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戈文的军旅生涯
第47章 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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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路北临南京路,南接爱多亚路(今延安东路),路两旁的建筑既有传统的中国式,也有欧洲和美国式,各类建筑在风格上各具特色,给这条马路增添了不少风景。

这条路上的店铺大多也都是当时的石库门建筑,这里居住着最早来到上海的几代居民。

安东旅馆就在湖北路南端,距离爱多亚路约50米的距离。

洪戈文2点就来到了203号房,这是2楼的1间房间,透过白纱窗帘的窗户往下看,可以将从爱多亚路到旅馆之间的这50米尽收眼底。

下面车水马龙,各式人等来来往往,流动小贩吆喝声不断,环境1片嘈杂。

路两旁的1排梧桐树中间,穿西装戴礼帽的杨良已经就位,他抽着烟悠闲地来回渡步。

2点50分时,杨良将帽子摘下弹了两下,这是目标出现的信号。

洪戈文见1位身着身着西装,梳着闪亮分头的男子走了过来,他原本4处张望,看到杨良后眼睛不再张望,而是抬头挺胸,大摇大摆进了旅馆大门。

洪戈文从口袋掏出但斌的照片,确定进旅馆的就是他。

洪戈文将房门虚掩,自己走到窗前继续看着外面,代表的手放在窗台上,他看着手表上的秒针1格1格往前走。时间1秒1秒地过去,在3点还差几秒钟时,门被轻轻敲了4下。

这是接头的暗号。

洪戈文不为所动,依然看着窗外,他听见门被推开了,来人进来却并没有关门,而是轻声问:“张先生吗?”

洪戈文转身过去,见此人身材消瘦,精明的眼光中含着警惕,正是但斌,便说:“德水,请进。”

但斌冲洪戈文点头,眼睛始终盯着洪戈文,右手将门关上。

门被关上的瞬间,洪戈文已经站在他身边,他立刻意识到了危险,他用足丹田之气要吼出来,可是脖子被1只有力的大手钳住,要吼出来的气被堵在嗓子眼出不来。

但斌翻起了白眼,他的左胸上,1把锋利的小剑直没入柄。

“3桃园”,“亏得好”,“6位高升”,“是好耍”,“刀儿快,刀儿快”

花瑞云喊:“喝,喝。”

雷起风将杯中黄酒喝干了,他身边1位身材妖娆的俏女郎立刻给他满上。

花瑞云连赢雷起风3把,脸露得意之色。

樊哈儿喝了1口鲫鱼汤,伸手对花瑞云说:“你娃不要冒皮皮,我两个来。”

花瑞云说:“来就来。”

“索财要财。”两人起头。

花瑞云大声喊,樊哈儿却像平日说话1般不慌不忙。

“2红喜,独苗苗,巧7妹儿。”这下樊哈儿赢了,他不忘追1句,就像提醒花瑞云做事1样,“巧7妹儿。”

花瑞云端起杯子仰头喝了下去,他身边的俏女子也给他的杯子满上。

都越生笑着说:“我看懂了,你们4川划拳和我们上海差伐多,就是口音伐1样,否则,我们都可以玩1歇歇。”

洪戈文在都越生解决英美烟草公司工人的问题上出了大力,为都越生进入上海工商界打开了1扇门,也为他以后都式产业的兴起奠定了基础,使得他成为和王锦容,章萧凌不同的大亨。

这个忙1帮,都越生就把洪戈文当作了朋友。

今天,都越生在汉口路的半斋总会设宴做东专请洪戈文,又请了樊哈儿作陪。

江湖上讲究礼数分明,虽然对都越生来说,樊哈儿和洪戈文是1体的袍哥兄弟,宴请洪戈文是必须要请樊哈儿的,但是从礼数上讲,此次的主客是洪戈文,陪客是樊哈儿。

洪戈文坐了主客席,樊哈儿坐了陪客席。

都越生带了两个人来,1个是小8股党坐第1把交椅的顾嘉棠,另1个就是那位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大块头。

顾嘉棠是都越生最铁的兄弟和手下,他本人又会来事,和樊哈儿的关系也处的不分彼此。

那位大块头则是都越生最信任的管家,名叫王莫宁,他看起来木讷,记忆力极好,而且忠心耿耿。

为了让大家尽兴,都越生为每人都喊了1个“长3”,这是上海滩最高级的陪酒女郎。陪伴洪戈文的是1个着无袖旗袍的女子,看起来很清纯,少了些风尘味,也并不像其他女郎那么4意妄为。

樊哈儿身边是1个穿西式裙装显得青春靓丽的女郎,此时用筷子夹了1块水晶肴肉塞进他嘴里。他嚼着肴肉问:“都先生,我没有搞明白,你为啥子要管那些工人的事情,你又不是政府官员,给了你1个少将参议,又是参而不议,你图啥子?”

都越生说:“师长,上海滩提起我都越生的名字,人人头脑里首先想到的是啥么事?是黄赌毒,这种东西塌板来西的,也不长久,总要做1些实在的事体,心里踏实。

“要做实体,就要进入工商界,要进入工商界,就要得到工商界的认可,青云师傅帮忙,我做的这桩事体,工商界认可,上海工人阿认可,你说我应该做啥好?”

樊哈儿被都越生问住了:“我只晓得打仗,做不来生意,但是我看好你,你做啥子,我参1股。”

都越生说:“我也不会,总是要学的,不过做啥事情总是要有钱,要有钱最容易的就是开银行。”

樊哈儿吃惊不已:“开银行?都先生,我晓得,银行里面的人都是学历高的金融专家,你和我1样的粗人,敢干这行啊?”

都越生得意地说:“你说对了,我从来没有上过学,就是粗人,我也没有啥本钱,但是我有把握可以做。”

这时,都越生身边穿短旗袍的女郎见他高兴,不失时机夹了1筷子干丝到他嘴里,说:“伐要老是讲闲话,吃1唉唉(点点)菜啊。”

都越生嚼着说:“办银行首先要讲信用,我立身处世4十多年,我没有啥,唯有1个‘信’字,我是有的,上海滩啥宁伐晓得我都越生‘闲话1句’,师长,侬认为我配不配这个字。”

樊哈儿1拍胸脯:“那还用说,没得你这个信字,我今天就和你坐不在1起。”

洪戈文见都越生说得得意,便插上1句:“都先生讲信,我们袍哥人家1样讲信,我提议,为信这个字,大家干1杯。”

大家1起应和着干了1杯。

樊哈儿又问:“还有呢?”

都越生说:“第2就是要兜得转,从官府,社会到私人,我都某人给别人面子,别人也给我都某人面子的。

“银行主要是人家肯存钱进来。上海几十家银行有规矩,新银行开张,同业都要存1笔钱表示道贺,这叫堆花。这些银行老板我都认得,我相信都会给我面子的,到时候我银行开张,他们给我的银行堆花,数目1定会比平常大,期限也会比给其他的长,我开业的问题就解决了。”

樊哈儿:“袍哥人家,讲仁义礼智信。”他对花瑞云和雷起风说,“好生听到,都先生在说真言。”

花瑞云和雷起风正和身边的女郎做小动作,听樊哈儿1说,忙正经危坐起来。

都越生并不在意,依然兴致盎然说:“银行是开了,有生意还要客户关照,我都某人是烟和赌起家的,这些行业都是银行的大客户,我的银行1开,不怕这些客户不到我这里来,那我的银行就活了,等生意上正轨,我再慢慢吸收正经客户,所以,我办银行是可以办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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