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被酒气熏了个彻底,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放肆!”
侍卫拔刀,挡在她的面前。
周延深听到这两个字,指着他问:“你才是大胆!你可知我、嗝……我、是什么人!”
他醉醺醺的看着两人。
侍卫冷着脸道:“管你是何人,再敢上前一步,我便立即砍了你的脑袋!”
皇命在耳,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旁人染指皇后娘娘的!
“笑话!我乃当朝榜首!国子监文考第一名!我父亲乃文渊大学士,当朝阁老,你敢对我放肆?”
周延深是个浪荡子,他倒不是真的想对孟棠做什么,只是喝了酒,醉意上来,下意识调戏两下。
侍卫不言。
“小娘子,你、你给我过来。”他指了指孟棠。
他本也没想对孟棠做什么,被侍卫这么一拦,他当即就逆反了!
“这京中美人如云,公子我差不多都看了个遍,你这样的,我倒是头回见,哪家的,嗯?”
“天家的!”
孟赟黑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他只是一小会不在,他妹子竟就被人给骚扰了?
骚扰她的还是周延深这个混世小魔王,平日在国子监时,人人都称他小阁老,他的才学能力倒也配得上这三个字,只是为人一副浪荡轻狂样,平素里和不少女子不清不楚。
周延深转过头,双目瞪大了些,“你、你是?”
他冥思苦想了许久,恍然大悟道:“你是孟家那少将军!”
孟赟上前,不与他废话,一拳就砸了下来,照着他脸打!
周延深平素里自诩风流,全靠他这张脸勾三搭四,一双桃花眼让京中姐姐们为他掷了不少花。
周延深抱着头,怒道:“嘿!别打!你这粗鄙武夫!你别打脸啊!我的脸,我的脸!”
被这么一揍,冷风一吹,周延深瞬间酒醒了。
他从地上爬起,愤怒的指着他,说道:“武夫就是武夫!”
孟赟上前,扶着孟棠上车,对他道:“滚!别人尊称你一声小阁老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周延深也骂道:“旁人叫你一声少将军你还真把自己当将军了!如今不也得窝在这京里受辱!”
他将垂到身前的发丝,一股脑甩到身后,那双风流的桃花眼,不屑的注视着马车的离去。
他晃了晃脑袋,说:“哪家的小娘子啊,护的这么紧,该不会是你孟子枫在外面养的外室吧!好你个孟子枫,我还以为你有多洁身自好,平素里看不上我们这等风花雪月之人,你也没好多少,起码小爷我不养外室!”
周延深看了眼手上的酒壶,酒已经尽了,他今日确实喝的太多了些,他家教严,想到回家又得听好一阵老头的说教,心里升起一股烦闷来,哐啷一声将酒壶扔地上。
马车内。
孟赟问:“棠儿,你没事吧?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孟棠摇了摇头,她说:“他哪能对我做什么。”
孟棠瞥了眼外边驾车的侍卫,说道:“小兄弟,方才之事,就莫要向陛下禀告了。”
侍卫一惊,忙道:“这如何使得?”
“那是阁老之子,若死在褚奕手上,陛下他不知又要遭受多少唾沫星子,别与他说,你若是不听本宫的话,本宫回头就跟他说你多看了本宫好几眼,你心悦本宫。”
侍卫一呆,这和他想象中的皇后娘娘,不太一样啊,都说皇后温柔大方,此刻却这般胡说八道来冤枉他,他何时多看她好几眼了?
侍卫应声:“奴才、奴才不告诉陛下就是了,娘娘莫要胡言。”
孟赟叹了口气,道:“你怎的还在为他着想。”
他将手上的奶角包递了一个给孟棠。
孟棠捧着咬了一小口。
孟赟道:“那周家的浪荡子言语轻浮,管他作甚。”
“罪不至死,褚奕行事太过偏激,若他知晓必不会轻饶,那人虽言语轻浮,身上功名却是实实在在的,褚奕登基八年,新朝正值缺人才的时候,怎可任他肆意妄为?”
孟赟一脸恨铁不成钢,即便她被伤到这种地步,也还是下意识在替他谋划。
他为自己妹妹感到不值。
*
归了家,孟衍站在门口等着。
瞧着孟棠走下马车,孟衍一个九尺大汉,生生给哭成了个泪人。
他哭着一把抱住孟棠,说道:“棠儿,棠儿,我的棠儿回来了。”
“阿父。”
孟衍说:“我知道棠儿在宫里受苦了,赟儿与我说了不少你在宫中的事,是阿父让你受委屈了。”
孟衍发丝半白,孟棠有些难受,她为了刷好感度,还是叫孟家人担心了,可她别无他法。
她说:“阿父,我无事,真的无事,这段时间,女儿就在家里陪你和哥哥,可好?”
孟衍松开她,他牵着她的手,往屋内走,道:“走,今晚阿父亲手给你烤一只羊,阿父烤的羊最好吃了。”
孟赟无奈道:“爹,棠儿如今身子虚,怎可食用这般荤腥之物。”
孟棠连忙道:“不碍事,不碍事的,我能吃,哥哥,我可以吃的,再说羊肉温补,多吃点对我也有好处。”
“听到没有?棠儿想吃!”
这一瞬间,跨越时空,孟棠仿佛看见了自己现代父母为自己下厨洗手作羹汤的模样,他爸爸素来严肃板正,对着她时却格外慈祥,与面前的孟衍几乎一模一样。
*
侍卫回了宫后,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依照皇后所言,没将今日发生的事说出去。
“一切都好,皇后娘娘已经回了孟家。”侍卫内心隐隐不安。
褚奕一只手撑着额,坐在书案前,他目光如炬。
褚奕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
他淡淡开口:“若真无事,你慌什么?”
侍卫身体一僵。
褚奕起身,走到他面前,说:“告诉朕,回去时发生了什么?”
侍卫盯着那黑色皂靴,打了个颤儿,满脸惶恐道:“回陛下,回程的路上……路上……什么也没发生!”
他不能说,说了便是欺君。
褚奕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他道:“你胆敢欺瞒朕,朕再问你最后一次!回程的路上,发生了什么!”
侍卫被踹的吐了一口血,他捂着胸口,低着头。
最后认命了一般,说:“遇到了周阁老家的公子,周公子言语调戏了娘娘。”
褚奕点了点头,道:“周衡家的混小子,哼,朕记得他,朕若是没记错,他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还未受封吧。”
“是,是……”侍卫下意识应了一声。
“宣他进殿,朕要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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