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简云枫倒是没有晕过去多久,在第二日一早便起来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下周围,还是昨晚练功的那个小树林,闲老头坐在树下喝酒,金色怪鸡在四处溜达,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简云枫回想了下昨天失去意识前那一幕,急忙坐定运功,看看自己体内究竟发生了何事。一看之下总算松了一口气,灵识中那副古怪的图案似乎按照一定的轨迹缓缓运行着,而且运行线路简云枫也似乎一清二楚,再看看别的地方都是完好无损,才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不远处树下喝酒的闲老头转头瞥了眼道:“你明白了?”
简云枫抱拳笑道:“明白倒是明白了几分,但是却不知如何运用,还请老前辈指教。”
闲老头闻言,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便直挺挺地立起了身子,倒了倒手中空空的酒葫芦道:“时间都被你浪费的差不多了,我们先去找点东西吃再说。”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朝大道上走去。
简云枫无奈地笑了笑,不过他知道这怪老头脾气,便和金色怪鸡打了声招呼,跟在老头后面走去。
这几日都是旭日当空,官道上不见一丝寒风,地上的积雪也已经纷纷化开,虽然地面有几分泥泞,气温却没原先那么冷了,简云枫走在路上,享受着暖烘烘的阳光,看着四周新奇的事物,直觉得全身舒畅。
连日来,闲老头倒也勤快得很,虽然时不时就要下趟馆子,但是这十二地支大阵的运用却一丝不苟地传授给简云枫。而简云枫自从那日鬼使神差地顿悟了大阵原理后,这些用法和一些诀窍也是领悟得很快,还能经常举一反三,脑中奇思妙想不断,那闲老头虽然嘴上严厉,可心下却是欢喜,看来这个便宜徒弟倒也颇有慧根。
譬如,简云枫想到将那六丁六甲符箓和十二地支大阵结合起来,六丁六甲刚好可以各自把守住十二方位,配合阵法进行攻击,这效果可比十二个金银天将围殴乱打一气强了不知道多少倍。闲老头也毫不藏私地将阵法的各种玄妙之处悉心讲解,甚至还拿自己当目标让简云枫操纵六丁六甲配合大阵围攻自己,简云枫本就机智聪慧,对战时候更是奇招不断,诡变难料,有时候居然也能逼得对方手忙脚乱,不过若不是闲老头不想仗着修为高强欺负对方,那六丁六甲估计被他几个稍微厉害点的道法就全部打散了。而且更值得一提的是,简云枫居然还能在不破坏大阵正常运行的情况下,加入一些别的攻击,比如那闲老头会忽然发现屁股后面冒出几条狰狞的水龙向自己攻来,或者立足的那块土地忽然拔高几分,翻个跟头向自己压来,又或者是简云枫自己脚踏十二地支阵步(闲老头也给那套神鬼莫测的遁术取了这么个名字)加入战团时不时偷袭自己。在小心应付之余,闲老头暗赞简云枫悟性之高实乃生平仅见,渐渐起了爱材之心,便不经意地传授一些别的阵法原理,须知他可是这天下间难得一见的阵法高手。
多日来的教导和切磋,简云枫也对这古怪老头改变了看法,尤其是对方在阵法造诣上的特殊见地和深厚实力,让他看向对方的眼神也渐渐开始变得恭敬起来,虽然那老头依旧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一口一个臭小子地叫着。
不知不觉,两人一鸡便足足走了一个多月时间,估算着路程还有几日便可到昆仑脚下了。
这日,那闲老头一边在前面走一边抿着葫芦里的酒,手里还有一段啃了一半的羊腿,这将近两个月的修习,简云枫的十二地支阵法也已经小有成就,虽然还不能完全悟透,但是一些基本的运作却已经可以顺手拈来。此时他正跟在老头后面悠闲地走着,春风化雪,万物复苏,这初春的点点嫩绿已经开始弥漫山野了,简云枫见了也忍不住又心里痒痒做起了诗来。
“莫道雪中春难觅,老树枝头碧玉齐。”
谁料那闲老头却转过头来怪异地瞪了他一眼道:“你这吟诗的水平要是有你道术的一半水平就好了。”
一句话就把简云枫刚兴起的诗兴又生生噎了回去,虽然憋着满肚子的词句却红着脸不敢再吟出来了,心中却忿忿道:这老顽固真是不懂文雅,小爷我乃是诗仙再世,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真是对牛弹琴,哼!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声惊呼,接着一道红光冲天而起,还夹杂着几声怒骂。
闲老头闻声眉头一皱,二话不说一扔羊骨头便飞了过去,后面的简云枫稍一愣神后也急忙纵身跟去。
只见那树林的一块空地上立着一个长相颇为英俊的提剑少年,不过脸色稍显苍白,提剑的手也在不住发抖,似乎刚经过一场大战。对面却立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大和尚,为何说他大呢?因为那和尚不但鼓了个大肚子,而且四肢也比常人粗大许多,足足要比简云枫高出了一个头,站在那少年对面犹如黑铁塔一般,虽然空着双手却是一脸凶相。
只听那和尚出口骂道:“你奶奶的小白脸,居然光天化日做这等恶事!今日若不是被爷爷我看到,那姑娘还不是着了你的毒手!”
