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一步之遥,他却迟迟不肯踏过去,是为何?"
两人说的话高深莫测,让人难以猜测的明白。
“一步之遥,差之千里,他的念头还未通达,即使通达,此人也不一定见得会从这里离去。”其中一团白雾冷笑一声,对于陆千溪似乎有些意见。
“为何?”
“我从他的双眸之中,看不到一丝争夺好胜之心,只看到一个备受痛苦逃离的人,充满了害怕和不安,当真是有趣又懦夫的人。”
那团黑雾说到最后,看起来对陆千溪非常的感兴趣。
“难道,他与体内的意识,并非一体?可并非一体,他早就应该被那意识所吞噬了,以他这种微弱的意志和敏感的心,怎么可能于那暴虐的意识共存?”
“魔念终究是魔念,心中的执念所铸成的魔念,其中便夹杂了他的几丝性格,此人,太过于复杂了,还得再观察观察。”
“通天古镜已经认可了他。”
“什么?”那对于陆千溪有意见的白雾瞬间沉默了。
“通天古镜,怎么可能会认可这样的人?”
最后,两团白雾散去,朝着陆千溪的住所而去。
正离开此地的陆千溪,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于是下意识的回了一下头,却发现身后尽是一片树林与白雾,哪里有生灵的存在。
“千溪,你怎么了?我觉得,就应该让范爷爷好好教习你武功,这样的话,能够锻炼你的身体,也免了你胡思乱想。”
齐延看见陆千溪回头,他也回过头一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我感觉有人跟着我。”陆千溪蹙眉道。
“走啦。”
齐延只是觉得陆千溪多想了,拉着陆千溪便顺着小路走了回去。
时间一晃,便过了几个月。
这里被建筑成了一处庭院,范爷爷为了居住的环境好些,便又砍了不少树木建筑起来。
陆千溪在这里待着,心底一片安宁,十分喜欢这里,甚至晚上的时候,都不会静静的发呆,而是静静的坐在篝火前,听着齐延和范爷爷说话,时不时的插上一句嘴,一片的欢喜。
这几个月之中,陆千溪曾听到听到一些话语,不过那些话语都太过于杂乱,模糊不已,让他根本没有往心里去,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不知道为何,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感觉空空的。
就像是一个人,空了一个心脏一样。
他有时候也会偶尔发呆,看着周围优美的风景,平静幸福生活的两人,但在那开心和快乐之间,似乎总是缺乏一些什么东西,让他有时候险些抓狂。
很重要,却又忘记了。
“少了什么?”
陆千溪每天晚上不断的重复问自己。
答案是……不知道。
这些天,他也进过县城,甚至和齐延偷偷的跑回过末梨村,发现末梨村的村民自从少了三人之后,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原状,那些黑雾,再也没有出现过。
只是,那河边边的废墟,却一直没有人整理。
那废墟,被烧的很彻底,几乎连地面都烧黑了,从头到尾,其实根本没有人去救过火,仍由火焰烧着。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齐延和陆千溪更喜欢如今的生活,两人无聊了便可朝着县城和城池而去,以前若是在末梨村,想要去城池和县城太过于遥远。
看着一切安好的末梨村,陆千溪的脑海之中,却浮现了那一场大火,在即将离去的时候,他曾回眸一看,大火弥漫了整个末梨村,将整个村庄都给烧毁,随后……他便倒下了,昏死了过去。
在那模糊之中,看到天地崩裂,一切都被撕碎。
真,还是假?
自从去末梨村回来之后,陆千溪感觉心底的空似乎扩大了些,在某一天,他甚至发现,心底的空和如今的安宁快乐已经持平了。
这时候,他有些害怕了。
他害怕那种空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个重要的人,一个重要的道路,都似乎被他给忘记了。
这种感觉,很让人恐惧。
他拼命的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
除了这段时间的记忆,他没有任何的记忆。
几个月的岁月,让他心底的空不断的扩大,脑海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归去。
“我要去哪?”
“这里是我的家,我要去哪?”
他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抵触。
有范爷爷,有齐延,对于他而言,足以。
可那召唤的意味,已经越来越强烈,甚至最后一个月,他有几次都离开了这里,想要去寻找那召唤的源头,但他却被范爷爷和齐延找了回来,看到两人,陆千溪心底的召唤感,便薄弱了不少。
“怎么回事?”
陆千溪不解,不明。
脑海中,那声冷笑不断的回荡。
“凭什么笑我?你凭什么?这是我想要的生活!”陆千溪在某一天,再也忍不住了,朝着那山峰之巅走去,大声的喊叫。
……
整个天地。
寂静了。
那一声呼喊,唤醒了远古的恶魔。
这是陆千溪的感受,在那呼唤之后,这个时间,似乎静止了。
风、云、空气。
都停在了这里。
旦黑雾没有停止。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流淌着一团团黑雾,从身体的每一处钻出,钻出之后,在那停止的时间里,缓缓的流淌在他的前方,一团通红血色的双眸,在那黑雾之中浮现。
那黑雾……渐渐形成了他的模样。
只是‘他’却让陆千溪感到了不安,感到了恐惧。
那种恐惧,他曾感受过,在那村庄里,在那场大火中,在那村民的头顶,他曾看到过那团黑雾的盘旋,那时,他也是如此的恐惧,如此的不安,想要逃离。
他的身躯,一片冰冷。
寒意,渐渐笼罩了他,他看着眼前的黑雾,渐渐化作了人形,心底的恐惧无限的放大,但他无法离开,因为他的身体,也被世间所限制着,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
终于,那黑雾终于成型。
“陆千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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