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戈文思索良久,想到通湘门车站东南方向1公里就是3营的围城队5,为对付3营的围城部队,敌人有可能在通湘门车站设潜伏哨,1旦敌人的潜伏哨发现了到来的列车,他们会招呼大批敌人前来,这将给爆破行动和团长的安全带来危险。
洪戈文又想到了李昌。他把李昌叫来说了自己的担忧。李昌说好办,他带潜伏班去1趟。
让李昌这个士兵来兼班长,洪戈文有些过意不去。但洪戈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营部的编制里面没有直属的班。
洪戈文对李昌说:“照理,也可以找1个正式的班来做这个事,但是这些班长我都不太放心,这样的任务非你莫属,看来你这个临时潜伏班长要长期当下去了。”
“营长,你说对了,这件事确实只有我才操得转(适合),你放心嘛。”
“如果发现那里有敌人,你们就立刻回来,千万不要暴露,我们再想办法,如果那里没有敌人,你们就在车站埋伏,等我们的列车到达。”
李昌胸脯1挺:“营长,放心,我搞得醒豁(明白)。”
晚上9点,准确地说,是团长,参谋长带着洪戈文的5连和机枪连上了列车。团长和参谋长在机枪连车厢的最后1节,也就是第5节车厢。洪戈文在5连车厢的最前面1节也就是第6节车厢。这样,洪戈文的车厢就紧挨着团长,参谋长的车厢。
在接近傍晚时,洪戈文收到了李昌派回来的1名战士报告,说通湘门车站附近没有发现敌人,他这才放心让团长和参谋长上车。
从列车出发地到通湘门车站不足7华里。车头推着列车以中等速度沿着铁路向通湘门行使。
这天是中秋节过后的第2天,天上月亮还很圆,照得大地亮堂堂的,刚刚入秋的晚风吹得人很舒服。洪戈文的这1节车厢里虽然坐着1排的1个班和罗铁汉的机枪组,车厢显得很狭窄,但是他们并没有感觉到闷热。
洪戈文在钢板的1个枪眼旁,范大河就在他旁边。罗铁汉的机枪也霸占了1个枪眼,他的机枪枪架架在麻袋上,枪管伸了出去。其他的枪眼也都伸出了步枪。
列车轰隆隆地行使着,声音在夜晚传得很远。洪戈文从枪眼向外看去,能看得见2公里外泛着白光的江面。再看前方,双方的火炮还在互射,炮弹落在地上泛起的火光将4周照得通亮,间或被点燃的民居更使得周围的亮堂经久不息。
范大河有些担忧,低声对洪戈文说:“天太亮了,车子声音又大,这样容易遭敌人发现。”
洪戈文心里其实也有和范大河1样的担忧,但是他还是安抚说:“城里面的敌人多半不敢出来。出来我们也不怕,机枪连有6挺机枪,我们还有1挺,倚靠这个厚钢板,我们还是可以顶1阵的。而且我们的部队就在1公里外,几分钟就可以冲过来。”
范大河说:“那倒是,这个钢板抵御手榴弹和子弹是没得问题的。”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见列车左右有炮弹爆炸声,两人1看,见列车正慢慢驶进1个站台的东面。几颗红彤彤的炮弹拖着红线从城内朝站台飞来,落地爆炸后将这个小车站变得像白昼1般。
洪戈文急忙打开车厢背后的车门,他对范大河说:“大河,你们在车上等命令。”然后不等车停下就跳下车去,他要赶在团长的前面和李昌碰头。
当洪戈文超过前面团长的车厢时,没想到团长也下来了,后面跟着参谋长邹史。团长看见洪戈文说:“走,我们看看附近的地形。”
洪戈文说:“团长,我事先已经放了1个班在这里。”
“好啊,人呢。”
“你们在这里等1下,我马上过去找找。”洪戈文说着正要动身。李昌带着5名战士过来了。
洪戈文问李昌:“有什么情况?”
李昌报告:“这里1直都很安静,就是列车声音太大,被城里敌人发现了才开始打炮。”
团长说:“走,我们去看看。”
洪戈文对李昌说:“你们几个走在前面。”
李昌答应1声,从背上摘下“汉阳造”步枪,1拉枪栓再向前1推,将子弹推上膛,对5名战士说:“走。”
5名战士也将子弹推上膛,向列车前部走去。
洪戈文想让团长距离李昌他们远1些,没想到团长见他们走了4,5米就迈出脚步跟了上去。洪戈文不得不陪着上前,和参谋长1左1右将团长夹在中间。
敌人的城墙在西面,列车在站台的东面,最前面的1节车厢已经超越了站台。
站台还有几幢房子。洪戈文陪着团长在列车背后走还很安全。当他们刚越过最前面1节车厢,突然1发火红的炮弹飞过来,它的运行轨迹不是幅度很大的抛物线,而是几乎直直地飞过来,因此能看出它的落着点将会在李昌他们前面。
洪戈文1边朝李昌他们喊“炮弹,快趴下”,1边将团长往车厢后拽。参谋长也在拉团长,3人就躲在了车厢后面。
只听1声爆炸响,炸弹就在已经越过了列车的李昌和5名战士前面爆炸。
洪戈文心里1沉,想着李昌可能“遭了”。爆炸声后,团长又向前走,而且速度比之前更快,洪戈文和参谋长紧紧跟着。他们刚越过列车,就看见李昌和2名战士站起来了,有3名战士还躺在地上,其中的2名1动不动,1名在地上翻滚。
洪戈文正要冲上去看个究竟,突然又看见1发红红的炮弹飞来。这发炮弹像红色榔头1样朝着自己砸来,洪戈文感觉这颗炮弹不用爆炸就能很准确地砸在自己身上。他急忙将团长按倒在地,旁边的参谋长也卧倒在地,只听得后面噗嗤的1声,那发火红的炮弹插在了5,6米远铁道边的泥地里。
是1颗哑弹。
团长爬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继续往前走。洪戈文急忙拉住他,然后朝前面喊:“李昌,你们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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