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南线失败的阻击战让郑军徒增了万余人的伤亡,但是整体而言,战场的主动权仍然掌握在郑军手中。
郑帝国这个庞大的帝国虽然面临着4处的叛乱,但是可调动的军队数量,仍然要超过凉国,凉主张明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因而他并不想继续再这么耗下去,他已经不可能再取得之前那样的机会攻取天京了,他现在更像早点回国,处理西北和西南的事物。
于是乎,面对刘武的大军,张明并没有死守望昌城,而是再刘武的大军到达之前,就先1步率军撤出了望昌城,向西撤退。
为了能够进1步增强对抗张明的兵力,刘武将军也暂时没有追究南线军作战不力的罪责,而是让薛峰继续代管都督职位,并率军1同追击张明。似乎并没有任何1个知情人士泄露薛平怒杀秦冲的消息,毕竟在场秦冲的亲卫也都被薛峰杀害或收押,自然不会有人替秦冲打抱不平了。
西征的大军继续前进,不过这次他们开始遭遇凉军正面的抵抗了,在撤出望昌之后,凉军就彻底摆脱了被合围的风险,现在在望昌外围重新布阵,试图阻挡郑军继续西进。
而大将军刘武也认识到了凉军的厉害,所以也不敢再想之前那样冒然出兵,只是拖着大军从凉军手下夺取了几个村落,始终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事。
凉王张明眼见刘武不愿意和自己继续开战,便派出了使者议和,1番商榷过后,刘武虽然不甘心,可是仍旧同意了凉国的建议,将望昌以西地区划归凉国,两国交好,不修兵戈。
刘武的举动自然引起了众多将领的不满,不过对刘武来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如今西南代国复叛,塞外之地不归王命,整个东部乱成了1锅粥,虽然多数军阀并没有在名义上脱离郑国,可是事实上郑国已经无力管辖东部,至于南方此起彼伏、犬牙交错的义军,刘武更是深感回天乏术。
考虑到如果将重心放在西部和凉军厮杀,很可能会坐视这些幼小势力的成长,所以刘武向圣上谏言,应该先东后西,在平定东方叛军后,再图谋西方之事。
而刘武也宣布自己西征大胜,虽然事实上郑国连丢数城,但是刘武更强调郑军打破凉军,几次围困张明,逼迫凉国求和几件事情,也就顺理成章的将此视之为自己的功绩。
而圣上也深感大将军刘武的功绩,加刘武为魏王,协管朝政。
如此1来,魏王刘武先东后西的战略也就成了郑国整体军事的国策,没有人再能提出质疑。而作战不力,放跑凉主张明的王信等人也迎来了自己的秋后算账。
首先是薛峰的职位被罢免,由刘武的侄子刘环担任京南州牧,代掌军事。薛平和王信等相关的将领也或多或少的被贬官。不过由于王氏族人在朝中的努力,王信到并不像薛平那样被调到远处的边关做守将,而是回到了老家下川,继续做自己的骑督。
随着刘环的到来,京南地区的官场也迎来了1次大换血,这次换血可是引来了1片不满,不过薛氏、王氏、赵氏等世家尚且都没敢有动静,那些寒门官吏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听从调配了。
对王信来说,比较好的1件事就是把自己刚认识的严青调动到了下川做太守,王信之前就觉得严青此人清正廉洁,如果能够管理下川,那1定能将下川治理的井井有条。
如今严青真的来到了下川,王信自然是早早就准备了酒宴,想要为严青接风洗尘。奈何准备好后,王信又觉得准备的太过铺张,不符合严青节俭的性格,便有寻思要不然重做1份。
妻子赵夫人听下人说起王信的想法,1时间也是气不打1处来,随手找了根棍便朝着王信这边过来,1边走还1边叫骂着。自知妻子生气的王信也不敢多招惹,只是吩咐手下人重做1份,便急匆匆的出了门,迎接今日上任的太守严青。
待赵夫人到了厨房,看见正准备倒掉菜食的厨师,大喝1声说:“你们干什么呢,这都是王信那家伙让你们倒了的?”
“王大人说,这些菜太铺张了,不好,想让小的在做几道清淡的替换。”那人也只觉得委屈,生怕自己成了他俩夫妻吵架的牺牲品。
“不管他,”赵夫人见找不到王信,便将手中的棍子随手扔到1旁,“长本事了他,就这样,他要问起来了,就说是我说的。”
正此时,王信也在城门口接到了严青。
“严大人!”王信虽然当初和严青没太多的交际,但是到了自己的地盘,王信倒是也迅速的摆出了1副熟人的姿态,“没想到今日能在此相会啊。”
坐在马车里的严青听到了王信的声音,也赶忙从车内出来行礼,说:“下官不知王将军驾到,失礼了。”
“唉,说这些干什么,严大人来下川,你我相识,自应尽地主之谊。”王信说着下了马,走到了严青的车旁。
而严青也是1愣,他虽然知道下川是王氏的发源地,可是他却从未想过,仅仅和自己有过几面之缘的王信尽然会对自己如此热情。
王信就这么自顾自的走着,看了看严青的两辆马车,不由感慨说:“严大人远道而来,难道就带了这两车的行李么?”
