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说:“**,又要打了吗?不能好好上个网?我这边还CS呢。”
我说:“我跑,你们继续玩儿……”
江昊所:“跑个屁,丢人不丢人!”
孔东城说:“要也得打出去,还跑,你是当怂包当惯了吧。”
我一下子居然出来了点儿大无畏的精神,说:“这事儿跟你们又没关系,别掺和,我自己来。”
江昊说:“屁话,你也算半只脚进了社团了,进来了就是兄弟,放着兄弟自己跑,不可能。”
孔东城说:“你看我跟江昊不对付那么久了,我们打架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认怂过,在一起就是一起上!”
这时候,沈秋颜已经让那五个人招呼过来了。
网吧里在睡着觉的人这个时候都醒来了,我们开始了一场混战,前台的网管也抬起头来,这里的网管好像胆子大点儿,不像别的小网吧那样不说话,而是大声喊:“喂喂喂!别打,别打坏了东西!”
我们哪里会听他的。
不过,我们三个对包括沈秋颜在得六个人,而且我们都喝多了,毕竟没什么力气,只能边打边逃。
不一会儿我们就撤到了马路上。
沈秋颜看起来是真的要整死我了。
这里不是学校,她下手肯定会变得更加没轻没重,江昊边跑边说:“操,又没棍子,又喝得头晕,怎么打。”
孔东城说:“我,去帮你们堵住,能堵上几个是几个,你们走。”
江昊说:“屁,说了一起走!”
孔东城说:“操你大爷,演电影呢吗?赶紧滚蛋,两个瘦小子!”说完就冲了过去,他那简直就是一个秤砣的自杀性冲锋。
迎面三个人冲上来,立刻跟他打成了一团。
江昊说:“MD,那边几个我来!”
我们当时在一个林荫道附近,江昊随手在草丛里捡了半截板砖就冲过去了,今晚他酒喝得最多,冲过去还有点儿跌跌撞撞的。
我身体最瘦小,这几个家伙,貌似直接把逃跑的机会留个了我,一个顶仨一个打俩。
我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保护,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但他们忘记了一个人,我当时没有打算跑很远,其实我也跑去林荫道里捡砖头了,但是砖头没找到,却被一个人盯上了。
她是专门找上我来的。
她迎面走过来,手里居然握着那把美工刀。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她干嘛老喜欢用美工刀来当武器。
不过这实际上也不重要。
她现在这么气势汹汹的过来是要杀人来的。
我吼了一句:“你就这么恨我?刀子都用上了?”
她说:“对!我恨你!”说完一刀划过来。
她个子比我高,我躲她的刀子还是不难的,而且作为一个学生,并非专业的杀手,出刀肯定不会很准,力度也不够。
才十六七岁,谁拿刀子不手抖,除非是杀人狂魔。
连续来了几下,她都根本没击中我。
我找了个机会,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本来我还特别“装逼”的觉得自己不能打女人,可是遇到一个要杀人的女人,我再不动手就是找死了。
我们俩拉拉扯扯的过程中,估计江昊和孔东城也有点儿招架不住了,往我这个方向跑过来,我郁闷的要命。
用现在的一句话来说:我都快没血了,这些家伙还给我拉怪过来。
江昊对我说了句:“跑啊!”
我赶紧放手准备走人,谁知道这一撒手,那边用力过猛,直接一刀划下来,直接把我手背划了个口子。
我当时还不觉得疼,等跑出去老远才看见手上那口子相当深,鲜血不断的往外涌。
江昊说:“**,你这个……怎么伤成这样。”
我这个时候才觉得疼,一头冷汗。
孔东城倒是比较淡定,说:“这个不行,还不知道她那把刀子上有没有锈,得去医院。”
江昊说:“不是说出血了就不用担心破伤风吗?”
孔东城说:“你知道个diao,没事,还是去医院吧,以防万一,就这附近,我知道哪儿有一家。”
我们来到最近的一家医院,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这是本市医科大的附属医院,还算正规,晚上有人值班,我们本来还当就是受了点儿小伤,哪知道那个值班医生也不知道是看我们就是几个小孩子,想坑我们钱,还是我真的这么严重,居然严厉的说要缝针。
更让我们不能接受的是,他说缝一针五十块,我这个手至少要缝两到三针。
我们哪有那么多钱。
但他却把事情说得特别可怕,好像我不缝针手就废了似的。
我们几个高中初中的小孩哪里有那么多主意,最后还是胖子孔东城说:“打电话找你爸妈吧。”
这怎么可能,这不等于找死么——我当时想。
我又思考了一会儿,说:“不用,找我大舅吧。”
大舅没有留他的联系方式给我,但是地址我知道。
我说我自己过去,江昊和孔东城虽然有点害怕见传说中的豪哥,但是看到我的手皮开肉绽的感觉,江昊却还是决定帮我赶去找大舅。
这半夜去找一个基本不能算认识的黑社会人物,基本上等于是找死吧……
当时作为“小朋友”的我们都是这么想的。
在江昊离开去找我大舅的这段时间,那个值班医生只给我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在我旁边一直唠叨着:“别等啦,快点做手术,一会儿让你家长过来给钱就行了,这个拖不得的啊……”
其实那个年代,由于医院的管理比现在还松散,所以医生骗病人高额医药费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至于吃回扣拿红包就更不用说了。
但说句老实话,那个医生的各种撺掇,差点让我一个冲动就让他给我缝针了,还好胖子孔东城在一旁,我才没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大舅半个多小时以后才到。
看来江昊果然费了很大的劲,还好大舅一直对我不错,否则我估计他真要被打一顿然后扔出来。
大舅没说什么废话,直接说:“伤哪儿了。”
我抬起手给他看,大舅揭开纱布看了看,又问那个值班医生:“你准备怎么给他处理。”
那医生无耻的说:“我强烈建议缝针,你看,这虽然是左手,但是手对于一个人来说相当重要……”
他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大舅就对着他冷笑,最后“啪”的给了他一巴掌。
那医生一下愣了,说:“你怎么可以打人呢?”
