”唐煜很平静却也很真心的对着墓碑上冷言的照片说着。
“冷言,虽然我们接触的时间不是很长,可是在外面接触期间,我知道你是很认真的保护我,谢谢你。”秦卿也是一脸认真的对冷言的照片说着。
两人在墓地很久待了一会儿之后才一起离开。两人回到车上,两人的衣服都有些湿了,安静的坐在车里谁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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