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
此刻,已经不仅仅是言姝一动不动了,连云娘和叶婺都愣住,心中不断地思索着这件事情的真想和自己的关系。
竹均忽然想到什么:“所以,一脉相的秘密,他们知道,所以言姑娘杀了陆婉,是为了把天香蛊取回去！？可是……一个蛊虫,能活这么久吗？”
景姣并未给出答案,只是对着言姝莫名一笑,这个笑,笑得言姝心里一颤。
芸娘如遭雷击:“那……难道……”
景姣笑了起来:“你已经想到了,是不是！？不错,没有人真的能生来就五感极强,聪颖过人,更何况还是一个从前碌碌无为,要靠着大家耍横来过活的孩子……孟澜,也被中了蛊虫,只是,她的这种蛊虫养成方式很特别,天下间再无二例,叶淳曾经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做宿生蛊。中下这种蛊虫的人,就像是得到了新生一样,也得到了新的天赋。可是……这种蛊虫很霸道,它要吃的不仅是新鲜的血液,更是供养者的娇妍,还有……它们的寿命。”
“孟澜的宿生蛊和昭容的天香蛊,都是在试炼中活下来的蛊虫,当初孟澜出人意料的潜入宫中,以为陶青坐拥渔人之利,与他同归于尽,殊不知,如果她突然死了,宿生蛊很可能就这样没了。中下蛊虫的人,不会就这样罢休,所以在确定了孟澜的身份之后,他们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拿到宿生蛊。”
“可惜,你们还是晚了一步。因为宿生蛊,被人偷走了……”
言姝:“是……被偷走了。偷走宿生蛊的人,就是昭容和叶淳。”
提到叶淳,芸娘和叶婺都清醒过来,叶婺:“为什么他们要偷走宿生蛊！？难道……难道这么多年来监视我们的人,就是为了得到宿生蛊！？”
“事情远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景姣接过他的话,“如果宿生蛊真的在叶淳那里留着,怕是早已经被天鹰卫的人找到带走,可是没有,我想,他们应该没有得到宿生蛊,因为宿生蛊……已经秘密中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孟澜在那个时候已经死了,所以那以后的事情,景姣也不知道了。很多事情,都还只是猜测。
言姝深吸一口气:“怎么不说了？”
景姣:“总是我在说,也没什么意思。”
言姝笑了笑:“我以为你只是想知道一些普通的事情,没想到,你竟然知道的这么透彻,好,时至今日,我不妨全都告诉你。据我们的调查,当日,昭容夫人的确是生了两个孩子,可是在处理了第一个孩子之后,还剩下一个,送出去的时候失败了,命悬一线。宿生蛊有一种续命的神奇功效,所以昭容夫人找到了叶淳,她知道叶淳的医术高明,一定有办法引出宿生蛊,并且保存宿生蛊,而她又是世上唯二被中过这种蛊虫的人,所以,他们两人成功地盗走了宿生蛊,将这道蛊虫,种在了另外一个孩子身上,这个孩子被送了出去,长大成人,成家立室,随着每一次的生养,蛊虫就会去到新的生命里。一直到……”言姝定定的看着景姣:“一直到你的身上。”
所有人都望向了景姣,竹均的唇瓣颤动:“阿澜……”
言姝脸色一白:“你叫她什么？”
景姣忽然笑了起来,她盯着言姝,眼神里有着奇妙的色彩:“你们只知道,宿生蛊能续命,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宿生蛊,还能储命？多年前,孟澜横死,尸身损伤,宿生蛊续命无法,便自动自发的变成了储命,它储存了孟澜所有的记忆,直到宿生蛊被取出来,放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体。只要这个身体横死而保持完整,宿生蛊就能为其续命,但是同时的,也会将记忆释放出来……这么多年,但凡这个承接了宿生蛊的人成亲生子,宿生蛊就会被转移,无法续命释放记忆。可是多不凑巧,景家的长女景姣,曾经有过一次意外……”
霎那间,整个船舱都寂静无声。
叶婺和芸娘全都呆愣住,言姝整个人险些站不住,只剩下竹均,原本宁静无波的眼神里,还多了几分了然。
原来是这样……原来……这才是真相。
“你……你是……”一声沉响,言姝竟然跌坐在了地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不可能的……你是……”
景姣笑了起来:“究竟是你的师傅与你说的不多,还是你不用功知道的太少？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用江澜这个名字,又为什么会易容成那个样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孟澜的本名,就叫做江澜！？”
芸娘:“可是……这一切都说不通……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难道……是想让我们想办法保存蛊虫？可是……师傅并没有交给我们这些……”
叶婺的眼神有些低沉:“阿芸,你是不是忘了,还有食杀谱……”
是啊……还有食杀谱。
或许整件事情的另一个意外,就是食杀谱的出现……
