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
破天荒的,“陆朝颜”竟然直接取出了那罐子,不过却不是递给桑伶而是捏在了手里。
像是给狗狗亮出了肉骨头,言语挑衅道:
“要有本事,自己来取。”
又是一个故意晃动,桑伶看着那透明罐子里那无数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妖丹左右摇动,“哗哗哗”地一直在响。
恍惚间刚才从通讯玉佩里传出的哭喊声也在此时出现,心底那冰冷的恨意已是滔天。
她轮动右臂,手中的灵剑对着那拿着罐子的手猛然砍去,出手又快又狠,剑锋凌厉:
“将东西还给我!”
“陆朝颜”冷冷一笑,手中出剑,直接打来。
桑伶闪身一避,迅疾如灵蛇般刷刷刷地打开了对方接二连三的剑招,铮的一声,剑尖撞在了一起。
四目相对,桑伶看着那琉璃罐子眼神哀戚冰冷,仇恨的火焰从眼睛里射向了“陆朝颜”:
“你该死!”
“陆朝颜”扯了下嘴角,依旧是轻蔑不屑,睥睨一切的模样:
“臭老鼠,你敢伤我,玩花招,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说着,她又晃动了一下手中的罐子,哗哗哗的声音中,桑伶一双眼已成赤红,简直要沁出血来,可她还在强忍住那种不理智的愤怒,不愿露出破绽,声音紧绷得像是弓弦:
“你杀了我无数次,我不该反击吗?你我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牵涉妖族,你竟然敢……竟然敢去杀他们!”
“陆朝颜”眼角微挑
,同时手中力量加大,一瞬间只有咯咯的声音响起,慢慢向着桑伶的位置压了过去。
“妖族不过是些肮脏恶心的东西,就连你也是。不用试探我,放心,等你死了,自然什么都知道了。哦,对了,这些罐子里的东西,你死后也不必操心,我会在收集了一罐子之后,拿去制成烟花,将这妖丹的颜色都放在里面,这烟花定是会美丽极了。”
“烟花?!”
桑伶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的人一张一合的嘴巴,愣愣的重复了一句。
“陆朝颜”享受极了将对方的心神理智踩在地上摩擦的感觉,祂又晃了下罐子,愉悦的听着那妖丹撞击的声音,露出一个笑来:
“对啊,就不知道你这个妖祖死后,会不会有妖丹,放心,等你死了,我会亲手挖出,让你和你子民一起作伴,炸成烟花。”
一种巨大的轰鸣声在耳畔炸开,桑伶极速地喘过一口粗气后,已是目眦尽裂,杀气满溢:
“我会杀了你,把你做成肉酱,等到那时,我也知道你是个什么鬼东西了。”
“肉酱?你好大的口气!”
“陆朝颜”眼神冰冷,手中一挑,那剑尖竟是一个翻转,就从那对抗中脱身,然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削向了桑伶的脖子。
桑伶转手反击,同时脖颈一偏一道细口被划开,同时她手中剑光迅捷至极,一下跳过了“陆朝颜”的攻击,只砍向那拿着罐子的左手。
可“陆朝
颜”的眼神,闪过一抹戏耍的兴味。
她直接灵气激出,护住左手,同时闪身一侧,又是一剑,手中罐子丝毫未松。
桑伶脚下飞踢那剑尖的同时,右手的灵剑已是看准时机,提剑横扫,犹如灵蛇嘶鸣,竟是猛然咬向了对手的一处旧伤。
而“陆朝颜”周身一滞,竟是缓了一瞬,下一秒那在妖族境地受的伤,竟是再度伤上加伤,伤势加重。
桑伶抽剑回防,几下便打开了“陆朝颜”接下来的攻击,嘴角冷笑。
“你现在累了,是不是?这具肉身到了极致了吧。”
“陆朝颜”一怔,手中剑柄已是不受控制地微微晃动,另一只手在不动作的时候,也能听到那轻微的哗哗声,明显已是手指脱力,细颤起来。
而桑伶凭借着这声音,已是分辨出对方的情况!
“陆朝颜”是以一敌千,近乎灭了妖族境地大半的力量,可祂也不好过,又是长途奔来,从邙山雾林跨越几千里,来到了东州的天道宗。
不可谓是累得不轻。
桑伶冷笑,趁机出剑,直接捅向了对方的要害之处。几下便将手中灵剑打得刷刷作响,疾如闪电,一道道残影下,“陆朝颜”竟是周身多了不少伤口,血流如注。
可她看也不看身上的伤势,忽然笑了出来,然后一个抬手竟要将那琉璃罐子扔到地上。
桑伶周身一寒,下意识停了剑招,脚下一点,去接那琉璃罐子。
视野中,只有那透明玻璃
下,无数五颜六色的妖丹。
他们似乎还在说话:
“尊上,等今后我妖族强大,是不是我们也可以正大光明周游大陆,再不用遮掩身份?”
“尊上,我们种了许多灵果树,等尊上回来,定也是吃也吃不完了。”
“尊上,我们妖族为什么一直被驱赶,去威胁呢,我们是不是被上天抛弃的种族啊?”
