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姐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们已经说好了,既然不能生孩子,那就不生,我们可以领养两个,我相信只要从小养在身边,就算不是亲生的也是一样。”
“你们?”方箬抓住字眼,眯了眯眼睛,“闻人肆同意了?”
裴急忙捂住嘴巴,可随即又像是下定了决心,抬头说道:“方姐姐,是你教我想要什么就自己争取的,我是真心喜欢闻人肆,你就成全我们吧。”
方箬抚额,一阵头疼,“罢了,你先出去,等你哥回来了,我们再说。”
方箬不知道,此刻的裴修安刚出皇宫就被人拦住了马车。
周宝笑盈盈道:“裴大人,我家公子请您上楼喝酒呢。”
裴修安隐约猜到了对方的目的,沉着脸道:“我家夫人还等着我们回去吃饭,不去。”
周宝立刻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玩具,摇一摇就发出“叮叮当当”的铃声,上面的小黄鸭跟活了一样来回踱步。
“哇哦~”曦曦惊喜的张大了嘴巴,眼睛都看直了。
裴修安叹了口气,抱着闺女下了马车。
方箬有意要跟裴修安深入谈谈裴荧的终身大事,所以晚上还特意让厨房做了一桌酒菜,可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裴修安回来。
倒是曦曦被红鸾送了回来,一见面曦曦就奶声奶气的举着玩具兴奋炫耀说:“娘,鸭子!”
“裴大人与我家公子在醉仙楼吃饭,夫人不用等了。”红鸾笑着说道,盈盈一拜转身
离开了。
事已至此,方箬还有什么不明白,裴荧负责说服她,而闻人肆则负责说服裴修安,他们两人当真铁了心要在一起。
“娘?”曦曦趴在方箬腿上,好奇的看着她,“娘你不开心吗?”
方箬抱起女儿,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额头,“没有,娘在想事情呢,曦曦今天去皇宫好玩吗?”
说起这个,曦曦立刻兴奋起来,挥舞着胳膊说道:“好玩,小舅舅给了曦曦好多好多的玩具,曦曦都拿不了了,不过......”
曦曦亢奋的情绪又有些低落下来,圆嘟嘟的脸上满是担心。
“不过什么?”方箬问。
曦曦小大人一样的叹了口气,“外婆好像生病了,一直在咳嗽呢。”
方箬目光闪烁了一下,状似无意的问道:“外婆有没有说生了什么病啊?”
曦曦摇头,窝在方箬怀里打了个哈欠,“外婆说自己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可事实上李执韵的病并非睡一觉就能好,反而越发严重。
当冬天的第一场雪来临之时,京都发生了一件大事。
老太傅刘明君突然病重,三天后于家中病逝,而刘府也因为刘太傅的离世如高楼倾塌,很快就没落了。
刘家二老爷刘淮民也因为贪污军饷,被打入大牢,据说十有八九会被流放。
方箬得知消息的时候,问裴修安,此事他可有插手。
裴修安倒是没有隐瞒,说皇上早就想除掉刘家了,他不过是顺势而为。
刘家先后
扶持了两任皇帝,而现在的皇上李锦归更是刘家的孙子,所以刘家的权势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而这种泼天的权势也让刘家人误以为这天下姓“刘”而非姓“李”,在朝堂上多次顶撞皇上不说,甚至想要左右皇上的决定。
他们忘了皇上年幼,可他身后的李执韵却不是吃素的,或许在李锦归登基的那一刻,李执韵就对刘家起了杀心。
“这天下,只能姓李。”这是李执韵与裴修安和周夷所说的话。
而方箬隐约中好像明白了什么。
次年春天,草长莺飞,万物复苏。
宫里的掌事嬷嬷突然深夜造访,方箬迟疑片刻,还是跟着嬷嬷进了宫。
她已经三四年没有见过李执韵了,在她印象中,李执韵还是那个强势霸道,为了权势可以牺牲算计一切的人。
所以当她看到床上瘦骨嶙峋的妇人的时候,突然愣在了原地,不敢上前。
一瞬间,她甚至觉得李执韵在跟她开玩笑。
嬷嬷蹑手蹑脚的上前,低声告诉李执韵,郡主来了。
李执韵却勃然大怒,喊着让方箬滚,那歇斯底里的样子让方箬有了一股熟悉感,仿佛见过了无数次。
为了避免继续刺激到李执韵,方箬只能离开了屋子,不料却在门口看到了刘淮引。
方箬转身准备离开,刘淮引追上来叫住了她。
宫殿的东南角种了一棵凤凰树,风吹过,赤红色的花瓣洋洋洒洒铺了满地。
刘
淮引一袭黑色长衫的站在树下,负手而立,过了许久他说道:“你不该恨她。”
方箬抿唇,握紧了手掌,讽刺笑了声,“你倒是大方。”
刘家现在都成这个样子了,他还有心情为李执韵说话。
刘淮引从怀里摸了个用帕子包裹的东西递给方箬,“你自己看。”
方箬狐疑的接过,当她打开帕子的时候,目光骤然一紧,这是苏情堂的鬼脸面具。
“它怎么会在你手里?”方箬质问道,可下一瞬她就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这不是苏情堂的那一个,虽然相似,但是这一个远比苏情堂的要新得多。
“这是你娘的面具。”刘淮引解释说。
方箬怔住,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人都死了,装什么深情。”
刘淮引叹了声,“你可知当年你娘为什么愿意嫁给我?”
“自然是为了你们刘家的支持。”
“不是,是因为你。”
“我?”
刘淮引看向你方箬,目光悠长,“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刘家不待见你吗?”
方箬的脑子像是被一记重锤击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我答应她,会将你视如己出。”刘淮引说。
方箬握紧了手里的面具,喉咙堵塞着,发不出声音来。
“当年各皇子之间竞争激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别无选择。苏情堂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将你偷走,若不是因为这样,我二哥也不会察觉到你的身世,他那人向来眼里不揉沙子,你们能活下来已经
是奇迹了。”
方箬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皇宫的,隐约间好像听到了李锦归喊她阿姐,可是她没有回头。
她像是失了魂一样回到家,直到撞入熟悉而安全的胸膛,才终于回过神来。
“怎么了?”裴修安担忧问。
方箬摇了摇头,紧紧的抱住裴修安,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下。
这一切到底是谁错了?或者谁也没有错,他们都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做了不同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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