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鞠所你好自为之吧,先不说了,领导来电话了。”黄副院长说着便挂了电话。
他与鞠所一个小区,老交情了,所以说话的时候随意一点。不过他已经点得很明白了,心想那鞠所应该有点“觉悟”,不会分不清轻重缓急,所以就先把石峰这事给扔下了。
他不扔下这事也不行啊,市卫生局臧局的电话他敢怠慢?
“臧局您好,您有什么指示?刚才是朋友的电话多说了几句,您别见怪......”黄副院长连忙接起电话,态度谦恭地说着。
“你们院那个石峰不在妇科了?我怎么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说是调到美容科了?美容科是不是新建的那栋大楼?”电话那头臧局开门见山问道。
“臧局,您来视察怎么不打个招呼啊?我这也没准备接待......您现在在哪?还在妇科?已经往美容科这边走了?您稍等,我这就过去,马上......”
黄副院长一听臧局已经来附属医院了,而且还溜达了半天了,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拔腿就往外跑。
顶头上司来视察,而且已经逛游了半天了,他居然没得到一点消息,心里不禁大骂:一窝废物,没有个机灵点了,局长大人也不认识?好歹给我通个风报个信啊!
“黄院长,我想今天就出院。”尚可喊道。
“出出出......”
黄副院长没过脑子便随口应着,急匆匆奔向楼下去了。
“不对啊?出院?出什么院?TMD明天还得召开记者招待会呢,哎呦,出好呢还是不出好呢?麻蛋,先不管了......”
黄副院长都跑下一层楼了,这才回过味来,想转身回去跟尚可沟通一下,可是局长大人还在下面等着呢,于是一咬牙继续往下狂奔。
“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局长来了,我忙不开。”
黄副院长跑到半路上,电话又响了,是服务台打来的电话,他那还顾得上这些?抄起手机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那头都没来得及说什么事。
“响响响,响TMB啊,催命?”
服务台不死心地又打来了电话,气得黄副院长破口大骂,接都没接便直接摁死了电话。
古川路派出所,裴副所长的电话铃声也是此起彼伏。
“张部长?奥奥,您好您好,您有什么吩咐?不会是又搞什么治安宣传月吧,这才刚搞过去没俩月,石峰?什么石峰?我不知道啊,我在外面呢,臧局刚交给我们所一大案,正突击呢,好好,回头我落实一下情况,唉,您忙......”
裴所挂了电话,不禁冷笑,心想:你一个宣传部长手也伸得这么长,哼,老子不尿你又能怎么着?!咸吃萝卜淡操心......
裴所此时就在办公室里,说自己在外面忙案子不过是推脱的借口,反正那张部长也管不得公安口,就算多少有点交集,可是县官不如现管啊,他还没将张部长放到眼里。
如果换做平时,也许裴所能给张部长个面子,可是今天这情况可不一样啊,那头可是给了足够的筹码的,为此得罪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宣传部长还是值得的。
“大勇,抓紧突击审问,签字画押摁手印一样都不能少,明白不?手续做全了,我让你提前做的口供没漏洞吧?好,你现在立刻就办,这小子好像有点来头,不过也没关系,只要白纸黑字......”
裴所有点不太放心,又给属下魏大勇打电话嘱托了一下。
“叮铃铃......”
“HELLOMOTO......”
手机、座机齐响,裴所狐疑地心想道:不会又是打听石峰的吧?一个小实习生也这么大能量?
裴所接起座机,阴沉着脸听了半天,而后阴阳怪气地说道:“我怎么办案不用你指手画脚,安心休你的班吧,别扯虎皮当大旗吓唬我,闵局?他都一年多没到咱们踩个脚印了。”
电话是鞠所打来的,他打裴所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无奈便打了座机,他还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早被裴所拉入黑名单了,打得通才怪呢。
“哼,吓唬谁呢?还闵局,你怎么不搬出市长来唬人呢?跟我斗?早晚让你拎包走人提前退休。”裴所自言自语冷哼道。
裴所撇了一眼手机,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刘老弟贵干?在哪里忙着发财呢?得,你就别哭穷了,拔下跟鸟毛都比我腿粗,行了,有话直说吧,我手头还忙着呢。”
裴所翘着二郎腿聊着,忽然他眉头紧皱,沉吟说:“老弟,实话跟你说吧,石峰就在所里,也是我安排人抓的,至于为什么你就别打听了,还能为啥?得罪人了呗!”
裴所喝了口茶,压低声音说道:“是谁托你找我的?哟,还不方便说啊,那就当我没问,跟你撂个底吧,这事也不是不能回旋,就看你打算出多少血了......”
