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个人而已,这点小事疯君子自然没什么好累的,他似也知道云逍的意思,想了想说道:“也好。我有些事情,要离开一阵。这艘小船就给你们用几天,若遇到危险,躲入船舱便可。若有事要通知我,可以船桨击水三声,我自会赶来。”
说罢,疯君子便闪身遁入河中,也不知是去了哪里。
“珊儿,为何紫烟前辈对于太一门的事情如此挂心?平日里我看她也不像是对师门很有感情的样子。这其中可有何因由?”
疯君子走后,云逍沉思了一会儿,问张珊儿道。
他这么一问,张珊儿倒是愣了一下子,思忖片刻之后,才回道:“阿哥你所有不知。师父她对门派的感情确实很浅,不过她对祖师的感情很深。祖师似乎也很清楚这一点,死后曾留书给师父,让她在门派生死存亡之际必须尽自己的全力。我想师父也是因为祖师的遗愿,才勉强自己吧。”
“其实我觉得师父有时候真的很可怜。她明明不喜欢太一门,也不很讨厌那些长老,尤其是那个叫李青梧的,可她还是坚持留在太一门,这次冒险夜探金光胜地,二师兄和我都曾劝过师父。可惜无济于事。师父她还是去了,还被人抓住囚禁。要不是阿哥你说动疯君子前辈帮忙,真不知道师父会怎么样……”
说着,张珊儿脸上的表情很有些感慨,为任紫烟不值。
听到这番话,云逍亦不好如何作答,想了半天,才道:“人都已经救出来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三天而已。你师父很快就会来这里的。到时你们好好说说话。你要离开太一门,想必她会有不少事情要交代你。”
“是呢……以后和师父相见的机会就不多了……师父对我真的很好,我舍不得她。”想到自己要出走太一门,张珊儿又是脸色一暗。
云逍见状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暗骂自己没事儿提这茬干嘛。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没法儿收回来,他只好又安慰道:“不妨事儿。阴月皇陵出世,我们一时半会儿还离不得这片地方。我刚入祭器不久,少一件合适的兵器,这一回说不得要挖出点好东西来。而且李琛说我手里头那两块红玉是阴月圣朝之物,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或者有别的发现。有时间,我们还是可以去太一门看看的。想来也不会有人拦着我们。”
张珊儿一想也是,便不再纠结于这件事情。
彼时,月已东升,冷冷清辉泻了一地,打在人身上,便是一阵微凉的寒意。
盘坐于船头的张敬之忽然一个寒颤,睁开了双眼。
看到云逍脸上想忍又忍不住的笑意,张敬之便心中冒火,语带愠怒地道:“云师弟,你这么急着要和我切磋么?”
张敬之捋了捋额前湿漉漉的头发,刚才那股寒意哪是月光引起,分明是云逍这臭小子泼了自己一脑袋河水。
“咳……”云逍干咳一声,脸色不自然地笑了笑,用手指着一旁的张珊儿,说道:“师兄,这回你可误会了,这事儿不是我干的。是……她。她干的。”
“珊儿妹子干的?师弟,一人做事一人当,在漂亮姑娘面前可不要失了男子气概!”张敬之一脸不信地说道,看向云逍的眼神那是满含着深得见不到底的鄙视。
“那个……敬之大哥,阿哥说让我用凉水给你醒醒神,若是把你唤醒了,就给我十块玄寒冰晶作修炼之用。”张珊儿俏脸微红地说道,那模样儿很有些不好意思。
张敬之一听这话,眼睛瞪得老大,满是不敢相信地说道:“弟妹就这么让你给带坏了?我说师弟,你也太……太那啥了。”
一声“弟妹”惹得张珊儿眼睛一鼓。
云逍倒是腆着脸装傻,说道:“今晚月亮很圆,天气蛮不错的。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那个,切磋修炼时。师兄突破在即,我这个做师弟的没理由不陪练,来吧,师兄,我俩好好练练。”
听云逍说起正事,张敬之也懒得跟他胡扯,登时便立身而起,道:“好。今次,便让我也领教一下师弟你的异象。”
“嗯。来吧。”云逍淡淡应了一声,人已经飞临沧澜河上夜空之中。
张敬之亦不迟疑,紧随云逍之后跃空而起。
明月当空,两人相对而立。
张珊儿俏立船头,犹如夜色中一朵明媚娇花。
“我先来!”