“1车是家眷,1车是下官平日翻阅的书籍。”严青诚实的回答说。
如此1来,王信更感觉自己的愧疚,本来想要效仿严青大人,裁退家中佣人的,可是最后翻来覆去,总是觉得每个地方都缺人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严大人如此,真是让人无地自容啊。”王信尴尬的挠了挠头,也幸亏自己想要效仿严大人的事情只有自己的妻子知道,不然可就太丢人了。
不过王信的这点秘密,很快就在饭局上被自己的妻子亲自捅破。
“我夫君啊,当时在9明就说,要效仿严大人,精简家用,”赵夫人坐在饭桌上,从容地对严青夫妇说,“最后啊,回来算了几天的糊涂账,怎么也算不明白,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也就不再提这事了。”
王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了半天劲,才将严青劝到自家餐桌上吃饭,刚吃没两口,便遇到了妻子揭自己的短。
“哈哈哈,”王信无奈的笑了笑,想要试图用笑掩饰自己的尬尴,“严大人以后也别那么客气,咱们以后在官场就是同僚,私下呢,就是朋友,严大哥稍长我几岁,我敬严大人1杯。”
王信说着1饮而尽,而严青则颇有几分难堪。
“王将军……”严青刚准备开口,便看到了王信的神色,赶忙改口说,“王兄弟,今下午大哥还想要去看看下川城的文书,这酒今日就先不喝了,改日,改日大哥1定登门赔罪。”
“没事没事,你别管他,”赵夫人捂着嘴笑了笑,“他就是被我说的没话说了,在这里找话呢,赶紧给孩子夹菜。”
严青会来到王信这里,便是因为王信是以家宴的名义邀请的,于是严青才在不谈公务的前提下,带着妻子和孩子前来。
“今天的菜挺丰盛的,诚儿多吃点。”严青的妻子如此对自己的儿子严诚说。
“嗯,严大人,您觉得今天的菜怎么样啊?”赵夫人突然想起了今天让自己生气的事情,便趁着这个话重提起来这事。
“我觉得,”严青1时语塞,也不知应如何评价,“的确味道不错。”
“可是有人啊,就觉得这菜太丰盛了,非要说不好。”赵夫人也不管王信的阻拦,自顾自的说着。
而严青听完,也觉得这菜如果放平时,确实就他们5个人来吃,确实有些太过丰盛,说:“确实有些太丰盛了,削减1半,感觉便刚好了。”
“正常人自然会觉得做的够了就行了,”赵夫人说着笑了起来,全无大家闺秀的气质,讥讽的说,“但是咱们王将军可真是不同凡响,不知道那个兵书上面看的,为了不铺张浪费,就把这些菜全给倒了,然后想再重做几盘家常的小菜。”
“哈哈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也是童言无忌,完全没听出来这是在讽刺王信,严诚被赵夫人逗的笑着说。
“好好吃饭。”严青的妻子赶紧让严诚闭嘴,好好吃饭。
“是吧。”赵夫人说着还不忘推1推王信。而王信则颇有几分不悦,毕竟就这么在严青面前丢人,总感觉好像以后都直不起腰板了。
“嗯,王兄弟是想要,也过得简单1点么,”严青似乎看出了王信的不悦,便也不在打趣,“其实只要把每天都当作平常的1天,简简单单的多也就可以了,刻意的想要去营造1种外表只会让自己也不舒服,1个人真正的节俭,应该是日常生活之中的,王大人想必平时也是很节俭的人,只是这次太急于表现,所以才出此下策的吧。”
“还是严兄懂我。”王信也赶忙趁着这个台阶走了下来。
闲聊中,赵夫人突然发现严青的妻子似乎也出于赵家,虽然是旁支远亲,但是细细算来也能攀上亲戚。
“如此算来,”赵夫人掐着手指头算了算,“我应该算是您的晚辈,真的是,我夫君还这么大哥长大哥短的。”
这么1算,倒让王信又不舒服起来,虽然自己并不在乎这些辈分的高低,可是莫名其妙的从兄弟降了1级,王信自然也是不悦,所以后来也就不在提这事情,而严青也不在乎这些,时常仍是称兄道弟的。
而在下川的内政上,严青作为太守,1如既往的采取着自己原先较保守的治理方式,基本上不改变原有的格局,只是维持原有格局继续运营,如此虽然下川城没有迎来飞速的发展,但是整体而言却也是稳步向上的。
王信也趁着这个时间,让周孟同等人帮着训练新兵,补充之前几次战役中损失的人马。
只是不知为何,接下来郑军在东部地区爆发的几次战役,也都没有调动王信等人去支援,对此王信的叔叔们便又着急起来,几次3番的过来找王信,阐明利弊,让王信主动请缨,率军到东部破敌。
不过王信总是以部队缺乏训练为由拒绝了叔叔们的建议,事实上王信在呈送州牧的书信里也确实这么说的。王信也是在获得批准在下川地区充实军备的命令后,才开始了步骑两军的训练。
对于王信的状态,王信的叔叔,也就是之前拿棍棒抽打王信的王岩倒是深感不安,他这次再次登门拜会,不用多说,王信便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贤侄啊,”王岩进来也不寒暄,开门见山的说到,“你可知你父亲在的时候,京南的军政大权掌握在谁手里?”