到了这一刻,景姣终于沉默了。她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脸色灰败的不亚于言姝。忽然间,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景姣往他的方向一看,就看到了竹均淡淡的笑容。
这个笑容仿佛是在告诉她,他还陪在身边。
竹均:“我想,我可能猜到了。只是我猜的对不对,要让言姝姑娘来给一个决断了。”
竹均开始了他的猜测:“其实,说孟澜是靠着宿生蛊有了这样的本领,并不完整,宿生蛊可以中在很多人的身上,但是我想,能写出食杀谱,未必就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事情。食杀谱的出现,甚至是超越了宿生蛊本身的意义。因为它可以让任何一个得到的人如有神助。如果我没有记错,就我们所知道的,关于孟澜和沈筠游历过的地方,见到过的人,包括种植粽叶的园林,梧州那个老叟,途中接触过的叶淳大夫,甚至是……程家人……而这些人,都死了……”
叶婺和芸娘对视一眼,有什么东西仿佛要从脑子里面冲出来,可是还差一点,还差一点才能彻底的弄清楚……
竹均的语气变得低沉:“追根溯源,或许,孟澜从一开始就是被沈筠所选中的人,为的,就是培养一个器皿,养着蛊虫,作为操控权力的傀儡,昭容是这样,可是她爱上了肃王殿下,孟澜也是这样,可她并不是一个容易操控的人,甚至超出控制,写出了食杀谱这个东西。所以到了最后,她们两个人都不算是合格的继承人……到了最后,食杀谱的价值甚至超越了蛊虫本身,所以他们的重点,放在了得到食杀谱上头。可是……食杀谱这个东西到底能不能成真,到底管不管用,一定要有人试验。或许……在游历的过程中……”
竹均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来,担心的看了一眼景姣。
然而,景姣比他想的更加坚强,更加冷静。纵然她的脸色并不好看,可是并没有大的情绪波动。
下一刻,她挣开了被竹均握着的手,走到言姝的面前蹲下,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她:“到了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在骗你,是在用计吗？”
言姝的眼睛红了,她一把握住她的手,声音都在颤抖:“你……你真的是……是、孟……”
景姣眼神一动,伸出手来将言姝抱进了怀里,言姝仿佛在那一刻崩溃了,竟然在景姣的怀里哭了起来:“你真的是孟大人……你真的是……”
“阿言……”似乎是听到了里面的哭声,沉绪冲了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景姣轻轻抱着言姝,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你可曾怀疑我说过的话？”
言姝死死的抓着景姣的衣袖,“我的曾祖母,名唤巧言。我们从出生就被养在深宫里……可是……”言姝忽然笑了起来:“孟大人,我知道你,阿言知道你！阿言知道你受了很多的委屈,也知道你是冤枉的,没有想到宿生蛊竟然这么厉害,现在好了,孟大人你回来了,你可以重新回到御膳房……”
“言姝,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明白？”
“不明白的是你！”言姝打断了景姣的话:“不错……我的确是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肃王殿下的后人,与你……竟成了一个姐妹。可是孟大人,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能像那些愚昧的世人一样误会沈大人！”
她从怀中挣脱,紧紧地盯着景姣:“我的的确确是到了今日才晓得自己的身份,但是如果让我重来一世,我依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孟大人,你明白的,你一定明白的……你跟着沈大人那么多年……你一定明白的……”
景姣轻轻地抚上她的脸,笑得温柔:“你说的不错,我一直是知道的。”
可能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当年才有了那样的决绝吧……
电光火石间,景姣忽然推开了言姝,将自己一直拉拢的外袍扯开,看到那外袍,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竟然是……炸药……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那还是由我而终吧……
寂静无声的夜里,湖面上猛地发出一声巨响,还留在竹筏上的乔琦灵和程青豫全都愣住了。乔琦灵的眼泪一下子出来了:“怎么回事啊！不、不是让我们放火药威胁他们吗？不、不是只是吓唬他们……”
程青豫当即道:“划过去！快！”
乔琦灵手忙脚乱的滑动竹筏,可是茫茫湖面之上,精致的画舫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唯有火光还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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