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腾腾地,刑成稳的口气也很不善,特别是一提到‘席芸’这个名字,他的心就像是有根刺在扎:
“娶妻娶贤,娶妻取德!其业,你还太年轻!那种辱没门风的女人,会毁了你一辈子的!丑妻是个宝,丁家财大势大,对我们只有好处。男人事业有成,你还怕没女人吗?以后只要注意点,那才是真正的名利双收!我们是父子,相依为命多年,我还会害你吗?我这儿都是为你好!那个女人一看就是为你的钱!”
“为我好?什么为我的钱?她有工作,而且从来没有收过我贵重的礼物,也不崇尚名牌!她比那些拜金的女人,不知道好多少倍!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拆散我们?你的三百万,还我了!”
甩手,刑其业吵吵着,掏出那张支票示意的晃了下,转手就撕掉了,脸上的表情除了愤怒害死愤怒:
“让我娶个丑八怪就是为我好?你当年为什么不为我好娶了老太太?当年的她,不也就是个会计吗?你还准备大办婚礼呢!”
一提当年,刑成稳的脸色丕变,抬手,一个巴掌就甩了上去:
“你还敢提?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会…?那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她不一样,她性格刚烈!她骄傲,她自尊,她并不贪图钱,否则,她怎么会自杀?”
这辈子唯一的昧着良心的事儿,就是那一件!
气得面红耳赤,刑成稳浑身哆嗦:他不想她死,可是即便安抚看着她,她也还是不安分还是想跑想报警会失控到大哭大闹。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也不会出此下策,原以为,那样,至少可以好好照顾她一辈子,谁想到,她竟然跑了出来,还跳楼自杀了!听说,后来成了植物人,直接被家人接走了!
这些年,他一直很愧疚,查了很多医院,想要给她些帮助,却始终没有她入住的记录,而关于她的家人,他其实知道的很少,他只知道她家的大概,但对一切,却似乎不愿多说,总说等到幸福的一刻,再请家人见证,而他,为了怕多生事端,只能撇清,未曾去查。
总觉得,是自己毁了她,只是他一辈子做得最愧悔的一件事了!
当初实在太急太慌乱了,以至于那样仓促地给她打了几次镇定剂,他就突然想到以柄为由,将她困住。
毕竟,儿子要是背负了强歼,还是…这么特别又微妙关系的女人的罪名,以后还如何成家立业?
终归,他也是个自私的父亲!
“我说过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你忘了吗?还有,席芸,席芸啊!这个魔咒一样的名字,魔咒一样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我们身边,你不觉得诡异,不觉得恐慌吗?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天涯何处无芳草,总之,这个女人,你别沾!其业,刑家的一切早晚不都是你的吗?爸爸老了,还会害你吗?红颜祸水,有的女人天生旺夫又旺财,可有的女人,那就是天生的灾星,娶错媳妇毁三代,你不懂吗?”
即便双手都在发抖,刑成稳却还是努力压制着心底涌动的情绪,试图苦口婆心的劝说。
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前面情理并重的长篇大论,的确也是撼动了儿子的心,却都不及最后一句来得具有杀伤力。
因为先入为主,刑其业已经认定席芸才是他生命的贵人。所以,他因为她去的赌场,一直在赢,甚至赢得羡煞旁人。可是,他给他选的什么是个宝的‘丑’媳妇去过后,他输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本,也不是很信这些,但正所谓‘三人成虎’,曾经无意的道听途说,加上老爹现在的谆谆教导,刑其业简直快把这儿奉为至理名言了。
满脑子只想着,只要让席芸再多陪自己一段时间,先翻了本再说,其他,都是后话。
现在,没有什么,比赢钱重要!
“行了,我不想听!你娶席芸,就是真爱,我娶,就是辱没门风?你可真是我老爹,知道自己娶了个美女,却给我塞个丑八怪!既然丑妻是个宝?你怎么不娶个有老又丑的给我当妈?总之,我还就中意他了!我跟你说,你别再去找她!是我缠着她,不是她缠着我!是我追她,OK?她才是我的贵人!我的事儿,你少管!”
难怪好运都跑光了,老爹在后面扯自己的后腿,还塞个瘟神给他?
“靠!”怒骂了一声,刑其业气得狠狠踹了桌子一脚,转身,风风火火地又往门口冲去。
同样怒不可遏,嘴唇哆嗦了半天,刑成稳整张脸都绿了:“其业!”
很是不解儿子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反应这么大?还想要说些什么,一阵剧烈的摔门声传来,捂着胸口,刑成稳瘫坐在了椅子上:
这就是他的报应吗?
一心保护儿子,现在却差点被他活活气死?
他还有多少活头,他做这一切安排不都是在为他铺路吗?他怎么就不懂?
捶着胸口,刑成稳差点没吐血:却是真的恨铁不成钢!
