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您别着急,不是癌症。”石峰抽出手来,安慰说道。
“不是癌？刚才那什么龟......海龟不是说肺癌么？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你连脉都没把就瞧得出来？”山羊胡激动地问道。
“已经把过脉了啊！”石峰笑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之前我观望你的气色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而且刚才你攥着我手的时候我就已经把过脉了,所以不会有错的。”
“要不要再把一次脉？这么快？”山羊胡有些不放心地问道,生怕石峰看得不准害得他空欢喜一场。
石峰摆摆手,说:“不必了,脉相表现的非常清楚,不是肺癌。”
“那是什么？”山羊胡急切地问道。
“您肺部有陈旧病灶,应该是年轻时候咳嗽久治不愈所致,而且您近些天应该得过重感冒,引起肺部发炎,而炎症被纤维组织包裹形成炎性假瘤,这从表象看来很像是肺癌,但确实不是。”石峰解释说道。
“可是我咳血了啊！”
“咳嗽太剧烈,难免引起肺部损伤,等炎症消退之后自然就好了。”石峰说道。
“那还得去住院不？得挂吊瓶？”山羊胡问道。
他是心疼钱,一辈子头痛脑热的都是硬抗过来的,吃药的时候都少有。
“不用。”石峰飞快地写了张药方,递给山羊胡,说:“一天三次,忌辛辣,少吃太甜太咸的东西,三天即可好转,一周就能痊愈了。”
“谢谢......”山羊胡连声称谢,激动地泪花在眼窝里直打转,弯腰就要给石峰鞠躬。
“您不必客气,这是医生的本分。”石峰说道,连忙将山羊胡扶住,他可不想受此大礼。
“愣着干啥啊？那谁,家富啊给老人家抓药啊,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石峰戏虐地看了冷家富一眼,吩咐说道。
“那海龟什么玩意啊,他到底懂不懂？肺部发炎给说出癌症,幸亏这小伙子......叫石峰是吧？也幸亏他在场,要不然老头估计就回家等死了......”
“别听那海龟不海龟的,说不定他就是拿着张假文凭忽悠人,能瞧明白病才是真本事,人命关天啊,可不能满嘴胡扯信口开河。”
“待会我得让石大夫给瞧瞧,感觉还是他靠谱。”
等候就诊的人群议论纷纷,不时朝蛤蟆镜指指点点。
蛤蟆镜出师不利,脸色变得有些尴尬,强做镇静地辩解推脱说道:“那片子根本就不清楚,肯定是什么小医院老掉牙的设备拍的,我这才诊断出现些许偏差......”
“行了,别找客观原因了。我还连片子都没看呢,我怎么就没诊断错误？”石峰讥讽说道,而后又起身问道:“你来还是我接着来？”
那位大姐已经坐下等候了,石峰依然把“主动权”让给蛤蟆镜。
“我先来！”
蛤蟆镜一把推开石峰,重新坐下。
“哼！跟我玩这欲擒故纵的鬼把戏？我才不会上当呢。”蛤蟆镜心想道。
他是听说石峰是妇科的,生怕石峰专业对口占了便宜。
“这......”
