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书记等了半天也没见裴所把石峰“请”出来,他救爹心切便冲了进来。
虽然此时楼道里的味道已经淡了许多,可是依旧熏得纪书记直翻白眼,喉结剧烈蠕动,他是强忍着不吐出来。
“石峰,快跟我出去啊,求你了！你那事好说,过后我帮你摆平了还不行？”裴所急眼了,焦急地小声哀求道。
“什么？大点声啊,哎呀,这人一上了年纪啊,耳朵也不好用了。”
石峰悠哉悠哉地挖着耳朵,假装没听清楚。
“上了年纪？你TM毛都没长齐还上了年纪？”裴所心里暗骂,恨不得掐死石峰。
裴所还想软硬兼施逼迫石峰就范,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纪书记阴沉着脸闯了进来,闵局紧随其后。
“裴庆,怎么回事？！”闵局厉声质问道。
“那个.......纪书记,闵局,这石峰死不改悔啊,就是见死不救,我正苦口婆心地做思想工作呢！”裴所慌忙解释道。
“你就是石峰？”纪书记脸色有些难看,打量着石峰问道。
“是。”石峰淡然说道。
“石峰,这是纪书记,你怎么说话呢？还不赶紧出去救人？！”闵局焦急地说道,一个劲朝石峰使眼色。
他这是善意的提醒,想打个圆场让双方都有个台阶下,虽然他知道石峰与裴所肯定有矛盾,可是眼下最紧要的是抢救书记他爹啊,他不希望石峰引起纪书记的不满。
“救人？我一个小小的实习生有什么资格？再给我扣上非法行医的大帽子？草民可承受不起呀！”石峰冷笑说道。
“这......”闵局一时语短,噎得说不出话来。
“石峰,只要你将功补过......”鞠所插嘴说道。
“补NM个头！老子有什么过错？是功是过全凭你们一张嘴？说老子治病救人犯法的是你们,现在死乞白赖求着老子救人的也是你们,我算是开眼了,某些人翻脸还真是比翻书快多了。”石峰指着鞠所的鼻子冷声说道。
“太猖狂了！你......”
鞠所被石峰当着领导的面羞辱,气得脸色铁青。
“纪书记！老爷子他......他......”
臧局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我爸他怎么了？”纪书记焦急地问道。
“没......没......快没气了！”臧局吭哧了半天才憋出话来。
“啊？！”纪书记惊呼一声,拔腿就往外跑。
“谁？谁快没气了？老爷子？”石峰疑惑地问道,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哎呀,你啊！是纪老爷子啊,就可怎么办啊？”
闵局埋怨地瞪了石峰一眼,摇摇头,仓皇跟了出去。
“是那老头啊,你们咋不早说呢？我还以为......”
石峰一听是纪老头快没气了,急忙往外冲。
“站住！你不是不出去么？”裴所厉声喊道,伸手想拉住石峰。
他心里盘算着:如果纪老爷子因为石峰磨蹭时间而贻误抢救时机,导致老头子嗝屁了,那纪书记还不把怒火发泄到石峰身上？不把石峰整死也得扒几层皮。
“滚！”
石峰一脚将裴所踹到一边去,夺门而出。
“MGB敢袭警？小兔崽子你作死！”
裴所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挣扎了半天从地上爬起来,也追了出来。
“先别动！”石峰见纪书记他们正要抬起老头子,急忙喊道。
“石峰你快啊！老爷子晕厥不醒,气息越来越微弱,我掐人中什么的也不管用啊！”黄副院长抬头看见了石峰,急忙喊道。
“脑出血,出血量不算多,喉咙里有异物卡住造成窒息。”石峰快速查看了纪老头一番说道。
此时老头子已是面色青紫,进气出气全无。
“什么？！脑出血？”
纪书记一个趔趄差点坐倒在地,幸亏闵局眼疾手快将其扶住。
“快送医院抢救啊！救护车呢？医院的人呢？现在到哪了？！”纪书记焦急地喊道。
“来不及了,快！把老爷子翻到我的腿上,面朝下。”石峰半跪着,拍着腿喊道。
如果纪老头仅是单纯的脑出血,那样的话还有时间送到医院抢救,可是老头子已经窒息有几分钟了,如果不立即抢救的话很可能会对脑组织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甚至在送医院的半路上就彻底嗝屁了。
臧局、闵局、黄副院长正忙活着打电话,而纪书记手足无措地望着石峰不知如何是好。
“愣着干啥？！你想让老头子死在半路上？”石峰呵斥道。
要不是石峰顾忌到纪老头脑出血,头部不能剧烈晃动,他早就把老头倒提起来了。
“喔。”
纪书记回过神来,匆忙上前帮忙翻动老头子。
“慢慢翻到我腿上,对,轻点,保持头部别晃动,闵局、黄院长别TM打电话了,过来搭把手,把老爷子的腿往上抬着点。”石峰喊道。
闵局、黄副院长急忙挂了电话,七手八脚地把纪老头翻到石峰腿上,按石峰的吩咐将老头的腿抬高,纪书记则在前面扶住老头的脑袋。
“扶住,头部不要晃动！”
石峰高喊一声,御气于手掌而后朝着纪老头的后背猛然拍了下去。
“哇......咳咳......”