空中,张敬之轻喝一声,手中长刀灵纹爆闪,一道数百丈长的刀罡直斩而出,挟沉如山岳之势,似风卷狂沙而成的黄龙般吞向云逍。
一出手,张敬之已是用了全力。而且就这一道的狂暴气势来看,张敬之几天的进步着实不小。
原先只能斩出百余丈长的刀罡,现在涨了近一倍,端是不可小觑。
云逍神色凝重,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不闪不必,额前悬停着三轮银月,一道天光似自天上明月处而来,与他胸口处射出的一抹玄光同时没入三轮银月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三道月轮瞬息之间飞掠而出,带出一道极浅的光影,窜入刀罡。
刀罡崩碎大半,仅剩的小半截刀芒仍然将云逍给笼罩了。
而三轮银月亦在击穿了刀罡之后直扑张敬之而去,但原先的锋锐之气却减了不少。
张敬之手结三道印诀打入身前长刀之中,长刀随之而动,连斩三刀,将三轮银月一一斩碎。
云逍浑身银光湛湛,在刀罡及体之前护住自身,仍是被轰退到了数十丈外。
“师兄近战喜人呐。”云逍淡淡一笑,说道。
“哪里。这一刀逼退你,却是因着你放弃了速度优势,要不然哪能斩到你身上。”张敬之神色不动地回了一句,接着道:“师弟不要藏拙了,你那天涯明月且施展出来,让师兄我感受感受。”
“既然如此,那好吧。这些天打也打腻了,一招解决了你也好了事。”云逍语带轻蔑地道。
“跟我还耍心机……师弟你省省吧,不过我不得不承认,尽管跟你很熟,但我还是火了。”张敬之颇有深意地看着云逍,凛然喝道:“来吧!”
“跟我很熟?师兄,我可跟你不熟。”云逍皮笑肉不笑地道了一句,整个人的气势瞬间一变,一股莫名意蕴笼罩其身。
原本波涛汹涌着的沧澜河在那一片汪洋大海出现之后立马显得渺小起来,而不知为何,一层厚厚的乌云忽然遮蔽了高天之上的明月。
海角处,一道如钩新月替代了被云层遮掩的明月,出现在众人眼前。
“我为天道!异象!天涯明月!”
云逍口中轻喝,一股莫名气势骤然攀升,张敬之只觉得自己师弟身上陡然被蒙了一片阴影,在那阴影之后,传来一种非常骇人的强大气息,有一种不可违抗的意味。
“这就是意与道合吗?放马过来!”张敬之一扬手中长刀,转被动为主动,持刀疾斩而出。转眼便到了云逍身前,那刀身之上黄芒隐透,分明是刀气过分浓缩的表现。这一刀若是砍到人身上,怕不得一刀给把人斩爆了!
“杀!”
云逍并指成剑,一指张敬之。
原本远在海角的那轮弯月倏忽而至,化天涯于咫尺间,已然掠到张敬之身前,正对着那刀尖。
无声无息。
月钩与长刀针锋相对,发生着激烈的碰撞,却无有一丝响动。
张敬之额头冒汗,持刀的手一阵轻颤,那轮看起不起眼的细小弯月之上传来一股强大至极的气息和沉重如山岳的压力,让他心中兴起一种难以抗衡的感觉。
“不行!不能就这样败了!”张敬之心中狠狠对自己说道。虽然在之前的切磋中败给云逍不是一次两次,但这一次,尤其重要,突破就在眼前,他不能失败。如果这次输给云逍,那么他的心境无意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下一次再要寻得突破的契机,却是不知要等到何时了。所以,自己千万不可以输。
云逍没有避短,放弃自身最大的优势来跟自己打,若是自己还被轻易击败,那打击就太大了。这是云逍第一次正儿八经跟自己全力切磋。以前他都是逞身法之利对付自己的。那种变态的身法,可以说和自己根本就不在一个境界,自己输了也不算冤,可现在不一样。
双方都是全力出手,都是硬抗硬。自己没理由输给他。而且他连兵器都没有,自己的本命灵器已经是炼至近乎圆满了。
可事实有些残酷。
尽管张敬之死扛着拼命往前顶,那刀尖却难以逾越前方的那道坎。相反,张敬之自己不断被银月所含的巨大力量逼得步步后退。
“就这样输了么?修行数十年的我,堂堂百经楼楼主的得意弟子,太一门中的青年翘楚,就这样输给一个修仙还不到十年的少年人?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敬之心中一阵激荡,正在这时,一股莫名的力量自丹田处升起,窜入识海之中,与它的意志相容,然后透出头顶,冲向夜空。
“啊!”
张敬之大叫一声,猛地欺身上前。
那轮天涯明月被他一刀挑飞,情绪激荡中的张敬之紧跟着高高跃起,一记跳斩直杀云逍而去。
“师兄……我去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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