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急匆匆的赶往了卫府城,会议是由京南州牧兼代都督薛峰主持的,薛峰作为薛氏的老人,可谓是德高望重。
虽然说在资历上可以和王崇相提并论,但是王信的父亲王崇却很是瞧不上薛峰。王崇总觉得薛峰其人无1技之长,内不能安天下、顺万民;外不能制敌寇、克逆贼,徒长年纪,不增本领。
不过在几个月的相处中,王信却并不这么认为,虽然他也不觉得薛峰是什么超世之才,但是就京南地区的管理来说,薛峰倒是没什么毛病可以挑剔的。
薛峰拿出了战报,1字1句的按照上面所说的复述了战败的经过。这封战报的描写可以说是极有文采了,将1次好不光彩的大败说的有模有样,好像并没有太大损失1样,反倒是凉军损兵折将,艰难挺进。
不过抛开其中华丽的修饰,基本的情况和卞思所猜测的差不了多少。刘武顶不住巨大的压力,率军出征,和凉军进行了1场大规模会战,而后中了凉军的埋伏,最后溃败。
在简单交代完事情原委后,薛峰便开始了防线的布置工作,这次战败比起之前贺原战败还要危险,因为现在京南地区也已经暴露在了凉军的兵锋之下,如果凉军南下攻取京南,则能合围天京,故而要提早布置防御。
“王子诺!”薛峰在布置完1众人等的任务后,对王信说,“你部现在有多少人马。”
“重骑兵3千,轻步兵两千,共5千人!”王信利落地回应道。
薛峰迟疑了片刻,没有继续追问,但是王信已经看出了薛峰的疑问。
“这几个月来,我部重整玄甲铁骑,将之前未参战的两千玄甲铁骑和撤退回来的5百铁骑重整,并加紧了预备人马的训练,而后也在都督大人的命令下,整顿守军。”
如此1来,薛峰心中倒是有了数,之前确实和各城的将军讨论过充实军备的事务,不过唯有王信处理的如此面面俱到,算是完成了之前的任务。
“做的不错。”薛峰肯定道。
“应该做的。”王信也并不觉得自己做了多大的功绩,他每日也只是如此,做了些寻常的事务。
“你带领本部人马,驻守9明吧,9明是京南的前哨站,如果敌人有动静,需要你这样敏锐的将军做出反应。”
“领命!”
如此1番,王信便带上了妻子、卞思和部队来到了9明城,协同9明太守1同加强军备。
卞思也趁着此次战役,以随军参谋的身份正式加入了郑军,也算是正儿8经的开始介入战事。
接下来的十几日可并不太平,且不说凉军东征搞出来的动静,但是西北、东北、东南方向此起彼伏的叛乱都让人感觉不消停。
王信每日都会和将士们讨论,如有机会,1定要率军平叛,将这群叛贼剿灭,不过卞思和周孟同则都劝王信多关心关心眼前的事情。
尤其是周孟同,他常常会怀疑那日在阵前临危不乱的王信和如今整日胡话的王信,到底是不是同1个人。
又几日过去,新的战报传来,这1次凉军似乎确有攻略天京的想法,兵分两路,1路由北直攻天京,1路由南侵略京南。
王信和9明的太守严青自然是第1时间就得知了敌人的消息,王信也罕见的带着人来到了太守府,和严青讨论作战事宜。
王信向来是不喜欢掺乎严青的事情的,1来是他和严青并不熟,没什么深入的交集,2来他总觉得严青也不喜欢他来负责军事以外的事情,而且如此亲密颇有结党营私之嫌,故而也就不常来。
“严大人,”王信看严青似乎也已经恭候多时,所以也不在客套,“让您久等了。”
严青其人差不多已经快4十岁了,在京南地区素有名望,王信之前也听说过严青这人几次,如今看来,严青无论是仪表还是穿着都很1般,远不如传闻所说那般有名士风采。
“王大人啊,您可算来了,这来了几日也不见您影子,下官可是担惊受怕的啊。”严青的态度和王信所想的似乎截然不同,好像严青倒是挺想早点见见自己的。
“我这不是来了么!”王信说着笑了起来,唯独弄得严青有点哭笑不得不知道如何开口,“听闻战报已经送达府上,故而前来商讨御敌之策。”
“这可是太好了!”严青正愁着如何应对,这会王信便来了,颇有雪中送炭的意味,“诸位里面请。”
走进太守府,里面的装饰到并不能算豪华,甚至用人的穿着也很是1般,这倒让王信颇有几分自愧不如。
王信心想,自己总以超凡脱俗,不与奸佞同流合污自命,可是每每到自己的吃穿用度上面,却又总是不舍得克扣,听闻佣人们说想要如何如何修缮,也总是大手1挥,如今倒是真不如9明的太守严青高风亮节。
进入议事厅,几人依次落座,王信和严青互相推让1番,最终仍由严青做主席。
“诸位将军,本官已经安排人组织坚壁清野,1方面在继续加强城防,1方面也开始收拢村中百姓进城,”严青开始向自己的手下以及王信的部队将领汇报自己已经安排的工作,“如此1来,应该能在凉军到来前,破坏他们从村庄获得补给的计划,同时依托城防,也能够抵挡凉军的入侵。”
“嗯,”王信沉思片刻,“我们那边还没有收到关于敌军的情报,还劳烦大人您给我们说1下,您所了解的情况。”
