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之很可耻地发现了这一点,心道这小子连犯累都犯得比自己好看,顿时觉得不平衡起来,于是乎把脸一板,道:“你个臭……臭小子,师兄我还怕……怕你不成?给我接招!”
说着,他有些费力地抓起长刀,拖曳于地,一步一步朝云逍迈去。虽然走得慢,但那凶狠的眼神配合重重的脚步,还是显得很彪悍的样子。
“来就来!今儿个我豁出去了!”云逍原本双手撑着膝盖,此时亦目露凶光地大喊了一句,手上一用力,凭空抓出一个白玉盒子,直愣愣地向张敬之走去。
“愣小子!师兄我给你长长记性!”张敬之轻蔑一笑,在两人相距仅剩一丈时,扬手就是一刀。
这一刀看在云逍眼里是那么地缓慢,慢到只需往边上跳一小步便可以闪开,而且那刀身之上半点灵力都没有,更谈不上什么压迫感和气势之类的玄乎玩意儿。
就是这样毫不起眼的一刀,云逍却只能可惜地暗叹自己力竭,往常毫不费力便能躲过的一刀此时成了难题。
眼看那刀离自己的脑袋只有不到半尺,而自己手中的玉盒离张敬之还有两尺之距,云逍嘴角不由牵出一丝苦笑,心道,“还是要输么?”
输的念头一起,云逍强撑的力气便泄了几分,脚下不自觉地一软。
就是这一软,云逍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他脸上的苦笑霎时间转成微笑,只见他顺势往地上一道,凭借身体重量带来的下坠之势险险躲过了这一刀,原本要砸向张敬之头部的白玉盒子,此时却只能砸向对方的右脚。
“砰!”
一声闷响。
云逍铺倒在地,而他手里的玉盒也在同一时间砸在了张敬之的脚上。
“啊!”
张敬之一刀落空,还待再往下给云逍来一招狠得,忽然间右脚脚尖处传来在一阵尖锐的剧痛,不由高声惨呼!
这一痛,他浑身的力气也一泄而空,手中的刀却是再也没能握住。
“呃!”
一声闷哼响起!
却是云逍所发出。
张敬之抱着脚艰难地跳动着,好巧不巧看到自己松手后掉落的长刀砸在云逍背上,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唉哟!”
笑声戛然而止,张敬之浑然忘记自己现在累成什么样,这一笑却是把自己给笑摔倒了。
这下正好,两人都是跟带着水润之气的河畔泥土亲密地接触着,一个趴着,一个躺着。
地面传来的淡淡凉意稍微缓解了一下烈日带来的炎热。
看到对方的窘样,两人都是想笑又没力气,终于相视一眼,咧开了嘴,面部表情呈傻笑状。
“师兄,接着。”沉默了片刻,云逍开口说道。
话音落时,一块碧蓝的奇石滚到了张敬之身前。
玄寒冰晶,云逍自己也取了一块,强自坐起身来,握在手中,开始调息起来。
张敬之自然不会客气,学着云逍的样子,手握灵石,盘腿打坐。
玄寒冰晶乃是极寒之物,原本张敬之修习的土行功法,并不能很好的利用,但那日听了疯君子细说阴阳五行之后,他对修行有了更多的理解,在他的刻意调整下,不同于他本身功法属性的玄寒冰晶也能被他很好地利用。
再加上这是在沧澜河边,天地中蕴含的水行之力更盛,恢复起来自是事半功倍。
云逍就更不用说了,疯君子那一次讲道,他是收获最大的,以致于直接就渡了心劫。而且月神诀又是那种玄奥异常神乎其神的超级功法,对于所谓的五行之力一应兼容,此时纳水行之力恢复灵力那是顺利得不得了。
两个时辰后,云逍手中的玄寒冰晶寸寸碎裂。
握了握拳头,碎石散落于地,云逍睁开双眼,一身灵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在他对面不远处的张敬之依然还在调息之中,以此观之,云逍吸收灵力的速度确是稍胜张敬之一筹。
见此,云逍便自顾回到小船所在出,见张珊儿依旧在原地打坐,便又上了小船,看了一眼任紫烟,她此时的面相非常平和,脸上的疲惫之色亦减了几分,感应之下,气息也平稳不少。确认诸事安好,云逍也就在一旁静静地站着,观望四周动静。
张敬之倒也没让云逍等多久,不出片刻便也醒来回了船边。
“师弟,你可快得紧,不声不响就把师兄我给丢下了。”张敬之略带笑意地说道。
“师兄,你也在旁看着吧,我估计入夜之前,紫烟前辈应该就调整得差不多了。”云逍微微摆了摆头,不置可否地道。
张敬之闻言点头应下,两人一立船头,一立岸边,为张珊儿和任紫烟专心护法。
不出云逍所料,暮色垂落时,小舱之内的任紫烟缓缓睁开了双眼,批发之色一扫而空。
她看了看身旁已经变成粉末的碧蓝奇石,眼中闪过一道异彩。
“云逍,那等晶石,你可还有?”出得船舱后,任紫烟对站在船头正望着自己的云逍说道。
“啊?玄寒冰晶吗?有!大把!”云逍微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一拍胸脯,很是大气地说道。
“嗯……等会儿借我一些。”任紫烟点了点头,走下小船,到得张珊儿身前,以手轻抚其额,将她唤醒。
张珊儿张眼便看见自己的师父,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喜意,高兴地唤道:“师父!”