***
跑出了公司,各种催账催债的电话又接踵而来,刑其业也烦躁到了不行:
“有完没完?开顺这么大的公司在,那点钱,你还怕跑了吗?过两天就给你了!对,对,下周!”
怒气腾腾地回了几个,刑其业踹着车轮胎,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这样不行!赌场的高利贷是绝对不能欠的!前面他就见到一个人还不清,逼得差点被躲了只手,最后连女儿都抵押了!这些人,可没什么人性!
不管如何,得先弄钱把窟窿给填了!要不,早晚纸包不住火,那老头也放不过自己。只要再有点钱周转下,也许一把就回来了。
寻思着,刑其业的目光落在了自家公司的门面标志上。
脑子一动,他顿时给自己熟悉的一个经理人打了电话:
“唐经理,是我啊!对了,我最近想带点款,你手头的放贷任务完成了吗?主要是急,最好两天内就给我办下来,我想贷一个亿,你要是手头不足,办不到,联系你那些同事分开也行!放心,公司贷,自然是公司抵押,还怕我跑了…需要什么材料,你挑重点发给我!哎,明人不说暗话,这个其实是我跟我爸公款私用的,你知道信誉好的公司贷方便啊!所以,这件事是我一个人负责,有什么事你直接找我!关键是要快!好处少不了你的,只要办下来!”
扣上电话,刑其业只觉得仿佛又看到了春天。同样的,他又多打了两家银行的电话,差不多,也是同样的理由,用各种原因各种关系想要拉点贷款。
这一天,他没干别的,全是在跑各家银行,跟各个负责人协调。
到傍晚的时候,刑其业可谓柳暗花明,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整个心情也跟着大好。虽然因为限制,没能如愿一家贷到,但几家加起来,也有上亿多了,再加上自己从朋友那儿借来周转的,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巨石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想着有了这些本钱,只要谨慎点,怎么输,应该也够翻本了。
当务之急,他还是觉得要找个贵人,于是,开着车,他便直奔了倪朵的公司。
下了班,倪朵便被他堵在了门口,怕引起同事的关注,她便引着他走向了一边僻静的街道: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芸儿,你不要误会!我不会娶姓丁的那个母夜叉的,她简直就是我的瘟神,我一点都不喜欢她…你知不知道,自从你跟我闹分手,我心情不好,一直数钱…全是因为你…”
一通诉苦,刑其业也把自己利用公司的材料从银行贷款的事儿全秃噜了,当然,他交代得如此详细也并非大意,而是想求她帮自己翻翻本。
一听他居然有这种想法,还觉得自己是贵人,还真能从银行高额贷款,原本想要拒绝的,倪朵也突然活了心思,她知道,这是釜底抽薪的最后时刻了。
故作惊讶的看了他两眼,转而倪朵又蔫蔫的道:
“没想到你会为了我…跟你父亲吵架!其业,其实我不想破坏你们父子的关系…而且,最近看了新闻,我也知道我们的确不太合适,我的身份,怎么都是高攀啊!”
“芸儿,我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我?”怕她拒绝,攥着她的手,刑其业紧张地只差没跪下了。
“不是,你别这样…”借着撩拨头发,倪朵抽回手,干笑了下:“我是觉得,我可能没你想象的对你那般…重要,是什么贵人!”
刑其业刚要说什么,倪朵却抢先又截过了话:
“但不管是朋友一场,还是…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能尽绵薄之力帮到你,都是我的荣幸!不管我们将来的关系如何,陪你去澳门玩一下倒不是不可以!其业,不如这样吧!感情的事儿,我们就顺其自然,你欠的钱,总还是要还的!如果你觉得我对你有用,那等你拿了钱,我就陪你跑一趟,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一定会赢!而且,暂时我们还是只做朋友吧!如果真能赢钱,多少,对你,也是一份力量!其业,赌博毕竟要靠运气,玩玩过过瘾就算了,以后,还是少玩吧!听你说得,我这心一跳一跳的,真要吓死了,要换了我,只能跳…跳河了!”
“芸儿,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那周末我们就去?”
一激动,刑其业下意识地又想伸手,这一次,倪朵直接撤了回来:
“我帮你,纯粹仅仅是因为是…帮你挡朋友,没别的意思跟企图!你要是再这样,我…”
欲言又止,倪朵一副为难、委屈的样子,每个动作,每个眼神却仿佛都很受伤地再说:我又要被人误会、侮辱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芸儿,我一定不会委屈你的,你相信我,那周末,我来接你?我马上订机票!”
“不,如果明天下午去不了的话,就过了下周吧!周五到周末,我有个短差,很重要,不能推的!”
“好!那我们明天下去就去!先拿三千万玩玩,看看!运气好的话,明后天钱也到账了!”
