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得到他们,他们看不到我们。这里是一处墓葬,眼前便是墓主人设下的大阵,虽然有些门道,却难不住我。”张敬之答了一句,往前踏出三步,连结七道手印,准确地没入法阵边缘的七个转折处。
只见虚空一阵扭曲,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云逍站在张敬之身后,透过这个缺口往里看,竟是一地鲜血,残肢断臂七零八落。
“走。”
张敬之不以为意,看了云逍和张平一眼,一脚迈入阵中。
云逍心中一阵发毛,脚下顿时快了几分,死死地跟在张敬之身后。
这时,混战之人才停下来,齐齐看向为首的张敬之,显示认定了他是这二十人中最有话语权的。
云逍略一观望,阵中除了他们这一行人,还有七人。
“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人喝问道,在他身边,还站着两个人,显然这三人同属一个势力。
在这三人对面,还有另外三个人站在一起,不远处,则有一老者独自一人占据了一个方位。
张敬之没有答话,而是看向了最中间的那块石板。准确地说,是石板上镶着的一颗珠子。
“哼!哪家的弟子,架子倒不小!”老者看了张敬之一眼,冷冷道。
“老匹夫!怎么说话呢?”张裕厉声说一句,转而道:“敬之,就这七个人,通通干掉算了。”
七人俱都听到了张裕的话,眼中的敌意愈发明显起来。
张敬之瞪了张裕一眼,却也没有否认他的说法。本来么,里头只有七个人,忽然多出二十个,还是一起的,就算张裕不说,人家也不会傻到分不清形势。七人之所以停战,一来是观望来者的意图,二来只怕也是有了联手的打算。
在利益面前就是这样,修仙者和升斗小民并无二致,上一刻可以为了争夺利益打得天昏地暗,下一刻就可以为了保住利益并肩作战。
张敬之略一思索,没有听张裕的话当场动手,而是缓缓说道:“各位,在下太一门张敬之,奉门中长老之命前来此处,各位既然入得阵中,都算是有缘人,没道理让各位空手而归,这样吧,若是把这地火石让与我太一门,我愿以灵石折价。”
这七人闻言,皆有不忿之色,尤其那老者,听到太一门三个字时,云逍敏锐地发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太一门……也罢,我萧华卖你个面子。但这阵中,可不止一颗地火石而已,还有石板之下埋着的东西。”萧华便是张敬之等人入阵之后最先说话那人,见太一门强势,自家的弟子又只剩下三个,他也很无奈。
“太一门又怎么样,他萧家怕你,我张家可不怕你。”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张敬之循声望去。
“师妹!闭嘴!”女子话音刚落,她身旁的同伴便拉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原来是太一门的敬之师兄,在下长弓城张野,这位是我师妹,没怎么见过世面,得罪之处,请多多包涵。这样吧,这地火石我也不争了,石板下的东西也不要了,敬之兄尽管取走。张野先行告辞。”说完,张野便带着那女子和另一人急急离去了。
对于张家三人的离去,张敬之一语未发。此时原先的七人,便只剩下四人。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萧华有些发愣,直到他身边一人凑到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才恍然明白过来,朝张敬之一拱手,道:“那个……敬之师兄,我忽然想起来,城中还有些事情忘记处理了,告辞!告辞!”
