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苏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回襄州了,当初苏父苏母离世,遗体便运回了襄州,落叶归根。
既然苏莞和江遇准备回去,于是一大家子便相约一起回去一趟,祭拜下父母,还有列祖列宗。
舅舅和舅母也已经陆续离世了,也得去祭拜了,去了信通知杨清清和表姐夫。
表姐夫如今在襄州做刺史,慕容怀刚登基那一年科举,他便考上了榜眼,然后一路做官,如今已经官至刺史之位。
她们暂时就住在表姐夫安排的地方,一大家子人出行,浩浩荡荡的,光是马车都有十几辆。
这次,还带着各自的女儿女婿,儿媳们一起呢。
大哥的儿子已经娶妻了,娶的是名门闺秀,女儿苏雯华还未及笄,所以还没有许配人家。
二哥的女儿苏沅芷,则是和工部尚书的家的大公子定了终身。
三哥两个儿子都还没有着落呢,他们的脑袋和他们爹一样缓慢,像个木头,恐怕以后还得要女孩子主动才行。
四哥的一对儿女也已经成亲,娶的嫁的都是普通人家,因为他舍不得把女儿嫁出去,所以给女儿招了个上门女婿回来。
而且,就苏知意这个性子,一般人受不了她的脾气。
五哥的儿子继承了父亲的衣钵,也有很高的绘画天赋,子承父业,端的也是一位清风朗月的贵公子。
他还没有喜欢的姑娘,这小子眼光太高了,一般的女孩子压根无法入他的眼。
作为父母,他们终于可以理解当初苏父母对他们没有成家的着急了。
一齐回到山羊坳祭祖,大家都拿着镰刀,亲力亲为,把祖坟旁边的杂草全部割掉,摆上祭品。
都是孩子们和他们爹在弄,而夫人们和姑娘们只需要在旁边看着监工就行。
下了山回到祖宅,苏昀把袖子撸起来,突然之间想在里面再做一顿饭。
一到这里,众人皆是感慨万千。
苏莞似乎一下子看到了二十多年前,自己跟着大哥刚刚回来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对自己刚刚穿越的生活十分期待,又带着些紧张。
好在,一切都按照预期在走,她成功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还有家人的命运。
苏昀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这老宅如今定期在修缮,还保留着她们离开之前的模样。
孩子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房子,一个个兴致勃勃的围在她这个姑姑身边,问他们父辈们小时候的事情。
苏莞说,在她十三岁以前,她不知道,但在她十三岁以后到如今,每个瞬间都记得无比清楚。
她告诉她们自己和晋王府的那位侧妃调换了身份,后来说怎么各归各位的。
她说起了自己的发家史,说起了他们的父亲曾经年轻时候的模样。
听说他们的爹小时候穷的饭都吃不起,学堂都念不起,每天只能吃土豆菜饼饱脯,一个个都惊讶不已。
因为她们从出生起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压根没有体会过人间疾苦。
苏莞告诉他们,他们现在的美好生活,都是靠他们的父辈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不论是荣耀,还是名声,他都希望他们以后保持初心,不要被俗念玷污。
孩子们看着他们父辈年轻的时候躺的大通铺,五个人都挤在一起,冬天的时候抢被子,夏天的时候惹得满头大汗。
反正好多好多的事,说一下午都说不完。
直到,哥哥们已经联合做好了一顿饭,大家在院子里摆了几个桌子,一人一个小矮凳,吃的津津有味的。
或许没有平时吃的菜精致,也没有多少肉,但她们这一辈起到了怀念的效果,而晚辈们也体验到了不一样的生活。
傍晚时分,苏莞还有江遇手牵着手来到那座土地庙。
土地庙也还没有拆掉,甚至已经修缮好了,不再是破败的墙面,有了院墙,还铺了好多石砖,据说,花场的人时常来这里祭拜。
迎着夕阳,空气里是浓烈的花香,江遇突然说起了一个苏莞不知道的事情。
他说:
“还记得以前那个清河县的王家吗?王公子说要让你给他当小妾,他的人被我们打跑以后,他不是突然疯了吗?
其实不是因为做什么噩梦被吓疯的,而是那天晚上,我和三哥,四哥,五哥一起把他绑来了这里,毒打了一顿,给他造成阴影才疯的。”
他不说,苏莞压根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她笑着笑着便哭了起来,江遇温柔的帮她擦掉了脸上的泪珠。
出了土地庙的时候,庙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一对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夫妇走了下来。
苏莞诧异,怎么这个时辰还有人来祭拜?
这对夫妻相互搀扶着朝她走来,女人看着很眼熟的,她脸上带着深深的笑意。
“苏莞,你不记得我们了吗?我是姜生,她是娇杏啊!”中年男人率先开口。
这么一说,苏莞立马想起来了,和江遇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原来,姜生夫妇听说他们回来了,怕赶不上,他们又走了,所以特意来见她的。
夫妻俩给苏莞和江遇磕头,感谢她们改变了两人的命运。
……
之后,夫妻俩没有跟随大部队回京都,而是以襄州为起点游历了起来。
许多年以后,苏莞和江遇已经老的走不动了,头发全部白了,牙齿也掉光了,甚至连重孙子都有了。
老两口身边是跑来跑去的重孙子和重孙女,儿童的嬉笑声不断,代表着年轻和朝气。
两人躺在躺椅上晒太阳,江晚凝也人到中年,她拿着毯子过来给爹娘盖上,怕她们着凉。
母亲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意,她靠在父亲怀里,再没睁开眼……
当天晚上,父亲也跟着去了,孩子们跪在一起,哭成一堆。
按照父亲的遗愿,江承懿将他们两埋在了襄州的山羊坳,那座土地庙的旁边,棺椁之中,放上了他们的定情信物。
万福寺的那位方丈说的,这样做,他们就还有下一世。
但是,他们这一生已然圆满,就算没有这位方丈说的,他们也会葬在一处……
(古代番,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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