“自然是父亲。”王信虽然知道叔叔的意思,可是他也总要有些回应。
“那现在呢?”王岩又逼问说。
“刘州牧大人统管军政。”王信答道。
“你知道你如此让家里上上下下的人们多寒心么?”王岩的语气也激昂起来,“现在你看起来能管下川地区军事,充其量也就5千人不到,连当年玄甲铁骑的人数都不到,你何颜面对列祖列宗啊?倘若那日京南起了战事,你就这5千人,又如何捍卫我王氏家族?”
“叔叔教训的是。”王信在家中想来只有赔笑的份,妻子、叔叔甚至就连自己的门客卞思都能过来教训自己两下。
“哼,”王岩喝了口茶,开始命令王信说,“现在京南的管理体系还很混乱,几次调整调的什么都不是,我看你最近多去刘环那小子面前表示表示,把京南东部的兵权要过来,如此也有理由继续扩军,充实羽翼。”
“我就是个骑督,要那么多兵干嘛,管也管不过来。”王信自是知道王岩的意思,只是王信觉得如此行事,多少和自己忠君报国的初衷相违背。
“你……”王岩说就有气了起来,从地上拿起来早就准备好的棍子,照着王信便又是劈头盖脸的1顿揍,1边打还1边骂说,“你个不肖子孙!真以为王氏无人了?要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谁会让你管着玄甲铁骑。”
这之后,王岩便开始关照王家其它的后生,只不过由于其它后生的确没有王信这样拿得出手的功绩,最终也没能把京南东部的兵权给要到手里。
王信每日也不把王岩交代的事情当事情,只是每日照常练兵,农忙时再带着军队帮着务农。由于王信的支持,严青在下川地区的政务十分便利。想要兴办教育,招募先生,王信主动把家中空闲的房子租赁出去,意图开垦农田,王信也自掏腰包,帮助开垦……
有了王信撑腰,很多地头蛇也都不敢轻举妄动,况且严青也不会主动去招惹那些地头蛇,如此严青也就和这些地方势力形成了微妙的平衡。而百姓们也只感觉在严青大人的治理下,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严青勤政爱民的名声也就从9明传到整个京南。
而有了这些交际,王信和严青的交情也深厚了起来,可以说在整个京南,下川地区是唯1没有地方和官府矛盾的。
“子诺啊,”某次,严青和王信1同出游时说到,“世人都称颂我严某勤政,实际上,如果没有您王氏的帮助,严某在着下川,也是寸步难行啊。”
“哈哈哈,严大人能来到我们下川,是我们下川的福气啊,”王信也如此感慨说,“我们这些人,自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支持严大人。”
“可惜啊,王将军高义,世人却无1人称颂。”
“说这些干什么,”提到这些,王信也有些许伤感,虽然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在乎这些虚名,可是眼看功名全让严青领了,自己也确实时有妒忌,“你我同心为民,这不就行了,总比官官相护,勾结在1起好吧。”
“王将军大义啊!”严青说着,再次向王信行礼,“的确啊,百姓安居乐业,便是我等最大的希冀,是严某狭隘了,今日,是王将军给严某上了1课。”
见严青如此,王信像是1个孩子1样笑了笑,看起来自己平日的所作所为,也还是有些用处的。
就在下川1片欣欣向荣之时,王信又迎来了新的喜讯,这么多年来,赵夫人终于有了身孕,王信也终于要荣升父亲了。
知道了这个消息,王信的1众好友都过来庆贺,1直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叔叔王岩也少见的没有数落他,就连薛平也特地回来祝贺。
1时间,王信感觉自己好像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所有人都这么开心的就挺好,就像是严青常说的,只要每个人都能开心的,幸福的过完自己的1生,不就是我们所追求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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