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情况,张敬之心中的憋屈那是可想而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云逍,似要把他给吃了。
云逍笑了一阵,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太过分了,便横抱着张敬之往河边飞去。
到得小船之上,云逍将张敬之放下,运灵力于双手,按住张敬之后背,将自身灵力渗入其中,为他疏通经络。
这么一来,张敬之很快便感觉好了不少,肢体也灵活了一些,别扭地挣扎着,倒是也能坐起身来。
有云逍的帮助,加上他自己的悉心调节,没过过久,他整个人的状态便好了很多。
片刻之后,张敬之站了起来,活泛了一下筋骨,眼睛眯眯地看向云逍,“师弟,刚才对我很照顾哈!”
听着张敬之古怪的语气,云逍浑身一冷,恰在这时,“咔咔”几声传入他耳中,往前一瞅,却是张敬之在攥拳头。
“啊……那个,恭喜师兄顺利渡劫,步入悟道境界。实在好事一桩!好事一桩!大喜临门,不庆祝一番着实说不过去,我那个……去河里抓几条鱼,收拾一顿,给师兄你开开胃!”云逍一摸脑袋,作恍然状说道。
话音一落,人已是普通一声钻入沧澜河中。
“噗……”
张珊儿掩嘴轻笑一声,看了看云逍入水时激起的水花,又瞧了瞧张敬之脸上郁闷的模样,显得很是开心。
“就你喜欢看热闹。要不是看在那家伙为我护法的份上,换了别人这般捉弄我,我绝饶不了他!”张敬之很难得地瞪了张珊儿一眼,愤愤地说道。
“敬之大哥,阿哥他本性如此,你大人有大量,就莫要和他计较了。”张珊儿在旁轻声为云逍解释道。
张敬之闻言,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说道:“看来珊儿你这几年没少被他捉弄。”说时,脸上浮现出一抹暧昧的笑意。
张珊儿心知他意味,却只当做看不见,这段时间被张敬之言语挤兑也不是第一次了,多有培养出了些抗性,便顾左右而言他道:“敬之大哥成功入道,珊儿还未道喜呢。这便恭喜敬之大哥,以后还望多多关照。”
“多多关照?算了吧,你和我师弟都是怪胎,我还指望着你们俩来关照我呢。说起来,珊儿你入道之机应该也不远了。师弟就更不用说了,他心劫早已经度过,只待祭器成形,便可直赢雷劫了。我这个当师兄的,为了保存所剩不多的颜面,压力那是一个大啊。”张敬之眉头一挑,不无感慨地说道。
“师父说我的性子不太适合修行,对于仙道没有阿哥那么执着的追求,想要悟道除非遭逢变故,炼成一颗强者之心,否则此生都难以入道。所以,我想应该还要很久吧。师父想必也是认定了这一点,才给了我那段东海建木,让我以之祭器,还亲自帮我炼化。她老人家煞费苦心,只为让我有自保之力。或许她早有预感我会要离开太一门。”
张珊儿想起了很多,语带惆怅地缓缓说道。
张敬之闻言不由暗暗点头,有这么一个好师父,确实是张珊儿的造化。比起自己的师父,任紫烟对张珊儿的用心无疑良苦太多。但张敬之并不因此而对张海心生不满,自家人知自家事,张海在太一门的处境其实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好。
“传说东海建木是亘古久远的年代那些大帝用来建筑帝宫的重要材料,你师父能将它给你,可见她对你的看重。以为兄愚见,珊儿你还是在修行上多花些心思的好。”
“如我所料不错,以我师弟的心性和运道,来日成为绝代强者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到时若跟不上,只怕不好自处。”
张敬之深深看了张珊儿一眼,提醒道。
张珊儿淡淡一笑,似是早已心中有数,只道:“多谢师兄提醒。”
张敬之看她不动声色的样子,微微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略有些自嘲地说道:“得!看来你和那小子一样,都是表面上看起来很好言语,其实心里固执得没边的年轻人。”
“我说怎么一边抓鱼一边背脊发凉,原来是师兄你老人家在背后议论我。这可不怎么厚道!”“哗啦”一声,云逍跃出水面,一脸鄙夷地看着张敬之,手里头捏着两条鱼,脚下还夹了一条,身上湿嗒嗒地滴着的水,开始冒着白气,却是他在运功蒸干衣服。
“师弟此言差矣。师兄我不是背着你议论,而是光明正大地议论。你小子,赶紧给我把鱼烤起来,要是吃味不好,你就等着跟我切磋吧!”张敬之满是笑意地看着云逍,嘴里边说出的话却不乏威胁之意。