“哈哈,裴大所长真会开玩笑,我TM都贫血哪有血可出啊,得,忙你的吧,改天请你喝酒啊。”
裴所挂了电话,气鼓鼓地一把扔到桌上,骂道:“就TM个孙子,不想出血还想办事?切,脑子有毛病,白费我半天唾沫,这孙子好长时间没上供了吧?抽空得查查......”
裴所本想引诱那刘总出点血,坑他一把,结果这孙子比猴还精,死活不上套,搞得裴所十分郁闷。
当然,裴所也不是光捞好处不办事,如果那刘总出血足够多的话,说不定裴所会“法外开恩”放石峰一马,反正那头给的好处已经到位了,多捞一点是一点。
刘总不过是跟尚可在酒局上见过几次面,没多大交情,他一听那裴所要狮子大开口,立马抽手不管了,他可不想当冤大头。
“关机,拔电话线,我看你们怎么找我,哼,谁求情也没用。”
裴所生怕又有人打电话为石峰求情,于是直接关掉了手机,把电话线往外拔了一下--看似连着线,实际上已经断线。
审讯室内,魏大勇正跟石峰吹胡子瞪眼咋呼。
“石峰!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别不见棺材不落泪,人赃俱获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魏大勇敲着桌子训斥道。
石峰挠了挠头,淡然说道:“证据?什么证据?奥,就你刚才放的那段视频?切,那也算证据?这也牵强的没边了吧?”
“是,我是给病人治疗过,可是我是附属医院的实习生啊,实习的不就是治病救人么?这还有错?而且,当时是病人苦苦哀求然后我才出手相救的,病人可以作证啊,黄副院长也在场,他也大力支持我治病救人的呀!”石峰继续说道。
“是不是证据不是由你说了算,而是由我说了算,懂不?!法律是无情的,是不容冒犯的,什么大明星什么院长,能大过法律?你扯这些根本就没用!”魏大勇冷声说道。
石峰眨巴着眼,问道:“问你个事呗,是哪个孙子给我上的眼药?骨外那个杨振华畜生主任?美容科的周峰娘炮?还是?”
“不该问的别问,你以为我会说?”魏大勇呵斥道。
“哟,别那么严肃嘛,我又没欠你钱,你拉着个驴脸干啥?喂,哥们,新婚燕尔?”石峰挤眉弄眼地坏笑问道。
“欠收拾是不?!赶紧签字摁手印,再叨叨就让你吃点苦头。”魏大勇把笔录往石峰面前一推,催促道。
“呵呵,这大帽子扣的,无限上纲上线啊,这是打算把我往死里整啊!啥?我还有前科?X年X月以名医的幌子诈骗福寿小区八十岁高龄的老奶奶,三次共诈骗金额合计一万六千七百四十元;X年X月,古川路名城苑小区门口,贩卖假冒伪劣狗皮膏药......”
石峰念着给他罗列的罪名,直接给乐得不行了。
询问笔录上编排的罪名可是不少,远到四五年前,近到附属医院实习期间;小到偷鸡摸狗,大到坑骗老奶奶退休金......反正把石峰描述成无恶不作的败类,那架势就是要把石峰往死里整。
“这是哪个傻X编的?是不是没长脑子?老子才来天海上学不足四年,怎么五年前就在天海犯案了?还有这老奶奶的事,编的漏洞百出......”
石峰一页一页翻着笔录,指给魏大勇看。
“咳咳......”魏大勇差点憋不住笑,清了清嗓子极力掩饰过去。
这笔录可是裴所安排小秘亲自执笔的,而且裴所也过目斟酌推敲过了,他一个小兵那怪质疑?不想混了?
石峰敲敲桌子,摇头叹息说道:“哎,不容乐观啊,大难临头了还不自知呀!”
“得,你乖乖地签字画押,态度好点,说不定能少判两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嘛,签吧。”魏大勇催促道。
“你是不是傻了?我说的是你!你要大难临头了!”石峰白了魏大勇一眼说道。
“我?你吓唬谁呢?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我小子日过得美滋滋的,哪里的什么大难?屁!”魏大勇撇嘴说道。
“你是不是刚结婚?”石峰问道。
“是,刚度完蜜月,咋了?眼馋?跟你有个毛线关系?”
“哎,年轻人呐,穷汉得了个毛驴子--嘚瑟不开了,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啊!你的肾都透支到姥姥家了,自己还没觉出来?你看你看,扶腰子干什么?管用?这是病,而且病得还不轻!”石峰“语重心长”地说着,还不时叹息摇头,仿佛那魏大勇在他眼里已是个将死之人。
“是有点腰酸......蜜月嘛,出点力也是应该的,你吓唬谁呢?我跟上一任女友刚认识的时候,折腾得还厉害呢,又磨不了皮去,怕啥?吃点啥仁肾宝又是虎虎生风鞭鞭有力......”
魏大勇揉着腰眼,满脸不屑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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