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陆向熙和严蔚两个人对坐。桌上一共有两道菜，一荤一素，颜色好看味道也很好。
严蔚长得非常俊朗、阳光且温和，乍一看不像警察像一个老师或者文学工作者。
陆向熙记得严蔚比他大八岁，他上大二，严蔚今年27岁。也是在今年，严蔚生日那天他接到了卧底任务，然后在三年后的同一天，陆向熙接到严蔚牺牲的消息。
那天他原本是打算一个人给严蔚过生日的，就像往年一样，结果……那个生日他是在警局的停尸房给严蔚过的。
“怎么了？你今天老是发什么呆呀？”严蔚笑着问陆向熙，“难不成我们的计算机大天才向熙同学还会担心比赛吗？”
陆向熙一愣，他忽然想起来了，大二的时候他参加过全国网络安全大赛，一路闯进了决赛。他又看了一眼时间，决赛在下个礼拜，他明天就要去杭城市集训。
按照原定计划，比赛结束回到魔都能赶上严蔚的生日，但那次他没赶回去，因为比赛后发现有人作弊，进行了重赛，耽误了。
他错过了严蔚的生日，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次，再见就是一具尸体。
“没有，我怎么可能……担心那种事。”陆向熙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一点勉强。
严蔚看得出陆向熙情绪异常，但他只以为那是少年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紧张的小别扭而已。
“好，小向熙可是最厉害的。哥相信你。”
严蔚离开之后，陆向熙立刻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屋子内，没有任何一丁点的不对，真实的仿佛这里不是幻境，而是他回到了过去。
“做的还挺逼真的，看来为了困住我倒是废了一番功夫了。”陆向熙看向窗外，“不过，假的就是假的。我要是做点什么违背常理的事情应该就能出去了吧？”
陆向熙出了门，外面的街道、花草、老街全部都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陆向熙站在路边看了一会儿，戴上了口罩和帽子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陆向熙准备做一些很刑很可拷的事情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喂，是向熙吗？严蔚受伤了，你赶紧来医院一趟吧！在……”
陆向熙挂掉电话，冷笑一声：“假的而已，他今天根本没受伤。”
他看着外面川流的人群，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发白，车子调头，驶向了医院。
陆向熙到了护士台，询问了护士之后他找到了治疗室。推开门，严蔚正坐在治疗室的床上，手臂打了石膏。
“小向熙？你怎么来了？”严蔚一愣，随后看向自己的同事，“老刘，都说了别告诉小向熙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陆向熙看向老刘，虽然还是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脸庞，看起来还有点稚气，但是那双眼睛却透着股野性桀骜。
“骨折还不算大事？不告诉向熙，你又要偷摸睡宿舍。伤筋动骨一百天，瞒着向熙就只会让你越发嚣张。”老刘说道，“向熙，好好说说你哥。”
严蔚见陆向熙脸色不虞，讪讪一笑：“没……没事。”
陆向熙暂时搁置了计划，照顾严蔚。他承认，即便是假的，陆向熙也不能完全当做陌生人不管严蔚。
等严蔚痊愈之后，陆向熙再次准备自己的行动，就在行动时，他再次接到了严蔚出事的电话。
这次，严蔚是被凶手给捅了，进了手术室。
接着一次两次三次。
陆向熙在无人的地方阴鸷的喊道：“是你对吧？你想利用严蔚阻止我？好！”他冲进了一间治疗室，在医生惊愕的目光下，用锋利的手术刀划破了自己的气管，“哈，你拦得住我自己吗？”
想象中离开幻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陆向熙睁开眼发现自己再次躺在了房间的床上，门口有人敲门，还是严蔚，还是同样的话。
自杀没有用，如果想要做些违背他本身行为的事情，严蔚就会受伤、重伤、甚至死亡。
陆向熙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他都失败了。
“哈哈哈……好手段。”陆向熙坐在床上，捂着眼睛笑出声来，笑的有些乖戾，门口再次响起了敲门声，他打开了门，这次他没有做出任何异常的行为，同严蔚吃完了饭，然后目送他离开家。
“这次……我换个方法。既然从我自己入手不行，那就从蔚哥。如果离开的方式和蔚哥有关，那一定就是卧底的事情。”陆向熙伪装好自己，他表现的有些许神经质，“这种事还得从源头入手，那就去找那个人，那个把蔚哥送上这条路的人。”
某个高中学校门口，方悦正和同学一起放学准备回家。
“小悦！”
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方悦转头去看，是一个穿着黑色夹克，带着鸭舌帽，笑的很灿烂的男生。
她认识对方，是严蔚哥的弟弟，严蔚哥是他爸爸的学生，她爸爸是市局的副局长。
“向熙哥？你怎么在这儿啊？”方悦惊喜道，少女面对陆向熙心里有一些隐秘的小雀跃。
陆向熙笑了笑：“路过，看看你。放学了？我请你……喝奶茶？”
“好啊，谢谢向熙哥。”
方悦没有任何的怀疑，毕竟对方的哥哥也是警察，谁会怀疑一个熟人而且对方还是警察家属呢？
方振明在临下班的时候，收到了一条匿名微信——上面有一张照片和地址以及一句内容“一个人来这里，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我就杀了她。”
照片上是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方振明认识，那是他女儿。
“你是谁？”方振明立刻回复，身为老刑侦他第一感觉就是很可能是罪犯报复之类。
“你来了就知道了，不用和我玩警察那一套，你可以试试调查我的IP地址，看看你能不能查到。不过在那之前，我一定会把你女儿的尸体送到市局的。”
对方在没有回复了，方振明犹豫了一下，还是一个人去了对方给的地址，但是他在那之前告诉了严蔚，两个小时后如果打电话没回，就带人去那个地方。
那是一个偏僻的废弃工厂，方振明尽管再警惕也没有躲过藏匿在暗中伺机而动的陆向熙，被他打晕后绑了起来。
“向熙？怎么回事你！”方振明醒来之后，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向熙，在他记忆力，陆向熙只是一个性格有点桀骜别扭的孩子而已，怎么会……
“是我，方老师。”陆向熙坐在方振明对面，虽然他在笑，但是方振明觉得他此刻面对的不是严蔚那个弟弟，倒像是一个沉浸在恐怖组织内多年的凶犯，“小悦呢？”
“放心，方老师。她只是在睡觉而已。”陆向熙道，“很抱歉，因为个人原因只好用这种方式把方老师请出来了。我只是有件事想要方老师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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