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主一仆就那么走了出去,外头早已经是张灯结彩,这会子各房各院的下人们早就已经集聚在了外头,所以显得格外的热闹。
主仆两个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之中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依然还是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
今年谢怀瑆可以没有和往常一样,坐在老夫人的身边,而是坐去了谢晚晴的身边,因为谢怀瑆已经九岁了,也是该要立规矩的年纪,坐在主坐上面也是不合礼数的。
黄氏更是担心谢怀瑆如此会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从而养成了刁蛮的脾气,所以更是不准。
恰好谢怀瑆闹着要和谢晚晴一起坐,那么想来也算是合乎礼数的,便让几个小辈在一旁另开一桌。
谢晚晴和谢怀瑆早早的就来了,原本离得远也罢,如今就在边上,谢怀瑆更加方便粘着谢晚晴了,黄氏也是看着谢晚晴在谢怀瑆的身边自然放心,将谢怀瑆安置好了以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倒是谢晚芸,一直到快要开席了这才姗姗来迟,“姐姐快来坐吧！”
谢晚芸虽然是家里头年纪最大的,但是一直都在人前娴雅淑徳,在小孩子们看来,难免有几分惺惺作态的嫌疑。
所以家里头的小辈都是不喜欢谢晚芸的,这人来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招呼,气氛反而有一些尴尬。
好在谢晚晴招呼了一声,这才让谢晚芸的尴尬缓解了一些,只可惜若是一个识趣的人,必定会感激谢晚晴,但是这个不识趣儿的,只是觉得谢晚晴那是在看笑话！
谢晚晴算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谢晚芸不说别的,只是狠狠的等了谢晚晴一眼,这落在旁人的眼里更加不屑谢晚芸。
席位上面已经都坐满了,只剩下谢怀瑆的另一边是空着的。
谢晚芸一看见谢怀瑆就有一些头皮发麻,那个时候所受的屈辱依然还是没有忘记,如今看见了谢怀瑆,真的担心自己若是没有控制住脾气,怕是要将谢怀瑆打一顿出气！
谢晚晴这个时候就像是看见谢晚芸那个渗人的眼神一般,只是笑着看着谢晚芸,一桌其余的人,这眼神也在看着谢晚芸。
其实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谢晚芸呆呆的站着,这是要做什么,但是在谢晚芸看来,像是全世界都知道了那件事情,都知道了谢怀瑆对自己说了什么话,所以这是要看笑话呢。
倒是谢怀瑆一脸讨好的看着谢晚芸,“晚芸姐姐快来坐在怀瑆身边呀！”上一回的事情,在谢怀瑆的心里,终究是觉得自己对不住谢晚芸,所以才会如此。
谢晚芸没有办法,只好坐了下来,开席之前,一群小孩子正在聊着,倒是大殿里头最热闹的一处了。
只是谢晚芸依然还是和以往一般的格格不入,上一世,谢晚芸是家族里头所有的小辈学习的榜样,所以谢晚芸时常拿出来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来教训别的幼弟幼妹。
但是如今,谢晚晴独占风头,谢晚芸再也不能了,只是低着头,不像是其他几个孩子一般吵吵闹闹的。
不一会儿就到了开席的时辰了,一开头的话自然是要老夫人来说的,无非就是一大堆的吉祥话,但是末尾却是唤了叶氏一声。
“这两个姑娘都长大了,晚晴有梁王垂怜,不过晚芸还没有着落呢,我想着,这嫡女之事也该要定下来了!”
叶氏今儿甚少穿着一件正红色的祥云衣裳,看起来愈发的娇媚,这原本就是一个美人儿再稍稍的那么一打扮,当真是标志的很。
这会子高兴,脸上也是喜气洋洋的,原本老夫人也不过就是一时兴起这才那么说的,根本就没人当真就连叶氏也是听了以后点了点头,但是谢晚晴分明就是看见越过谢怀瑆,还有那人儿,眼里的光芒可见一斑。
这一瞬间是旁人都不曾注意到的,但是恰好被谢晚晴注意到了,原来人还能有这一般热切的目光。
“母亲说的是,这两个孩子也都大了,若是不选一个做嫡女,怕是嫁出去要惹人笑话了！”叶氏嘴上那么说,但是目光分明就是朝向谢晚晴的。
谢晚晴也没有什么表现,只是依然如故,在谢怀瑆的耳边轻轻的耳语这,也不知道在说一些什么,只是大抵是怕打扰了长辈们所以说话都是声音极低。
“嗯,韶芳啊,这两个都是你的女儿,你怎么看呀？”芳姨娘这个时候正在跟别人打趣儿呢,那是一个没心思的,但是这一头的一个是个有心思的,越是在乎的事情,就越是要不动声色。
原本一个妾室就是在老夫人的跟前说不上话的,也不知道老夫人是怎么想的,平日里头甚少跟芳姨娘说话如大概是想起来了有这么一个人。
“老祖宗这让我说话岂不是为难我么？”芳姨娘依然还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但是眼里分明就是一丝狡黠的光芒闪过！
“韶芳啊,你就说说吧,你这两个孩子我都喜欢的很,我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拿不定主意,晚晴机灵,晚芸沉静,这是各有各的好！”
叶氏如今早已经看透了芳姨娘这个人了,所以这话也是特意说给芳姨娘听的,也省的说起来了两个孩子,芳姨娘有别的心思,这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叶氏分明就是更加偏心谢晚晴一些。
“既然老祖宗和夫人都那么说了,那么妾身就说说吧,这嫡女呀,妾身还是觉得是晚晴的,晚晴有梁王垂怜,若是做了嫡女,嫁进梁王府里头,好歹也能做个附近,那也是极好的,至于晚芸嘛,都已经这样了,妾身想着倒不如寻一户人家,嫁了也就罢了。”
谢晚晴起初听不明白,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芳姨娘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做嫡女,这一段话就是为了告诉旁人,谢晚晴已经有依靠了,到时谢晚芸很可怜。
“你这个做母亲的,倒是偏心的很,晚晴这都已经有了梁王了,晚芸什么都没有委屈的很,你倒是丝毫不为晚芸考虑！”
显然芳姨娘的这一招对于老夫人来说很受用,谢晚晴也算是看出来了,虽然先前,对于谢晚芸有过介怀,但是到底也是安阳侯府的孩子,老夫人不管心里是怎么看的,面上总要顾及几分。
至于自己这些年东奔西跑的辛苦,在老夫人看来,大抵也不过就是庶女的讨好,在关键时刻,那是做不得数的。
先前,老夫人提起嫡女的事情,分明就是偏心谢晚晴的,但是如今就被芳姨娘两句话给撺掇了,可见这耳根子是有多远,是有多么薄情寡义。
不过,谢晚晴可不会因为这小小的转变而失了分寸,倒是看见叶氏的眸子里头,光芒一瞬之间就消失了。
原本还以为芳姨娘会袒护谢晚芸的,这样一来,叶氏就有话可说了,但是这芳姨娘的话显然就是出乎了叶氏的意料。
这些年,在谢晚晴的细枝末节的提醒之下,叶氏对于芳姨娘更多了一重防备,更多了一丝心机,但是依然还是哟哟不足之处,比如便是这一般的弄巧成拙了。
芳姨娘是什么人,按照上一世谢晚晴在那一间破旧的房间里头听芳姨娘所说的,大抵是从记事开始就带着仇恨生活的。
能够将仇恨埋藏在心里几十年不漏声色,这能是简单人么？至于叶氏,一个足不出户,读着《女戒》过日子的闺房小姐,怎么可能斗得过芳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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