“哎呀,”严明拍了拍自己脑袋,“这么重要的事竟然忘了说。”
说着,严青赶忙让下人将文书呈送至王信处,由王信亲自查看。
王信仔细翻阅文书,边看边念着说:“统帅楚潇,骑兵5千余,步兵两万余……”
虽说侦察的情报并不是百分百准确,但是通过这些情报,基本也可以确定,楚潇所率兵马,大概在3万左右。
“3万人。”王信合上文书,眨了眨眼睛,思索着。
“3万人并不算多,我以修书州牧大人,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待援军赶来,敌兵必然遁逃。”严青说话很有精神,倒不像是个文官,更像是个武官。
“3万人,3万人可打不下来京南,”王信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严大人,这边有没有天京方面的战报。”
“有!”严青回答说,“快快给王将军呈上来。”
站在王信身后的卞思从王信手中接过了关于楚潇军团的文书,而王信则开始阅览凉军主力的情报。
不1会,王信便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他看了看卞思,将文书递了过去,而卞思也回以肯定的表情,看来这次,两人确实想到1起了。
而1旁的严青则看的1头雾水,他看了看王信,又看了看卞思,两人就这么差不多有1刻钟都没说话,只是对着文书点头示意。
“王将军,”严青终究还是没耐下来性子,“有何高见啊。”
“严大人,既然已经做了坚壁清野,打持久战的准备,那么就先进行着吧。做2手准备总是好的,”王信回复说,“不过接下来,末将以为,我们还是应主动出击,在9明城外击溃楚潇军队。如此,天京之围也将解除。”
“王将军,这又是从何说起啊?”严青显然没跟上王信的脑回路,作为文官,严青未曾深入军事,故而也没明白王信的意思。
王信开始了自己对局面的分析,说:“贼兵主力,由北攻天京,最大的威胁就是侧翼的威胁,战前分兵是兵家大忌,贼将定然不会犯如此错误。
而贼将楚潇所率人马,自然是难以攻下京南地区的,其本质工作必然不是攻城略地,而是守卫贼军主力的南部防线,保证南方地区不会有援军从侧翼截断退路。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趁贼军没有在京南地区立足,在他们巩固防御优势前,集中部队,击溃凉军,如此,贼军主力担心后路被截断,必然也会撤兵遁逃,如此天京之围可解。”
1众将军听了王信的计谋无不拍案叫好,对他们来说,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且不说别的,单单是击败贼将薛潇,保卫京南的功绩,都够他们升官加爵了,如果真如王信所言,能够救天京之急,自然更是大功1件。
在场之人,好像除了严青每个人都神采奕奕,眼中闪烁着建功立业的光芒。王信自然也注意到了严青的神色,他看着严青,严青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严大人,请问您还有何高见?”周孟同突然发声问道,他看出了严青的尴尬,也知道王信必然不会因此怪罪自己,故而先声说道。
“只是,本官有1事不解。”严青如此说着,似乎还是不太好张口说自己的顾虑。
“严大人但说无妨。”王信回答说,对于严大人的意见,王信总是要考虑在内的。
“就是,之前两次大败,皆是与贼寇野战,如今我们主动放弃地利,和贼兵交战,如果再有所闪失,京南失守,则天京必然……”严青也不知如何说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参与军事是否得体。
“严大人所言有理,”王信看了看身后的周孟同回应说,“交战确实有更大的风险,不过如果我们避战不出,才是真正放弃了地利的优势,将主动权拱手让与对方。
况且,如果真有不测,我方军队邻居本土,定然能迅速收拢,结合大人之前坚壁清野的政策,相比也能组织起像样的防御。”
严青沉思片刻,虽然不觉得王信那里说的不妥当,可是还是忧心忡忡的,于是便回应说:“还是交给,州牧大人决定吧。”
就这么,会后严青又修书1封送于州牧薛峰那里,等待着薛峰做出决断。
而王信回住处后,则也开始了1系列的准备,并叫来了自己的妻子赵夫人。
“夫人,今日我去了严青大人府上,感觉咱们府上的布置还是太奢华了,得精简。”王信振振有词的说着,还将自己的规划写了下来,递给夫人。
“又抽什么风,这回你到不管你的军务了?”赵夫人打趣说。
“如今军务之事已经备好,上面不发话,咱也没1点办法啊。”王信说着失落起来,接着或许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便又重新开始了规划如何精简府上的开支。