仿佛一分钟都不能再等,刑其业双目都在放光,掏着手机就想订票了。
“那先这样吧!你确定了明天过去,就告诉我,我安排好了一定会过去的!希望能给你带来好运,我还有点事,要早点走!没事,你就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不用给我打电话了!其实…每次你这样,我也不好受!”
“好,好,都听你的!”
对席芸,这一刻,刑其业简直像供财神一般了。
分道扬镳后,倪朵先开车去商场绕了一圈,确定他真得没跟着自己,才将车子开回了家。
进门,傅戚恰好也刚进门。
“阿戚,你吃过了吗?我买了猪蹄蹄,还有凉菜…今天回来有点晚了,没吃的话,我们煮个面,可以吗?”
“好!怎么,有什么事吗?怎么突然想起逛商场了?”原本想给她打个电话问问状况的,结果已定位,发现在商场,他就直接免了。
“还不是怕被刑孙子跟着?”
自动给他起了个外号,倪朵将两人会面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放下东西,先抱住了他的腰:
“阿戚,周四如果成的话,我想陪他再去赌一场!这次,他偷用了公司以前的资料私下贷款近亿,那些材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有法律效应的,如果他再输了,还不上,那银行就有权利冻结公司资金,甚至拍卖处理了吧!我想银行也是被他蒙了,应该不知道他不止信用卡透支,房产车子股票其实都已经押给了赌场!他居然信我是他赌局的贵人,我想…如果再让他赢个头,后面他不输光不会停的!我们周五就先去一天澳门如何?周六周日再去海城?难得能跟你一起度假,我不想浪费时间陪他!可是,机会,又太难得!”
但如果她们晚上抵达的话,晚上安排好、她再拖延一下,能让他赢一晚上就很不错了。
第二天,她可以离开,他肯定不会停,只要再让他赢点小钱,足矣将他深深套死!
“明天下午?好!就陪你飞趟澳门!哎,真是命苦,居然要送自己的老婆陪别的男人赌牌?你说也不怕折他的寿?”
“折死了,我才开心呢!阿戚最好了!”踮起尖叫给了他一个啄吻,倪朵道:“红烧猪蹄蹄,专门犒劳你!我去煮面!”
***
此时,另一边,仔细看过了刑成稳的资料,望着镜中的自己,伍思敏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的冷光,却乐得哈哈大笑:
“真是一举两得!这张脸,我怕什么?这样的视频,不出,也是她手里勒索的证据,一出,又该是何等的精彩?这张脸,与她的将来有什么关系?”
突然间,伍思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脸上的玻尿酸吸收快了。
搜了个同城的购物网站,她对比着,选了一款波波的假发下了单。
另一边,也通过私人渠道买了些特别的药物,要在短时间内让一个男人臣服,当然还是得用点手段。剩下的便是时间地点的问题,而这一点,她也选择了充分利用有利条件。
所以,最后的电话,她打给了汤子辰。
大约的意思是希望他能想办法在这儿三天里确定一个目标人物出现的时间提点,至少提前半天告诉她,让她做个准备、完成任务。
毕竟,形成稳这样的身份,也不是她一时片刻儿就能靠近、或者偶遇的,就是请私家侦探查,也没这么快。
而对她的要求,汤子辰也觉得并不过分,这点事,对他来说,其实也就是几个电话的事儿。所以,他也答应了。
***
映月小区的公寓里,一盘猪蹄蹄近乎全都进了傅戚的肚子,倪朵只蹭着咬了两口所谓的‘胶原蛋白’皮,还一脸嫌弃。
但一餐饭,同样的欢声笑语,两个人,很满足。
“朵儿,你天天晚上这么喂猪,很快,我就该被你嫌弃了!”
吃过饭,看她洗碗,傅戚总觉得特别幸福,虽然,觉得,这样的粗活,不该让她做,但一个女人为男人洗手羹汤,跟家里佣人厨师做出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看着身后委屈兮兮还带着卖萌感觉的大总裁,倪朵禁不住‘噗嗤’一下就笑出声来:“阿戚,你的霸道总裁范呢?你的员工要是看到,估计下一秒全作鸟兽散了吧!”
眯着眸子,倪朵又娇俏地打趣道:“把你喂成胖七才好,就没人跟我抢,永远永远都死我一个人的了!”
说着,倪朵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嘟嘴道:“不行!一会儿得去跳zumba,要是我变成胖朵,才悲剧了!”
“哈哈!”深深被愉悦了,上前,傅戚再度抱紧了她: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最爱最可爱的朵儿!我突然觉得,老天真得很优待我…”
连给他个意外,都是送他个完美的老婆!除了好好珍惜,好好疼她,他还有什么可怨怼的?已经没有什么,比知道那夜是她,还让他满足了。华都,华都夜总会,等这次回来,他会用一种特别的方式也填补她心头的这点‘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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