说完。萧华三人也走了。
云逍此时已经看出来了,张敬之那一番自报家门,分明就是威胁。嘴上说愿意折价,其实就是要逼走这七人。只是他不想直接动手,结下死仇,所以才拐弯抹角地演了这么一出。而且,那离去的六人,修为想来不高,至少不会高过张敬之,不然也不会退走了。
唯一有胆子留下来的,就只剩下那个老者。到了这个地步,哪还用张敬之把话说破,老者不舍地看了那块石板一眼,终究还是离去了。
“敬之好手段!”张裕兴奋地说道,他本来还想着要费一番周折,却不曾想,张敬之凭着几句软刀子就把那几个人迫走了。
其他人看向张敬之的眼神俱是带了些钦佩之色,只是地宫之宝就在眼前,他们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去佩服别人。
张裕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他提议道:“大师兄,不如先取了地火石,再挖开石板,看看下面到底埋了些什么好东西。”
“不急,东西跑不掉的。待我看看再说。”张敬之沉声应道,他没有走向那镶着地火石的石板,而是四处转悠起来,不知在看些什么。
“这地宫中有空明石,说明是一处墓葬,可这墓中却无一丝阴气,有蹊跷。”有人已经看出名堂来了。
“是了。我记得那大厅石门之上刻着一些人像,应该与墓主有关。只是……这棺在何处?”另一人补充道。
这两人虽然没有明说,可云逍看这两人的神情就知道,他们这番话是刻意讲给张裕听的。云逍不懂风水墓葬,可他懂得察言观色,两人说话之时神色比之先前半点不变,说明心里早就有了底。
张敬之的谨慎,更不会没有因由。
张裕讨了个没趣,眼珠一转,装模作样地认真打量起四周来。
不久后,张敬之看好了阵势,对众人道:“这石板应该是墓碑。棺在碑下。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地火石便是阵眼,此间阴气,尽在棺中。现在我将地火石取出来,你们帮我镇住这块墓碑。”
见众人纷纷点头回应,张敬之才缓缓蹲下,双手泛起蒙蒙黄光,朝那嵌在石板中的火红珠子伸去。
地火石约莫拳头大小,张敬之的手触到地火石之后并没有立刻发力,而是慢慢地用一股灵力将它包裹住,然而轻轻取出,托在手中,原先地火石的位置,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圆孔。
张敬之的动作不大,动静却不小,这地火石从那石板上脱落的一瞬间,就听得一阵刺耳的风声传来,紧跟着就是一股庞大的吸引之力,周遭的地气卷起灰蒙蒙的尘埃,飞快地没入石碑上的圆孔之中。
好在这时有十数道灵力一齐射来,没入石碑,石碑表面的暗纹顿时亮了起来,有道道灰光流转,形成一个刚好盖住那圆孔的光幕。
张敬之回头看了众位师兄弟一眼,取一玉盒,将地火石放入其中,说道:“这确实是一处古葬,方才取地火石,我感受到了一股极其浓烈的尸气。”
“敬之,我们这就掘开石碑,看个究竟。”张裕见张敬之收起地火石,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催促了一句。
张敬之有意无意地看了张裕一眼,道:“这是一个地阴尸阵,不是那么好破的。此墓最少也有数百年了,有地火石淬炼阴气,里头的阴尸想必有些气候了,只怕不好对付。”
张裕“啊”了一声:“那怎么办?敬之,难不成这里面的陪葬之物取不到了?”
“我说张裕,你怎么跟个娘儿们似的?还没完没了了?不能等大师兄说完你再说?老子真受不了你,每次都这么聒噪。”终于有个人忍不住了,不耐烦地冲张裕吼了两句。
张裕面色一红,看向队中的一人:“张无风,你什么意思?”
“哼!我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张无风嘴角一撇,不屑道。
“你!”张裕指着张无风,眼睛瞪得老大。
“好了!闭嘴!”张敬之眉头一皱,喝住两人:“吵什么吵。再吵,给我滚出去。”
张裕和张无风互不服气地看着对方,却是没敢再出声。
云逍瞅了瞅身旁的张平,见他脸上有着些许笑意,不禁有些暗叹,这百经楼也不是铁板一块呢。
“我只说这阴尸不好对付,却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你们也看到了,这地宫中一丝阴气也无,其实都汇聚在这墓碑之下,我这有一套化阴针,专门对付阴尸用的。等下我自会布阵,将碑下的尸气导出,你等只需往我布下的阵中注入灵力,便可化解掉这些尸气。这样一来,阴尸就没机会醒来了。”
张敬之说罢,果然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把黑针,这些黑针长约七寸,筷杆儿般粗细,共有十八枚,一一浮在空中。
与此同时,他手上还有三样东西,一黑一白两个小玉瓶,还有一支古旧的毛笔。看着那支笔,云逍总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很像是青州城里李掌柜记账用的毛笔,可又有所不同。
而到底有什么不同,云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这支笔看起来就很神异。
张敬之一手执笔,一手打开那个黑色的玉瓶,从里面倒出数滴同样黑漆漆的液体到笔尖。收起黑瓶,张敬之绕着那石碑挥笔刻阵,一道道阵纹出现在他脚下。
未久,阵成,他又取出那白瓶,瓶中飞出一道乳白色的光芒,沿着阵纹流动起来。最后,十八枚黑针被他定在阵中。
这时候,云逍已经看明白了,那黑瓶中装的应该是灵墨,白瓶中应该精石或者灵石化成的乳液,至于那支毛笔,应该起着和灵针一样的作用。
张敬之收好东西,道:“阵已经布好。云逍,张平,你们俩在旁边看着。张裕,张无风,你们去把大厅的石门关上,其他人一人控一枚化阴针,助我破掉墓中尸阵。”
云逍和张平互看一眼,稍稍后退了一些。张裕和张无风则瞪了对方一下,双双往阵外走去。其余十五人按照张敬之的吩咐站好位置,各施手段,一道道灵光接到了黑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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