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似有一名女子飘然向他走来。
无边无际的黑暗将这里吞噬,那身影身前的女子,似乎存在虚无之中,时而浮现,时而消失,最后却直接在他的身前渐渐的消散。
身影缓缓的走进山洞内。
这是一个存在于深渊一峰的洞府,里面还有不少晶莹剔透的晶石,那些晶石散发着诡异的亮光,但是那亮光没有办法照亮周身,只有发亮的地方是在黑暗中浮现,根本没有将周身的黑暗照亮,这是陆千溪之前去过的那残破之城上所浮现的……仙晶。
仙晶在那熠熠生辉,有无数的光芒在那洞中不断的发亮,眼前的灰尘渐渐的褪去,那些灰尘倒也并非凡物,能够挡住这些仙晶,那身影在那黑暗中,看清了那白衣散落在那,似黑暗中最闪耀的亮光,他走进去,无尽的悲歌响彻天地而起。
在黑暗中……似有女子在轻声鸣唱着,但又似有一女子在轻声诉说着往事,悲鸣而泣。
“悠长无尽岁月……只望红尘一夕。”
“我伴你走过了一个岁月一个纪元……我们分离在那黑暗的岁月中,无数的封印将我冰封,你说你会回来的,你说你一定会回来的。”
“为何,为何我望不见。”
白衣散落,尘埃微芒。
身影微微颤抖着。
也许他还没有得到的答案,或许他已经得到答案。
他走了过去,那滴泪永恒剔透,似永垂不朽的仙境,是最永恒的承诺。
身影轻轻的将手伸出,靠近那滴泪的时候,他伸出了一根手指,缓缓的点向那滴泪。
轰隆。
天地崩裂。
眼前的黑暗之中,那仙晶之上,浮现了一道门。
那道门,无尽的光辉彻底笼罩这里的黑暗,将这个山洞映照的熠熠生辉,将那黑雾和血雾退散,无尽的光芒涌向大地,带来了无尽的希望。
门……缓缓的打开。
一道身影,从那门中走出。
陆千溪睁开了双眸。
眼前是一片苍茫的天地,他又看到了一片片熟悉的场景,在这场景之中,他恍若走过了无数的阶梯,在那阶梯之中,他看到山峰上繁盛到荒废的古庙,看到了火烧燎原后焕发生机的草原,看到那枯木成败后的古树诞生了新的生命,
看到了那古树下。
永恒不变的小和尚。
他闭着双眸,像是没有了生机,没有了一丝的气息,陆千溪感到了一丝丝的召唤,他不自主的走了过去。
他似走过了永恒的岁月,走过了腐朽的长河,看过了无数的画面,那些宗门不断的崛起又化作废墟,苍茫的古雾带着黑暗再度卷席天地,无数的道佛两家修士从那黑暗纪元中拼死杀出,还有那些黑暗源头中浮现的诸天神佛,他们带着黑暗与雾霾,与那光明志对抗着。
最后,他恍然看到了下方,是无尽的深渊。
他走到了小和尚的身旁。
“你又回来了。”一道声音不耐烦的响起。
“我回来……了?”陆千溪喃喃自语。
“你当初,便不应该走出这里,你不走出这里,这世间的一切因果将会再次排序,也许,下一个黑暗源头会更遥远。”
那声音,赫然是那诸凡尘之路上的道长。
“当初我所看的,是我所经历的一生吗?”陆千溪盘坐在那小和尚的身旁,问道。
他看起来无喜无悲,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凡与尘,凡你已经抛弃,从某一刻开始,你便已经抛弃了凡之路,所以你选择的是尘,两种结果出现在了那凡尘之路中,凡路所预测的,是最为真实的,尘路还会有所变故……”
“凡尘……凡与尘。”陆千溪重复了这句话。
“凡便是凡人之路,尘……便是尘埃之路,众生皆起于一尘,尘是修,尘是灵,唯有尘,能够脱离一切,超脱至上,寻找到那无上的真意,但那尘未能超脱前,便会被牢牢的控制着,我们往生皆是尘,皆在轮回中不断的寻找今生过往,寻找着超脱至上。”
“只是无尽的岁月来,没人能够找得到答案,因为当初的答案,早已经消散。”
道长一番话,莫名其妙。
“我们皆是尘,或者说,我们是从凡走向尘,为什么……我会有凡路?”陆千溪不解,“我的因果线被人控制着,我们都是棋局中的棋子,何曾得到过选择。”
“不……”道长懒散的声音充满了冷漠,“一切因果和线,不过是让你能够选择这条路,但是你走在那人生的岁月中,依旧还有一丝希望,还仅存一丝希望,而那丝希望,被我们称之为……变数。”
“棋局的变数,便是源自于那希望。”
“那希望,也许是你倒下之时,所能坚持最后的时间,也许是你面对那黑暗之时,所能争取到的时间,也许是……你某天走过的某一条路,你脑海中回旋着不同的选择,也许……是无尽凡尘中的一些琐事,但是这都能够成为变数。”
“因为有人能够操控你的人生,给你设置人生轨迹,能够改变你的性格,改变你的观念,改变你的信任,但是人性之中,就存在着一丝变数,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某一刻,会有什么不同的念想,而这个念想,便是变数。”
“这世间没人能够掌握一切,终究会有诸多的变数,也许是一片汪海、一片森林、一棵树、一棵草、一粒尘埃。”
“我们终究还是有希望,不过你未曾找到希望,所以你来到了这里,所以他回归了自身最真实的本体,最原本的彼岸一族再临世间,便要带着那黑暗源头而来。”
陆千溪平静的眼眸,泛起了一丝怒意。
“为什么!”
“为什么我经历了往生一片黑暗,没有希望,没有光明,只有那悲伤、愤怒、不甘陪着我走过我所有的岁月……,没人愿意向往黑暗,没人愿意堕落无尽的黑暗,为什么,你们要逼我,为什么要逼他,回归最本源的杀戮本性,这一切,本就可以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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