也无怪乎她如此雀跃,因为任紫烟这时候看起来完全正常,没有半点疲态,比之来时显然是好了很多。
任紫烟怜爱地摸了摸张珊儿的脑袋,微笑道:“珊儿,把你的本命灵器唤出来。”她虽转移了话题,其欣慰之意却是满含于怀。
“喏,师父。”张珊儿不疑有他,取出自己的本命灵器交于任紫烟之手。
这是一把刀,刀身之上遍布古旧玄纹,呈青翠之色,长近一丈,宽逾两掌,望之极大,却是一柄木刀,看上去与张珊儿的身形很不匹配。
“珊儿,你可知我为何让你把这一段东海建木祭炼成刀?”任紫烟看向张珊儿,轻声问道。
“珊儿不知。师父您一定有自己的用心,是为了珊儿好。”张珊儿乖巧地回道。
“原本我以为这一天不会那么早到来,现在却是没办法了。太一门不复往昔,你就跟着云逍那混小子一起吧。在我回家族之前的这段时间,我会将我这一脉的功法传授于你。”
“我所修炼的功法,名为紫气诀。关于功法传承,第一代祖师的名字已不可考,只知天下修士戒称他为紫煞狂尊。这一门紫气诀,便是他传下来的。而我的师尊,乃是北原人士,名辰紫霄。”
“按照本门惯例,传人名讳第二字应为紫字,是纪念祖师之意。为师本来的名字并非任紫烟,而是任烟,我的师父原名则是辰霄,遵常例加了一个紫。按道理,你也应该如此,不过你若不愿,也无须勉强。毕竟这只是一种尊重传承的形式,没有强行要求。”
任紫烟缓缓说完,看向张珊儿。
张珊儿轻轻摇了摇头,一抹倔强的神色在她眼中闪过。
“你这孩子……好吧。”任紫烟轻笑一声,道:“你的刀乃东海建木祭炼而成,而紫气诀又是一门狂野霸气的功法,便称它为东海狂刀吧。”
她话音刚落,手中木刀便震颤着发出一声刀鸣,似是在做出回应。
张珊儿原还皱了皱俏鼻,见状也只好应下,“听师父的。可是师父,您说紫气诀是一门狂野霸气的功法,珊儿一介女流,修行起来会不会……”
“这个你无须担心,容后我再和你说功法的事。在此之前,先帮你把这东海狂刀祭炼成型。”任紫烟说完,便看向云逍。
发现任紫烟的目光投向自己,云逍先是一愣,转而便想通了,“紫烟前辈说要把东海狂刀祭炼成型……莫不是需要那玄寒冰晶?是了,应是如此。”
明白这一点,云逍便主动开口道:“前辈需要多少玄寒冰晶,尽管说。”
“越多越好。”任紫烟略带一丝期待地说道,在她看来,方才用掉的那几块已经是不小的量了,云逍能再有个七八块已是了不得。
见任紫烟这么说,云逍哪能小气,心念一动,一道灵力沁入青虹戒中。
“哗啦啦……”
一阵乱响,一座玄寒冰晶堆成的小山出现在任紫烟面前。
碧蓝的冰晶在晚霞的映衬下散发出道道流离迷幻的绚烂光彩,显得霎是好看。
任紫烟似是被这玄寒冰晶的美色晃花了眼,整个人很是愣了一阵。
“师父,您要用阿哥的这些晶石来給珊儿炼器?”张珊儿手指那座小山,问道。
任紫烟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也不知听见没听见。
数息之后,才传来她的声音:“价值连城……珊儿,这个人情欠大了,你干脆以身相许吧。”
张珊儿闻言脸色一红,一双白生生的小手顿时绞在一处。
任紫烟的话可不同于张敬之,在凌云国,婚事都是父母说了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可定了女孩子家的一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张珊儿既然认了任紫烟这个师父,那便要把她当至亲看待。
若放在凌云国,任紫烟这么说,那已是有帮她定终生的意思。
“珊儿,你师父说的有道理,依我看,你看是卖身来还吧。哈哈……”云逍在一旁得意地笑道,把张珊儿清秀的脸颊羞得通红,与那天边彩霞相映成趣,煞是美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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