一块糖块欢快地从纪老头的嘴里蹦了出来,纪老头一阵剧烈的咳嗽。
“哎呦,憋死老子了,头都快炸了......这是在哪？咦,老子怎么在飘着？上天了？”
纪老头大口喘着粗气,睁眼一看却发现自己面朝下“悬浮”着,慌忙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
“别动！”
石峰急忙止住纪老头,而后指挥众人将他慢慢翻转过来。
“爸！”
纪书记攥着老头的手喊道,眼里已满是泪水,刚才可把他吓得不轻。
“行了,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纪老头“嫌弃”地一把推开纪书记的手,而后扭头看向石峰,笑道:“石头啊,本想着来救你,到头来还是你救我。”
石峰挠挠脑袋,尴尬地说道:“这个......额,都怪我......怪我额那啥,我也不知道惊动了你老人家......”
“爸,你怎么跟个小孩似的,怎么还吃糖啊？你不是不爱吃甜东西么？”纪书记瞅着那颗糖有些埋怨地说道,就是这小玩意差点要了他爹的老命。
纪老头用力揉着脑袋,皱眉说道:“那会有点头晕,我以为低血糖,就买了几颗糖......”
“你那头晕不是低血糖,那是脑出血的征兆,吃糖是没有用的,”石峰说道,而后指了指纪老头脑门上的淤青,问:“刚才晕倒磕到地上了？”
“咳咳......撞门上了。”纪老头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都怪我......都怪我......”
鞠所瘫坐在地上左右开弓抽着自己耳光,一个劲地自责。
纪书记恶狠狠地瞪了鞠所一眼,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他也知道这事本就是阴差阳错的巧合,过多指责鞠所也已是于事无补,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埋怨的。
“当时吧......”
纪老头说起当时的情景。
当时纪老头急着往里面冲,而鞠所刚好推门,纪老头本想来个后撤步小跳躲避,以他的身手来说躲避这“突然袭击”并不是难事,可是就在他用力蹬地的刹那,脑袋忽然一阵眩晕而短暂失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门玻璃已经拍到脑门上了。
而那颗“调皮”的糖果趁机往纪老头嗓子眼里钻,一下子卡住了气管,这才造成了窒息,险些让纪老头一命呜呼。
“哎,这人呐不服老是不行的,想当年我......”纪老头叹息说道。
“行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您呐先别说话,我先给你处理一下。”石峰笑道,说着便取出了银针。
“你这是干什么？”纪书记高声问道。
“针灸啊！先把破损的脑血管止住血,然后颅内降压......”石峰解释说道。
“还是等医院的人来了再说吧。”
纪书记眉头微皱,他是不放心把老爷子交给石峰“折腾”。
“纪书记,急救车上未必配备齐全救治脑出血的药物,说不定得拉回医院后再降压、止血处理,拖延的时间越长则对脑组织造成的损伤越大,很可能会留有后遗症。”石峰沉声说道。
纪书记看向黄副院长,问:“你怎么看？”
“这个......额,这种情况一般是要拉回医院处理的......”黄副院长战战兢兢地说道,低下头不敢看纪书记的目光。
“哎呦,石头你跟他们叨叨什么呀,他们又不懂的,快给我扎针啊,TM的脑袋瓜子都快炸了,建国你往后站站,别妨碍石头给我扎针。”纪老头头胀欲裂难受的厉害,催促石峰说道,还推了纪书记一把,嫌他妨碍石峰。
“放心,很快就不这么难受了。”石峰笑道。
“石峰！你......”纪书记厉声喊道。
他刚才被老爷子逼迫着稍微后退了一小步,不自觉地回身看了一眼,等他再回过头来的时候,纪老爷子的脑袋上已经跟刺猬似的了--就这一转眼的工夫,石峰已经在纪老头脑袋上扎了十几针！
石峰抬头看了眼纪书记,点点头示意他放心,而后一边捻动针尾一边问纪老头:“感觉怎么样？”
“有点冰冰凉凉的感觉,咦？头没那么胀痛了,舒服多了......”纪老头舒了口气说道。
“忍住,接下来可能会痒痒难受一些,”石峰笑道,而后看向纪书记说:“书记,把老爷子的手摁住了,不要让他活动。”
“你想干什么？”
纪书记脸色有些阴沉,他不明白石峰让他“束缚”老爷子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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