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急死个人了,你说呀！”纪老头焦急地催促道。
“他......石峰他......”
黄副院长两手一个劲地比划,越催促他越是说不出话来。
“纪老,书记,是这么回事......”
臧局好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急忙上前简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还顺便强调自己也是来医院调研工作的,对私事绝口不提。
“哎,这就是差距啊,难怪人家能混到局长啊,愣是把私事说成调研工作,说得还有鼻子有眼的......”黄副院长心里不禁感慨。
“纪书记,现在事情还没落实清楚,还难以下结论,我已经给闵局那边通电话了,相信很快就有回信了。”臧局说道。
“落实什么落实？石峰怎么可能是非法行医？你们这些人呐,就是死搬教条不知道变通,石峰他就算没有证件,可是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啊,治病救人难道还有错不成？再说了,他现在本就是医院的实习生,不实习治病救人实习什么？”纪老头一听急眼了,面红耳赤地争辩道。
“这个......这个我也清楚,按说呢当然不能算是非法行医,不过......咱们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好妄下结论,那个......”臧局结结巴巴解释着。
“爸,你先别着急,我给闵局打个电话再问问。”纪建国安抚说道,说着便给闵局去了电话。
“占线？”
纪建国一连拨了两遍,可是闵局的电话一直占线。
“哎呦,你们在这慢慢打电话吧,我先过去看看。”
纪老头说完便拔腿就往外狂奔,一溜烟跑没影了。
“爸！”
纪建国匆忙追了出去,他是怕老爷子“不讲道理”跟派出所的人顶起牛来。
“还愣着干啥？走啊！”臧局焦急地喊道,摆摆手示意黄副院长赶紧跟上。
“雨涵,你先在这等着,要么你先回家也许,哎呀,你看着办吧......”臧局边跑边喊。
古川路派出所审讯室,魏大勇正难以抉择--石峰的口供笔录是给谁好呢？鞠所还是裴所？一正一副两位所长站在面前都伸着手要,魏大勇一时间又感到脑子不够用了。
裴所是想把笔录捏在自己手中,这样的话无论谁来给石峰说情他都有说辞推脱,石峰都自己“认罪”了,别人也不好明着指责他吧？
而鞠所是想弄明白笔录的内容,想知道裴所给石峰扣的什么帽子,以便于想辙解套。
“要不然你们两位所长大人猜拳？剪刀包袱锤,三局两胜,公平吧？”石峰坏笑说道,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石峰！今天谁也救不了你！哼,这可是你自己认罪的,想翻案？没那么容易！”裴所厉声呵斥道。
“咚咚......嘭嘭......”
远处楼道里传来一阵声响。
“什么动静？谁开枪？劫狱？不可能......”裴所心里狐疑道。
“你闪开！”
裴所一把将鞠所推到一边,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张望。
“小心生化武器！”石峰高喊道,说着便掏出口罩戴上。
“什么生化武器？！”
裴所与鞠所异口同声地问道,而后又不约而同地扯起衣领捂住口鼻。
“咯......咯......嘭......噗......吱......”
那声响越来越近了,裴所面色凝重,手不自觉地往腰间摸去,可惜配枪没带在身上。
“我......噗......可是告诉你们,咯......律师没来......嘭......我是不会说的。”
蘑菇头从楼道远处拐弯冒出头来,半天之后又冒出俩警察--捏着鼻子保持距离,一听到“爆炸”声就不由得哆嗦一下。
“谁？”裴所厉声问道,“咳咳......别过来！哎呦我的眼睛......”
一阵“清香”顺风蔓延过来,裴所差点被熏得背过气去,眼睛刺痛眼泪横飞。
“裴所,这就是那章春茗,哎呦我了个去的,就是个‘香大姐’,臭屁放了一路子了......”后面一警察捏着鼻子喊道。
“所长,关哪个审讯室？魏大勇呢？让他审吧,我头晕......”另一警察喊道。
“什么鬼？嗯......咳咳......”
鞠所不知道什么事,探出脑袋想看看究竟,被熏得头昏脑涨胸闷气短,急忙把头缩了回来。
“弄后院去,快啊！先让她放放气,快！”裴所喊道,摆摆手示意那俩警察赶紧把蘑菇头弄出去。
“章经纪,感觉如何啊？那事考虑的怎么样了？”石峰高声喊道。
他那会一听到那“惊天动地”的动静就猜到了蘑菇头,于是才“善意”地提醒两位所长提防生化武器。
“石峰你个......咚咚咚.......贱人......噗......”
蘑菇头一听到石峰的声音便发狂般地朝这边冲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所爆发出来的怒火驱动,再加上气体喷射的反作用力,使得蘑菇头如同开着架喷气式小飞机,那扑杀的速度简直就是雷霆万钧啊。
“别过来！否则控告你袭警！”裴所厉声呵斥道,慌忙躲回屋内,“咣”的一声房门。
“咣......咣......”
