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不闹了,我陪你。”刘锦归小心翼翼说。
方箬看着他,脑海中想起了梦中的情景,无端生出烦躁,喝道:“出去!”
刘锦归吓了一跳,怯怯的看向方箬,眼睛湿漉漉的。
方箬一阵头疼,催促说:“都出去,我想静一下。”
“让她先休息会儿吧。”皮老大说道,牵着裴荧和刘锦归离开了房间。
敛秋和念春也一起出去了。
随着房门关上,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方箬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帷帐,脑子里一片混乱,回忆和现实不断地重叠,她甚至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的了。
苏情堂言辞凿凿的肯定说害了他的人就是刘淮引,可是刘淮引和李执韵都否认了,后来方箬也找人打听过了,十五年前刘淮引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京都。
京都距离元西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一个多月,如果说刘淮引消失这么久没人发现,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还有,是谁将苏家有密道的事情透露了出去?
在她记忆中苏情堂的确因为长得好看被不少女人喜欢,但是他性格古怪,几乎不跟村里人打交道,家里甚至从来都没有来过客人。
四年间,他们父女俩就一直相依为命。
她到底漏掉了什么?
方箬努力的回想着,恨不得将脑袋掰开好好看看。
直到上午的时候,师灵和丫鬟敲门过来,说是要回京了。
方箬坐在床上,连头发都没梳,整个人显得颓废
又邋遢。
“师灵前辈,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方箬问道,目光一直盯着对方。
如果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师灵不会这么快就要走,她对苏情堂的执念太深了。也正因为这样,方箬更不敢告诉她原本她曾有机会再见他一面。
师灵深深地看着方箬,目光晦涩,半晌比划说:“元西的线索断了,我要回京。”
“回京之后你打算怎么做?”方箬问。
师灵摇头,“没想好,你保重。”
师灵带着丫鬟离开了元西,就像来时一样,匆匆忙忙。
方箬越发肯定师灵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只是她不肯告诉她。
是在那个刑房吗?
方箬决定再回去一次。
......
两匹骏马在官道上疾驰着,四周草木苍翠,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忽然,马儿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整个身子瞬间往前栽去。
“小姐小心!”丫鬟喊急忙喊道。
可为时已晚,师灵被马儿甩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泥地上。
丫鬟立刻勒紧了缰绳,下了马儿才发现路上拉着一根细牛毛的铁丝,若不是上面还挂着血迹,恐怕很难发现。
丫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立刻穿过铁丝将师灵搀扶起来,“小姐,你怎么样?”
师灵摇头,比划说,“赶紧走。”
可两人刚一转身,一群嘻嘻哈哈的男人就围了上来,领头的正是那个收保护费的王哥。
“没想到真被我们逮住了,识相的就乖乖跟我们走,否则你们细皮
嫩肉的可要吃苦头了。”王哥摸着下巴猥琐的笑道。
丫鬟护在师灵跟前,小声道:“小姐,你待会儿找到机会就往回跑,我来对付他们。”
师灵抿唇,微微点了点头。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钱的话我们都可以给你们。”丫鬟握紧了马鞭紧张问。
王哥笑道:“你们能给多少?人家可是出了两百两银子买你们的人头。”
两百两?
师灵听着心头一跳,可是这是否也印证了她的猜测是对的?
“我可以给你三百两!”丫鬟说道。
王哥上下打量着丫鬟,“三百两?好啊,拿出来我看看,真有三百两我们就放了你。”
丫鬟从怀里摸索出一个钱袋子扔了过去,“我们出门在外没有带太多,但只要我们到了京都,一定会把钱给你们。”
王哥捡起来点了点,瞬间变了脸色,“你他娘的逗我呢?这顶多就二三十两,还不够兄弟们去翠花楼一趟。奶奶的熊,给老子把人抓起来!”
丫鬟急忙推开师灵,“跑!”
师灵毫不犹豫往前跑去,而丫鬟的鞭子也跟那群地痞缠上了。
她学过一些拳脚功夫,倘若今日就两三个人,绝对不在话下,可是对方有八个人。
身后“啪”的一声,师灵被人拽住了胳膊,对方反手朝着师灵的脑袋就是一拳头。
师灵被打的一阵耳鸣,张口却连惨叫都发不出来,身体趔趄着倒在了地上。
丫鬟本来就应付吃力,见师灵受伤更是分了
心,被对方抓住破绽一脚踹中了心窝,紧接着连续的棍棒落在了她的脊背。
丫鬟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力竭瘫倒在地。
师灵张口想要喊她,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王哥,不会被打死了吧?”有人忙问。
王哥踹了一脚,“还喘气呢,行了,把这个带走。”
“敢翻旧账,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呸。”王哥冷笑着朝师灵脸上啐了一口痰。
......
方箬带着敛秋又回到付家村,两人刚到院子里就发现了不对劲。
盖在暗道上的石板被人掀开了!
敛秋拦住往前走的方箬,摇了摇头,独自往前走去。
一阵哭声从甬道里面传来,那哭声悲疚至极。
见敛秋跳了下去,方箬立刻跑到暗道上面,想了想又去捡了块砖头举在手里。
那哭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就听到敛秋呵斥道:“走!”
被敛秋带上来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头发蓬乱,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泥土,整个人像是失了魂儿一样。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啊,我该下地狱,呜呜呜......”妇人拍打着地面,痛苦的哭喊着。
方箬完全认不出对方,但是见她打扮怀疑是村里的人,于是试探问:“是你出卖了他对不对?”
妇人闻言猛然惊醒,她泪眼朦胧的看向方箬。
突然,她亢奋的朝着方箬爬了过来,可却被敛秋的剑鞘的拦住。
“你是锦儿?你是锦儿对不对?是你回来了?”妇人
抓着剑鞘,激动地问道。
方箬狐疑问:“你是谁?”
妇人痛苦的拍着胸口,眼泪流的更凶了,“是我,我是陈家婶子啊!你忘了吗?你小时候婶子还抱过你,你跟我家宝儿不是关系最好的吗?你不得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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