那声音无数,所有的妖族都在叫她:
“尊上?”
“尊上。”
“尊上!”
“尊上!!”
她手下一动,那被扔到半空的琉璃罐子已是一下抓进了手中,同时身后嗡鸣声忽然响起,一道冷芒破空刺来,一下捅进了她的背后。
身后,传来“陆朝颜”那无机质中依旧满是嘲讽的声音:
“臭老鼠,你上当了。”
“噗嗤——!”
那已经捅进血肉的剑尖,依旧在继续往里面扎去,耳畔都是那裂帛声响般的皮肉被刀剑割开的声音,让人牙涩的痛感席卷而来!
桑伶只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可她的手还是死死抓住那琉璃罐子,然后小心拿起细颤无数的手,将罐子放进了储物袋。
最后彻底脱力,扑通一声,竟是半跪在了地上,毫无反手之力了。
“陆朝颜”不屑冷笑,手下用力,准备直接将那剑尖刺破心脏,结束了这臭老鼠的性命。
然后就在此时,忽然有人从远处奔来,然后一记沉闷的掌风落在祂的身上,“陆朝颜”蹙眉一瞬,立即抽剑回挡,却还是架不住对
方那迅猛的攻势,踉跄后退。
与那来人拉开距离,这时祂也看清,来人一身白袍,五官冰冷寒铸,竟是谢寒舟。
“陆朝颜”想到那被自己吩咐的几名天道宗的弟子竟然是没骗过谢寒舟,还是让他寻到了这里,有些头痛。
谢寒舟看也不看祂,直接向着桑伶走去,想要将她扶起。
不想,一只手竟然是闪电般袭来,谢寒舟回身欲退,不想那手已经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犹如铁钳一般难以抽开。
“你想要做什么!”
“陆朝颜”眼眸不动,死死抓住谢寒舟,像是在笑,又像是在看一座金矿的一般的目光,祂在说:
“等将这个臭老鼠解决了,你和陆朝颜就结成道侣,从此寿命气运性命皆是共享。”
“道侣?”
谢寒舟难以置信。
桑伶看着眼前这魔幻剧情,原本还有几分迷蒙的脑子顿时一清。祂想杀了自己,再和谢寒舟结成道侣?
搞笑吧。
“陆朝颜”没有半分搞笑,像是句通知,说完了就将谢寒舟丢在一旁,准备拿剑再去处理桑伶。
谢寒舟自然不肯让祂成功,手中灵剑出手,剑光疾起,剑招来回变换,次次刺向关节要害之处。
只是,“陆朝颜”这次却是多了很多耐心,剑招之下都是留情,没有伤了谢寒舟的性命。
最后,像是有些不耐烦般,竟是啧了一声,袖中那捆仙绳被调出,直接捆向了谢寒舟。
一个呼吸间,那手中灵剑已是掉在了地
上,“当啷”一声宣布了结果。
谢寒舟周身灵气一滞,试图挣扎,不想那捆仙绳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强悍,纹丝不动地牢牢束缚住他的周身。
“陆朝颜”走近几步,低头看他,声音平成一条直线,诡异至极:
“这场剧情该来到了大结局,你和陆朝颜必须是道侣,而她,妖族之身,定要魂飞魄散,永远不能存活。”
桑伶冷笑,撑着剑从地上慢慢站起,一脸嘲弄:
“凭什么条条框框,死板僵硬,故事便该有故事的妙趣,便该有灵活性,什么都是规定好的,套路十足,这故事有什么好看。”
“什么都跳出了限制,那只会乱了套!”
“陆朝颜”怒声出口。
桑伶低低地又在笑,最后唇边竟是笑出了血沫子,她却抬手一抹,然后又笑了。
在这种无尽嘲讽的笑声中,“陆朝颜”只觉得自己被她当成了一个傻子。
她怒从心头起,手中灵剑一出,剑光如匹练般飞出,剑花点点,已是转瞬就要抹上脖颈。
谢寒舟脚下一点,已是不管不顾就要以身去挡。
“陆朝颜”眼睛微眯,手中一动,那捆仙绳一个加力,竟是要勒进了肉里,下一瞬,肋下竟然在寸寸尽断,一种巨大的痛楚中席卷而来,痛的人眼前一黑。
可他的身形却丝毫未变,一个挺身,已是挡在了那剑尖之下。
“噗嗤——”
剑光入体,皮肉割开,无数鲜血迸溅而出,竟是刺向了心口位置。
背
后。
桑伶清楚看见了那眼前鲜血飞溅,与此同时,还有谢寒舟一句低语穿进耳畔:
“乐散在西南方等你,快走!”
桑伶一怔,可“陆朝颜”已是迅速拿剑靠近。
她看也不看谢寒舟的重伤,直接绕过那一地的血,偏锋侧进,直接刺向了谢寒舟身后护着的桑伶。
灵剑疾进,剑尖如灵蛇一般探出,剑法凶残,眨眼间,已是到了跟前,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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