“石峰......咯......有种你出来！噗......老娘要跟你单挑！”
蘑菇头冲杀过来,怕打着铁门破口大骂。
“魏大勇！你TM熏傻了？把通风打开啊！哎呦我了个去的,反胃......”
鞠所胸脯剧烈起伏着,看样子是强忍着不吐出来,急忙吩咐魏大勇打开屋里的通风系统。
审讯室的房门是铁栅栏的,而且这边处于下风口,所以那蘑菇头释放的臭气一股脑灌了进来,使得屋内的能见度急剧降低。
“你俩躲那么远干嘛？快把她拉到后院去啊！快啊！”裴所咆哮喊道。
“裴所,下不去手啊！”
“就是,会有生命危险的,搞不好会因公殉职的......”
那俩警察已经领教过蘑菇头的厉害了,死活不肯上前。
“殉职NM个头！老子还没听说过被屁熏死的,”裴所跳着脚破口大骂,“这是命令！是组织对你们的考验！等年底评先进的时候,这就是重要依据......”
那俩警察被逼无奈,眼含热泪地冲上来把蘑菇头拖走了,那架势跟“英勇就义”也差不多少。
“咳咳......还有喘气的没？哎呦,这是进黄鼠狼窝了？鞠坤东,裴庆,出来！”
闵局火烧屁股似的赶了过来,却惊讶地发现所里办公室空无一人,于是便朝审讯室这边走来,可是没走几步便不敢再冒然上前了--那股刺鼻的味道使他闻而却步。
办公室的人都跑出去透气了,谁还傻不拉几地待在屋里闻味道？
“闵局？！”
鞠所跟裴所惊恐地喊叫一声,急忙冲出去迎接。那魏大勇也后脚跟了出去,这家伙这会也不傻了,溜得比兔子还快。
“哎！害人害己呐,咦？好像还有颗化解毒气的丹药,天灵灵地灵灵,千万对屁味有效啊！”石峰摇头苦笑。
审讯室就剩下石峰一人了,悲催地独自享受着“美味”,虽然他戴了两副口罩,可依旧抵御不住气味的侵袭。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那颗化解毒气的丹药貌似还算对症,呼吸顺畅了许多,嗯,似乎还有淡淡的清香味。
派出所门口,鞠所跟裴所正战战兢兢地承受着闵局的怒火。
“说！为什么不接电话？！手机手机打不通,座机座机没人接,你俩到底什么意思？我闵令明不配给你们打电话还是二位所长大人太忙了？”闵局怒吼道。
“闵局我手机不小心摔坏了,还没来得及......额,那座机可能是线路被老鼠咬了吧？回头我找人查查......”
裴所抢先解释道,掏出那破手机“展示”给闵局看。
手机是他那会故意摔坏的,他早就料到了闵局会追问不接电话的事情。
“你呢？手机也摔坏了？”闵局阴沉着脸看向鞠所。
“我今天休班......”鞠所小心翼翼说道。
“休班就不用接电话了？谁规定的？二十四小时开机这是铁的纪律,休班就可以对所里的事情不管不问了？休班？老子今天还休班呢......”闵局劈头盖脸呵斥道。
也难怪闵局这么上火,他难得休个班,正陪老婆逛街购物呢,突然接到惠若曦的电话说石峰被他的人给逮走了,他哪还有心情逛街？撇下老婆便匆忙驱车赶了过来。
鞠所想把手机掉鱼塘里的事解释一番,可是闵局压根就不给他插话的机会。
“说,是谁把石峰给抓来的？你？还是你？”闵局指着鞠所、裴所鼻子质问道,“当个所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吧？不折腾出点幺蛾子就不舒服是吧？不捅破天就难受是吧？这身皮穿够了是吧？！”
“闵局您先别动怒,是这么回事......”
裴所斟酌字眼将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他尽量描述的合情合理合法,当然不会承认是故意刁难石峰。
“非法行医？实习生在医院实习是非法行医？你脑子被驴踢了是不？有人举报？谁？！这么明显的下套坑害你也看不明白？是不是你吃了什么好处？！”闵局黑着脸冷声说道。
“这个......”裴所沉吟了一下,嘴硬说道:“既然有举报,那么派出所就必须查实情况,而且石峰他自己也承认了,询问笔录他也签字画押了。”
“签字画押了？他会承认？！”闵局疑惑地皱眉问道。
“大勇！把笔录拿过来！”
裴所回头招招手,示意魏大勇把询问笔录拿过来让闵局过目。
“小闵子,你是不是存心跟我兄弟过不去？！”
纪老头蹬着自行车狂奔了过来--两条腿蹬得跟风火轮似的,离着好几百米就扯着嗓子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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