云逍腹诽不已,暗道,“要是搁两天前,我用得着慌你?看在你刚刚突破的面子上,我就不打击你了。”
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说说,权当安慰自己,实际上,以张敬之突破后的实力,俩人要是真打起来,云逍除了逃跑还真没别的法子。
“师兄,珊儿,你们且候着。小的我这就去烤鱼。”云逍挤出一抹媚笑,怪腔怪调地说道。还别说,就这么一句,倒让他找到些昔年在青州城来福客栈里当店小二的感觉。想起那些年的李掌柜,他心中不由淌过一股暖流。
“作态!”张敬之没好气地冲云逍丢了一句,也没再搭理他,而是和张珊儿在一旁继续闲聊起来。
两人闲叙少许,淡淡鱼香飘了过来。
张敬之吸了吸鼻子,转头一看,却是云逍不知从哪儿找了柴火,把三条鱼串在木棍儿里在河岸边烤了起来。
闻着这久违不知道已有多长时间的香味,他不由口舌生津,眨巴了一下嘴,对张珊儿道:“咱们过去瞧瞧。”
“嘿!你小子看不出来啊,还真有几分手艺!”张敬之看着眼前烤得喷香的河鱼,啧啧叹了一句。
“那是,也不看看小哥我当年是干嘛的!虽说不是掌勺的,却也不比客栈里的厨子弱。只是李掌柜人老昏花,大材小用,让我去当店小二传菜接客。”云逍一脸得意地说道。
远在十多万里之外的李掌柜这会儿正在柜头拨着算盘算账,忽然没来由的背上一寒,打了几个冷颤,抬头看了一眼门外,他纳闷地念道:“哪个小王八蛋在说我老人家的坏话!”
“咳咳……”
云逍陡然打了俩喷嚏,呛了一鼻子油烟,好一阵难受,抬头却见张敬之两人正用怪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摸了摸鼻子,“那个……鱼已经烤好了,师兄,珊儿,来试试味儿。”
两人接过云逍递来的烤鱼,稍微吹了两口气,便尝了起来。
“哈!”
张敬之大呼一口气,脸上神情很是爽快,他似想起一事,略有些皱眉地说道:“有肉无酒,毕竟难以尽兴。可惜可惜!”
云逍也是好久没仔细尝过肉味,这会儿吃着自己烤的鱼,正开心着,忽然听得张敬之这么感叹了一句,整个人忽然一阵恍惚,竟是出了神,思绪悄然飘飞,到了印象中已经有些遥远的青峰山伙房前。
那时节,月下对酌,击著而歌,雄心飞扬,意气风发。
如今想来,却已成往事。
“喂!”
一阵老大的声音震得云逍耳朵发麻,他登时便回过神来,看见对面的张敬之一副费解的样子盯着自己。
“我说师弟,你想什么呢,鱼都要凉了。”张敬之语带疑惑地说道。
“哦哦!没,适才听到你说喝酒,我便想起了一些故人旧事。师兄说得对,有肉无酒不为欢,这酒嘛,自然是有的。珊儿,把那葫芦拿出来。”云逍解释了一下,招呼张珊儿道。一边说着,一边自青虹戒中取出三个晶莹如玉的小瓶子。
“阿哥,喏。”
张珊儿伸出白嫩如水的纤纤细手,将一个碧蓝的小葫芦递到云逍身前。
云逍将其接过,自己留下一个小瓶子,另外两个则分别摆在张敬之两人身前,抬手拧开葫芦盖子,便往瓶中倒酒。
“师兄,这葫芦乃是我师尊留给我的纪念之物,里面贮存了不少美酒。要说起来,对于嗜酒之人,这玩意儿可是个好宝贝,里边的酒喝了又有,无论如何都喝不完,而且此酒香甜微辣,口感是极好的。”云逍一边斟酒,口中不无得意地说道。
“哦?”张敬之眉头一挑,含笑道:“照你这么说,那倒真是个好宝贝。你若不是已经将它送给弟妹,我还真像腆着脸讨要过来。”
“哈哈!师兄你就慢慢羡慕吧,夺人之爱可是不对的。来,别的不说,咱仨走一个!珊儿你也喝点。”云逍哈哈一笑,举杯相邀道。
此情此景,一如从前。
一夜无话。
翌日。晨。旭日东升,霞光暖人。
一道紫虹自东面凌空掠来。
“是师父!”
站在岸边的张珊儿心有所感,一指天边那道紫虹雀跃说道。这几年和任紫烟朝夕相处,张珊儿对她的气息早已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是以一下子就察觉到了。
云逍循着张珊儿指的方向看去,亦是隐隐感觉到一股相熟的气势,脸上不由露出笑意。
以任紫烟极道巅峰境界的修为,既然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到得近前便也是数息时间的功夫。
紫霞一敛,任紫烟的身形终于站在了云逍三人面前。
“师父!您终于来了!”
张珊儿鼻子一酸,略含着一丝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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