简云枫听了心中也是诧异:这位大师说话怎么这般粗野。可看着对方头上整齐的戒疤和脖子上的那串圆润佛珠却明明是个出家的和尚。
那少年却气喘道:“你个和尚没来由地插什么手,你追我追到这里还不够么!那是我沧澜城的侍女,我爱怎么着关你什么事!我爹可是沧澜城城主,他就快来了!到时候看你还怎么嚣张!”
隐在一旁观看的闲老头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而那大和尚也是一惊道:“你爹是东海沧澜城主?”
那少年见对方模样以为是被自家名头镇住了,不由得挺了挺胸得意道:“怕了吧?看你是个出家人本公子就不和你一般计较了,磕头道个歉就放你一条生路,到时候别等我爹来了,哼哼!”
谁料那大和尚闻言大怒道:“你奶奶的!别以为我怕了那姓薛的,小子!你爹不会管教你就让爷爷我来教教你!”话音一落,迈开大步便冲了上去。
那少年见报出了家门没有唬住对方,反而惹得对方向自己冲来,早已吓得满脸苍白,手足无措,情急之下急忙把手中宝剑使劲地对着和尚一扔,撒腿就往后跑,还对着半空拼命大喊:“爹!快救命啊!爹!”
那宝剑隐隐泛着红光,虽然被人慌乱扔出,却化作一道凌厉的红色剑影射向那大和尚,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那大和尚却不闪不避,口中“咄”地一声吐出一口真元瞬间便将飞剑击开,依旧张开双掌朝那少年抓去。
就在那大和尚的大掌要落在少年身上的时候,空中却传来一声冷哼,一个阴沉的声音喝道:“好你个疯和尚,我没来找你,你却自己找上门来了!”紧接着,一道红光破空而来,而且越来越大,待快要飞到和尚头顶的时候居然犹如小屋般大小,看模样像是一个燃烧着火焰的罩子。
那和尚一见来物,满脸惊容,急忙舍下那少年,大嘴一张,一道金光顿时从口中射出,化作一柄巨大的铲子握在手中,奋力一挥,带着一片金光狠狠砸向兜头而来的红色火罩。
那红色火罩被那和尚的铲子一击,势头一止,不再向他罩下,却开始在和尚头顶滴溜溜地不住打转。随着红色火罩的不住转动,那罩子上的火焰越来越盛,当那火焰渐渐地转化成金红色的时候,一阵龙吟从罩子内传出。
那大和尚见状满脸严肃,如临大敌,可无论他如何闪躲,那罩子始终在他头顶盘旋。就在他避无可避的时候,那罩子内忽然飞出三条金红色的火龙张牙舞爪地向他卷来。那大和尚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沉腰站定,双手抡起那柄巨大的铲子舞作一面金色的盾牌挡在自己面前。
就在此时,那三条火龙正好迎面撞向那面金色圆盾,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震得简云枫耳朵嗡嗡直响,再看那大和尚也硬生生地被火龙击退了数丈,地上被他双脚划出两道极深的痕迹。不过,那三条火龙虽然并未消失,可是却也无法突破大和尚舞起的那面金色盾牌,大和尚对着半空笑道:“你奶奶的,姓薛的,你还是这点本事就想对付爷爷我?”
空中那阴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哼!你这秃头别得意太早,今天你别想就这么离开!”
那声音刚说完,居然又有三条浑身冒火的红色火龙从罩子里冲了出来,分成三个不同的方向向那大和尚冲去。
那和尚勃然变色,可他此时却再也腾不出手来对付了,眼看火龙就要烧到他身上,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清风从简云枫身边刮过,一个灰色的身影稳稳挡在了大和尚身前。
那和尚一见来人,顿时大喜,忽见来人身形一变,立刻化作三道灰影迎向那三条火龙,牢牢地将其制住动弹不得。
此时,那红色火罩里面再也不见有火龙出来了,渐渐的,红色火罩停止了旋转,而那六条火龙各自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便被收回了罩中。
“古兄,莫非你也要来插一手么?”那阴沉的声音又一次想起,不过此时简云枫却惊奇地发现空中居然飘来了一顶金红相间的华丽轿子,不过那轿子并无轿夫,就这么诡异地向场间落下,空中那巨大的红色火罩此时也缩小化作一道红光飞入轿内,简云枫只见那轿帘微微动了一下却看不见轿中情况。
而那本来滚倒在地的少年急忙爬起来躲到轿子旁边,带着哭腔道:“爹!您,您可来了!再来一步孩儿就要遭了那和尚毒手了!爹,您千万不要放过他!”
谁知那轿内的人却气道:“住口!你还嫌闯祸闯地不够么!”
少年闻言,脸色一青,满眼怒火地瞪了那大和尚,闭着嘴巴不再多言。
伸手援助和尚的灰影正是和简云枫一起在一边偷看的闲老头,只见他叹气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两个都斗了几十年了,也该歇歇了。”
那和尚低头不语,可轿内却传出一声冷笑:“哼!这死秃头别想我这般轻易就放过他,这次看在古兄的面子上暂且不究,古兄,今日就此别过,三月初三我们昆仑再叙!慕白,我们走。”
那顶华丽轿子似乎并不想多留,卷了那少年便破空离去,掉落在一边的那把红色宝剑也化作一道红光追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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