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属医院美容科一楼大厅。
汪雨涵一手轻轻抚摸肚子,一手揽着臧局的胳膊,不时还小声跟臧局呢喃些什么,满脸幸福沉醉的样子。
“臧局好,汪......汪......主席好！”
黄副院长飞奔过去跟臧局与汪雨涵打招呼,他“汪汪”了半天才想起“个头最大”的头衔来称呼汪雨涵。
这也不能怪他,汪雨涵大大小小得七八个头衔,谁想的清楚？
“臧局您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这也没准备......您别......”
黄副院长一边满脸谄媚地说着,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臧局夫妇移步办公室。
“黄院长,我跟爱人今天前来是办点个人私事,不是什么视察、暗访,你也不用紧张,喔,那石峰呢？”臧局摆摆手说道。
“石峰......”
黄副院长脑袋“嗡”的一下,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今天这是得罪哪路神仙了？一个局长接一个局长找石峰......”黄副院长暗自叫苦不迭。
“黄院长,你不是把石峰从妇科调到美容科了么？他在哪？”汪雨涵急切地问道。
黄副院长急得汗如雨下,急忙搪塞说道:“汪主席,您看呐,那个......额,我们医院妇科有很多医术精湛的老专家,那个何梅前阵子还得过全国大奖呢,那些个疑难杂症什么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您要是有什么身体不适,我这就组织专家会诊......”
“你满口胡咧咧些什么呢？！”汪雨涵脸色阴沉了下来,厉声说道:“已经跟你说了,我俩来是找石峰办点私事,跟你们医院无关,跟那个什么何梅更是不沾边,怎么你听不明白？得,忙你的去吧,告诉我石峰在哪办公就行了。”
黄副院长擦了把汗,怯怯地说道:“石峰他......不在......”
“不在？去哪了？又被你调到哪去了？！”汪雨涵一听立马炸了毛,焦急地问道。
她从安济堂回家后便急不可耐地把“有喜了”的好消息告诉了臧局,把臧局激动地傻笑了一中午--他比汪雨涵大五岁,中年得子哪能不激动？
半天的等待无异于漫长的煎熬,这两口子在家实在是按耐不住了,便提前来了医院,想看看能不能早些拿到药,顺便也咨询点其它问题。
“石峰被派出所给......额,应该是被传去问话了,说什么非法行医......那个,我也刚知道......”黄副院长战战兢兢地说着。
汪雨涵一听立马炸毛了,怒吼道:“被派出所逮走了？！非法行医？说！是谁陷害石峰？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雨涵,别动怒别动怒,小心动了胎气......”臧局连忙安抚住汪雨涵,而后阴沉着脸看向黄副院长,问:“到底怎么回事？！”
黄副院长急忙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一再表明这事跟他没有关系。
“雨涵,要不然咱先回去？明天再来或者找个别的大夫看看,石峰那事还不知道......”臧局沉吟说道。
“不行！我就信石峰！臧超我可告诉你,万一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我今天就必须把药拿到手,你看着办吧！”
汪雨涵一把甩开臧局,立马开启泼妇模式逼迫臧局想辙。
“喂,老闵你忙啥呢？问你个事......”
臧局摇了摇头,掏出手机给闵局去了电话,汪雨涵现在可是处在非常时期,他哪敢招惹？
“还有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有工夫杵在这里？赶紧想办法把石峰保出来啊！还不快去？！”汪雨涵指着黄副院长的鼻子怒吼道。
“是是是,我这就去......”黄副院长连声应诺。
他正要跟臧局打个招呼离开,忽然一干巴老头朝他快步走来。
“小黄,石头怎么了？”那干巴老头急切问道。
黄副院长扭头打量了一下周围,也没看到有其他人,更别说第二个姓黄的了,心想:这哪来的疯老头子？
“小黄？小黄也是你叫的？！滚滚滚,一边疯疯癫癫去！院子里假山那边有的是石头,到那边找去......”黄副院长呵斥道。
他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呢,于是朝着干巴老头一顿狂批臭骂。
那干巴老头也不生气,凑上来打量着黄副院长,戏虐地说:“我不叫你小黄难道叫大黄？你那名字我记不住啊,这人呐一上了年纪脑子就不好用喽......”
“保安！保安过来！”黄副院长气急败坏地喊道,想招呼保安把老头撵出去。
“奥,你正往那赶呢,好,这事吧......啊？先不说了,有急事！挂了！”
臧局正跟闵局通着电话,不经意间抬头撇见了老头子,而且黄副院长正招呼保安,吓得他冷汗直冒,急忙挂了电话。
“纪......纪老,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奥,是来检查我们的工作到不到位？您放心......”