大舅说:“这样都缝针,那老子早就变成针线包了!要我扯出我身上的刀上来给你看看嘛?”
估计那医生也发现自己遇到了不好惹的角色,一下子就吓住了。
大舅说:“你骗钱可以,选个好骗的,或者捡一个可信的理由,傻X。”接着转过脸来,说:“没事,我们走。”
我跟着大舅打车去到他店子里,已经凌晨四点了。
他就用酒精给我洗了一下伤口,然后碘酒、红汞什么的用了,在纱布一包,说:“难免留一点儿疤,不过男人没疤,那不是男人。”
我只是笑了笑。
大舅说:“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情,谁做的,怎么半夜来找我,弄成这样。要是换了别人的事,报信的估计已经被我打出去了。”他看了一眼江昊。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大舅说了一遍。
大舅说:“喝酒……呵呵,不能喝就别喝,喝酒误事,丢人。”
他又说:“你看现在你搞得这副样子,被女人砍,说出去多丢人。”
我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你也算是入了道了,以后做事就要更加小心点儿。”他又看看旁边两个人,江昊和孔东城,“你们也不错,肯为兄弟出头。”
他们应该都知道豪哥,听了大舅的夸奖,都连声说谢谢。
大舅说:“萧凌这小子刚刚进这一行,虽然你们平时也都是小孩子打架,没意思,但你们也还得多帮着他。”
之后,大舅说店子里小,住不下人,直接给了孔东城和江昊一人十块钱,让他们在附近再找网吧睡去。
他们俩走了之后,大舅让我睡在他店后休息间的沙发上,说:“小子,当坏人感觉怎么样?”
我呆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大舅说:“是不是很爽,但是又很害怕?”
我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大舅说:“你不用不好意思,我第一次打人,跟你是一样的心情。”
我皱着眉,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大舅说:“你记住一句话,但凡是能做好人,谁都不愿意做坏人,谁都不是天生就坏的。”
我震了一下,我真的没想到这话会从我大舅嘴里说出来。
我大舅又说:“但你也要记住,有的路,走进去了就没得后退,也没得讲价。”
我忽然觉得有一种涉足江湖的感觉。
大舅说:“你还在读书,有些事情可以缓一缓,不过……既然这路你选择了,那么做了,就只有一直走到黑。”
我只能点头。
大舅说:“既然这样,有些事跟你交个底,这次让你联系的这个嘉哥,他给你找的人不错。”
我说:“嗯……”
大舅说:“那个秦哥,就是南城师范的秦天咏,我也听说过,是个狠角儿,对于你们这些学生来说,有他做后台够了。那两个帮你的兄弟,我第一映像,人品也过得去,有点血性,可以交交朋友。”
我还是点头。
大舅说:“至于我介绍你认识的那个嘉哥,梁宇嘉,这个人,你不要深交。”
我惊了一下,说:“怎么了?为什么?”
大舅说:“之所以介绍他给你认识,是因为他有钱,会办事。但他人脉不行,为什么有钱会办事,还在道上人脉不行?你这几天就没观察出什么来?”
大舅这么一说,我也想起点了什么。
我说:“他每次昨晚正事,都急急忙忙跑掉。还有,连秦哥的聚会,他都不参加,秦哥也不提,不介意。我们打架做事,他就一直站在一边。”
大舅冷笑了一下,说:“他就是个没人碰没人收的货,不想惹事的社团都不收,你们这些学生弄出来的社团更不收。”
我说:“为什么?”
大舅说:“他吸粉。”
我说:“啊?吸毒?”
大舅说:“那东西对脑子不好。你就算入了道,也不许碰那种东西,知道不。我们道上的,即使是贩毒,也不吸毒,当然了,吸毒的也有,但多半没什么好结果。”
我点头。
大舅说:“梁宇嘉吸毒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而且这个人大概是毒瘾太大,平时容易忘事儿,前言不搭后语,以前有社团收过他,结果闹出一堆乱子来。”
大舅停了一会儿,继续说:“所以我建议你,别跟他来往太密切,这种人,利用过了就算了,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其实还不太明白,初三的学生,对利用这个词,其实很陌生,心机不够,利用不了别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让别人利用了。
但大舅的话不能不听。
这一晚上,大舅还跟我说了很多,好像他想的非常远,对我的未来都考虑到了。
但在这方面,我真没考虑未来,我只记得大舅那句:“但凡能做好人,谁还会做坏人。”我不知道自己走上这条路该怨谁,不过,既然走了,还真就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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