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陆千溪心中泛起千层之浪，他听那道义，正听的津津有味，却发现，自己处于一片虚妄之处，这道何来？
那女声，如空谷幽兰，似从远处、又似遥远的岁月，穿透了古载的岁月，响至耳边。
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却让陆千溪竟然便要直接入道盘坐，想要融贯其意，明悟其义，世间万物，皆有无为而生，所以道便是无为、乃虚妄，一切的一切，似乎由无到有，而道，自然也是如此。
“我窥觊到古仙讲座的一角……”陆千溪回想起方才的情景，那青幽话语，回响耳边。
他刹那明白了自己刚刚所处何地。
这个阵法，实在是变化多端，明明自己处于真实与虚幻之间，却在阵法之中，窥探到了古仙讲座的一角，若是能够完整的窥探其中，那么陆千溪此生恐怕无憾，若是倾听古灯讲座，远比他修行来着易。
“不对……不能这般想，若是如我这般境界去倾听古灯讲座，恐怕在讲座之时，便会承受不住道音直接灰飞烟灭。”
陆千溪想着，连忙将这个念头抛之脑海之外。
刚刚那几个字，并不蕴含道音，也就是他还并非入了那一角窥探到古仙的讲座之中，不然就一个道音，他便无法承受得住。
“终究是虚妄的一角，若是能够真正的窥探，那么这阵法，可谓是天地的大手笔。”陆千溪略感可惜，却也感到庆幸，若是真的窥探到了，那么他恐怕就走不出这里了。
他朝着前方走了过去，却看见两旁的人盘坐着，发出云渺的仙气，栩栩如生，就如真的在他眼前一般，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绕过这些至尊主宰之中。
随着他的行走，周围的一切似乎在不断的变化着，陆千溪不知道在变化着何物，他只能感觉得到，周围的一切有所变化，可是看过去，却又似什么都没有变化。
缓步朝前，他眼尖的看脚了周围的一角，那树木本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可是在他缓步朝前之时，落叶不断的飘洒，而在他停步之时，那落叶便停在了空中。
这像是一个不会动的世界，只有陆千溪动了，这个世界方会继续动着。
“是时间。”陆千溪立刻领悟到了其中的蕴意。
这便是时间，他朝前，时间便会流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可是那树上已有不少落叶泛黄，先前看之时，还是绿荫葱葱，一步，似乎便是一个春秋。
一步又一步，岁月流转而变，陆千溪能够看到周围景象的变化，从枯木至繁盛，又从繁盛至枯木，不知道经过多少春秋，似乎经历了春秋，又至下一个岁月。
“不对……”陆千溪走着，却发现自己的容颜在不断的苍老着，身体浮现了一丝衰竭之力。
他自己也在变老！岁月也未曾放过他。
“这是古仙讲座之时，所发生的一切，也就是说，古仙讲座，起码讲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以他的修为，能够存活在世间也有几千年的岁月，不会如此快的衰老。
这究竟是真实还是虚无。
陆千溪有些迷惑了，他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衰老是真实的，周围发生的一切也是真实的，可是自己的内心却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虚妄的，自己还处于阵法之中。
想要退出去，却发现，他自己毫无退路可行。
“那我朝身后走呢？”陆千溪冒出一个想法，想着，他直接朝着身后而去。
越朝着身后而行，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那些衰老没有再浮现。
“也就是说，我若是想要看清这讲座，便要付出生命的衰老，那么这里究竟是虚妄还是真实？”陆千溪不明。
可是自己困在这里，也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蚀，那么不如一步步踏前。
想着，他不再犹豫，快步的朝着前方而去。
只见他快步踏前，身躯就不断的衰老着。
从青年，不断的长出了长发，白发丝丝至白发苍茫一片，眼前的一切似乎在不断的模糊着，那些视线就如年老的模样，难以看清，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生命力不断的消失，似乎就在下一刻，他就会化作一堆白骨，完全的消失在天地间。
以他现在的生命力，虽然未细算过，可是也有几千年的岁月可活，却没有想到，青灯古仙一讲座，便讲了几千年的岁月。
甚至……更久。
陆千溪觉得自己似乎要走不下去了，可是脑海之中却有一股意识在告诉自己，一定要走完这一段路。
“走完吧……即使岁月蹉跎。”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花白的头发，布满皱纹的面容，背部不断的弯下去，甚至比自己之前更加弱小。
走一步，都感觉到气喘吁吁，似乎在下一步，自己就要彻底的死去。
“不！不能倒下。”他的意志在不断的告诉着他，这些意志，盘旋在脑海之中，告诉他不能退缩。
明明只要退缩一步，便能够回到最初的模样。
只是外界依旧会被困在这里，这不是陆千溪想要的结果，他若是想要离开这里，便只能不断的前行，直至最后一刻。
他明明在不断的超前，可是却还未走出练武场，甚至身旁的身影似乎都是一模一样，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年老，记忆不太好，还是自己一直未走。
眼前的阁楼不断的模糊，似在眼前，又似在很遥远的地方，这一切的一切，就如岁月悠悠，古刹树下，恍然一梦。
就连陆千溪自己，都有些迷糊了。
他是在朝前，还是在不断的退后。
不知道走了多久，心中那股力量让他一直坚持着，即使他的身体已经在不断的衰老，可是却还未真正的死去，而是一直朝着前方而行。
“嗡……”
似有钟声敲响，他看向远处，一道明亮的光芒，映照在了他的身上。
“唔……”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道光芒，似阳光明媚，倾盖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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