“你可算了吧,”赵夫人打趣说,“前两天我在街上碰到1个摆摊算卦的,我把你的生辰8字给他说了说。人家就给我说,你啊,前半辈子就是想得多做得少,天天想些根本弄不了的事情,所以最后年纪大了啊,反倒是会后悔。”
“胡说8道,”王信听罢也放下了手中的笔,“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无论做什么,从来没有后悔1说,当机立断。”
“你就嘴硬吧,”赵夫人捂着嘴笑着说,“前段时间你还说,就那么平平淡淡的也挺好,后来就又想着建功立业,什么都想要,最后啥也要不了。”
“谁不是这样,世人难道不都是想要面面兼具,最后面面不得么,”王信为自己辩解着说,“那老道在哪里,明天我去看看。”
王信就这么从妻子那里打听到了那算卦的摆摊的地方,第2天1早,王信吃过早饭便朝那方向去了。
王信转了许久,终于算是找到了1个算命的摊位,不过看起来并没什么人光顾,摊位也很是破败,让王信提不起来什么兴趣。
“先生,”王信走到那算命先生旁边,“给我算1卦可好。”
“嗯,”那人上下打量着王信,“公子怎么称呼?”
“在下姓王,”王信说着坐了下来,正对着那人,“不知道您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嗯,公子看起来倒是1个想法挺多的人,不过内心倒是1直没拿定主意,所以1直犹犹豫豫的。”那道人看了看王信的样貌,如此说到。
“先生所言甚是,”王信听着和妻子大差不差的说辞,顺着他的话说,“那先生之计,该如何破解?”
“世事无常,万万千千难说难尽,您如果问我具体某事尚且好说,如若是具体某事,其中玄机尚可参破,可是人生之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就我现在心中所想。”王信提高了声调,质问那人说。
“嗯,”那人接着便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的说这些什么,摇头晃脑的掐指,“我想,这事情上面应该还有更大的人物要做决断,因而公子也不能独自决断吧。”
“所言甚是,”王信听这老道倒还说出了些名堂,突然有了兴趣,“那先生高见。”
“这事情,得找1个更大的人来处理,方能解决。”
“薛州牧大人,如今代理都督京南军事,可谓大人物。”
“于公子的事情来看,还不够大。”那人说着,脸上露出了诡谲的笑容。
“再往上?”王信听着也疑惑起来,再往上的人自然不是没有,可是在往上便要直达刘武将军和圣上那里……
“先生真乃高人啊!”王信忽然想明白了什么,站起身来,激动的握住了那算命先生的手,“如此1来,大事可成啊。”
“先生还不要高兴的太早,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具体怎么办,就看天意了。”
王信激动的结了帐,接着便再1次带人来到了太守府,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王信对太守严青谏言,认为此次军事调动重大,恐怕代都督也不能1人决断,所以申请直接修书上报天京。
严青自然觉得如此处理不合规矩,越级办事,可不是什么好事,而王信也猜测严青不敢妄下决断,因而早已经修书都督薛峰。1番权衡利弊下来,薛峰最后还真的听了王信的建议,将王信的计策上报给了刘武将军。
刘武将军则很快批准了王信的建议,如此,薛峰也就开始调兵前往9明前线,准备开辟新的战场。
后来几日,严青曾颇为不解的请教王信,为何会想到要直接上报天京。
王信则笑着说,是从1个算命的那里听到的,毕竟薛峰大人不明军事,可是又不想贻误战机,所以多数时候总要权衡许久,上报天京,也就成了不错的选择。
“那为何刘将军就会同意啊。”严青继续追问说。
“对于咱们来说,开辟新战场是个危险冒进的举动,远不如固守来的方便,可是对于,这可是挽救战局的机会啊。”王信也很坦率的告诉了严青,虽然他和严青的交往不多,但是王信觉得,严青倒是1个值得信任的人。
如此几日,王信本还想再去找那算命先生,仔细请教1番,但凉军显然没给他这个时间。凉将楚潇这时间已经率军杀到了京南地界,王信也率军出征,准备和薛峰大人的主力部队会合。
“放心,这次我1定会得胜而归。”王信亲吻自己的妻子,再1次在妻子的帮助下,换上了戎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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