臧局满脸堆笑地冲上前去,暗中还一个劲地朝黄副院长比划手势--大拇指挑了两下。
“什么意思？大拇指......老大？”
黄副院长心里纳闷不已,不过他能混上副院长之位肯定不傻,局长都“低头哈腰”那般谦恭了,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干巴老头肯定大有来头。
他连忙摆摆手,示意保安退回去。
“你是那个......额,叫啥来着？”
老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臧局的名字。
“小臧,卫生局的小臧。”臧局连忙自我介绍,而后指着黄副院长解释说道:“纪老啊,他有眼不识泰山,您呐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今天前来为的就是狠抓医院的服务......我敢立下军令状,以后这种不尊敬老人不......额,的现象绝不会出现,发现一处处理一处......”
臧局声情并茂地说着,什么表态啊什么深刻反省啊,巴拉巴拉一口气说了一大通。
“小臧啊,喂喂,你先打住,至于你怎么抓服务什么的去找纪书记回报去吧。”
纪老头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将臧局的话语打断,而后指了指身后。
“纪书记他......”臧局惊恐地问道。
“爸,怎么一转眼你就溜没影了？咦,臧局也在,黄院长你哆嗦什么？身体不舒服？”
说曹操曹操到,天海市委书记纪建国走了过来--身着便装,独自一人并无秘书跟随。
纪建国是来附属医院暗访,想了解一下医疗系统的真实情况,却阴差阳错地碰到了老爷子在妇科“晃悠”。
“老爷子来妇科干嘛？难道......不会吧？”
纪建国当时楞了半天没回过神来,纠结是装作没看见还是上前问个清楚,可就在这时老头子忽然拔腿就跑,纪建国急忙“穷追不舍”暗中跟上。
“纪......纪书记......”
黄副院长想上前迎接,却悲催地发现挪不动腿了--两腿哆哆嗦嗦的,根本不听使唤。
“我来找石头,你跟着我干什么？”纪老头瞪了纪书记一眼,不满地说道。
“爸,你怎么知道我跟着你？”纪书记笑着问道。
纪老头没好气地说道:“哼！老子当过多年的侦察兵,你在妇科瞅了我半天,你以为我就没发现？”
“那你跑啥啊？”纪书记问道,他心里还在纠结老爷子问啥到妇科去。
“跑啥？我兄弟都让警察给逮去了,我能不着急？！”纪老头焦急地说道。
纪老头到妇科去找石峰,正听到护士们八卦石峰被抓的事情,于是他急忙跑来美容科问问情况,没曾想却被儿子误会了。
“兄弟？我叔叔？”纪建国满头雾水地问道,他家三代单传哪来的叔叔？难道表叔？
“不会是......石峰吧？”臧局心想道,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石头......石峰......纪书记的叔叔......完了完了......”
黄副院长心里叫苦不迭,面如死灰地傻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哎呀,怎么跟你说呢,是我兄弟却不是你叔叔,跟你没多大关系。”纪老头不耐烦地说道。
“爸,你兄弟不就是我叔叔么？难道是我二大爷？”
纪建国越听越迷糊,有点蒙圈了,他忽然想起老家好像有那么个八竿子才能打着的二大爷。
“哎呀,二大爷？二你个头啊！你怎么这么笨啊！那个石头,喔,就是这医院的一实习生,叫石峰,他呢是我即将拜把子的兄弟,你跟他各论各的,跟什么叔叔大爷的不沾边,懂了没？”纪老头解释说道。
“......”
纪建国满脸黑线,哭笑不得。
“爸,你这不是瞎胡闹嘛,我还以为......哎,行了,你快回家去吧,要不然我给警卫他们打电话了。”纪建国皱眉说道,掏出手机吓唬老头子。
“别！老子好不容易才甩掉那帮小兔崽子,等石头这事处理完了我就回去,”纪老头急忙喊道,他见纪建国正在拨号码,于是阴沉着脸威胁说道:“你想造反是不是？你敢给警卫打电话我就揍你！老子还治不了你了？”
纪老头撸起袖子就要动手,吓得纪建国连忙收起手机--他小时候没少挨纪老头的胖揍,到现在依然有心里阴影。
“那个石头......就是那个石峰,到底怎么回事？”纪建国问道。
老爷子的脾气他摸得很清楚,一旦认准的事情就是九牛二虎也拉不回头,没办法,他也只能先帮老爷子落实情况石峰的问题,至于那乱七八糟的关系问题事后再说。
“石峰......他......”
黄副院长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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