那大姐面露难色,有些纠结地看看蛤蟆镜又看看石峰,很明显她对蛤蟆镜的医术信不过。
“没事,待会我给你复诊。”石峰笑道。
蛤蟆镜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阴沉着脸冷声说道:“片子拿来！如果不想让我诊断就后面排着去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来看病的,不是来看你脸色的,你拉着个驴脸给谁看？！”那大姐厉声说道。
“海龟碰到茬子喽,那女人可不是一般人,市卫生局臧局他夫人,叫什么汪雨涵,人称小辣椒,泼辣的很,不爆发则已一爆发就惊天动地的,嘿嘿。”冷家富跟石峰小声八卦说道。
“喔。”石峰点点头,并没有在意。
在石峰眼里不管她是不是局长夫人,现在她只是个普通病人,石峰不会高看她一眼也不会低看一眼,寻常对待即可。
“你看还是不看？看个病还挑挑拣拣的......”蛤蟆镜冷声说道。
“啪！”
汪雨涵把一摞片子、化验单往桌子上一摔,吓得蛤蟆镜一个哆嗦。
“看！我为什么不看？！”
出乎意料,汪雨涵并没有火山爆发,而是克制住了火气,翘着二郎腿斜坐着,托着下巴翻着白眼。
“哎哟,咋就没火拼呢？”冷家富遗憾地小声嘟囔说道,这家伙就是天下不乱。
“也不怕母老虎发飙掀了你家屋顶？”石峰挖苦说道。
蛤蟆镜似乎也察觉出了来者不善,仔仔细细地翻看着片子、化验单,不时偷瞄汪雨涵几眼,皱眉沉思了片刻,沉声说道:“没病！”
“没病？！”汪雨涵一下子炸毛了,拍着桌子厉声质问道。
“喏,诊断证明不都写着么？正常,正常,正常......嗯？这个验血的单子......也算正常,稍微贫血一点点,其它就没毛病了。”蛤蟆镜指着化验单说道。
“我认得字,不用你念给我听！”汪雨涵怒吼道,“浑身乏力,精神疲惫,茶饭不思,头晕恶心,心绪不宁,烦躁不安......这些还不是病症？！”
“也许是更年期吧？”蛤蟆镜随口说道。
“噗......”
石峰与冷家富两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惹得冷霄一个劲地拿手指戳他俩。
“更NM个头！我今年才三十六,更什么年期？！”汪雨涵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咆哮道。
“大姐,你别激动嘛,据医学研究证明,脾气太暴躁会引起更年期提前的,你......啊！别动手啊！”
蛤蟆镜话还没说完,那汪雨涵终于爆发了,一记“九阴白骨爪”虎啸生风地朝他袭来,吓得蛤蟆镜慌忙狼狈躲闪。
“你没病就是没病嘛！就算有病也是神经病！”
蛤蟆镜也来了脾气,列开架势跟汪雨涵对骂。
汪雨涵暴起,正要抄起凳子继续PK,却被石峰给喊住了。
“大姐,恭喜啊！”石峰笑道。
“恭喜？没升官发财的喜什么喜？小兄弟你先等会,等我砸死这瘪犊子海龟再让你诊断看看......”汪雨涵说着又要抄家伙上阵。
“家富,过来！快点！”石峰朝冷家富招了招手喊道。
“大姐您先坐好,这位是冷啸天老爷子的亲孙子,来,让他给你瞧瞧。”石峰说着便将汪雨涵摁回座位上。
“我？！”冷家富指着自己鼻子问道。
“对,赶紧过来！”石峰点头笑道。
冷家富眨巴着眼狐疑着,看了一眼他爷爷,见他爷爷也没啥表示,于是就磨磨蹭蹭走上前来。
“不是你给我看病？他行么？！”汪雨涵阴沉着脸质问道,火气又开始升腾。
“您呐这不算毛病,无需我瞧,他就能看出来。”石峰笑道。
冷家富被赶鸭子上架,战战兢兢地坐下来,呼了口气平复了下情绪,伸手结巴说道:“那个......大姐啊,咱先号号脉。”
汪雨涵紧皱眉头,极不情愿地伸出胳膊。
“号完了没有？你号个脉得按小时？”汪雨涵怒声说道。
“这个......”
冷家富欲言又止,似乎不敢确定,他不自觉地回头看向冷啸天。
可惜冷啸天表情严肃,丝毫不给他任何提示。
“说出来吧,大声点,相信你自己的判断。”石峰说着拍了拍冷家富的肩膀。
“喜脉！”冷家富喊道。
其实他早已号出是喜脉了,只是被蛤蟆镜之前的诊断结果干扰而不敢肯定,以至于犹豫不决难以说结果。
而且石峰之前已经给了他提示了,又不断鼓励他相信自己,他这才狠心坚持了自己的判断。
“喜脉？什么意思？有了？”汪雨涵激动地问道。
“错不了的。”石峰笑道。
“你......你那会就看出来了？原来你说的‘恭喜’是这个意思啊！”汪雨涵恍然大悟,这才明白石峰之前话语的意思。
“不可能！怀孕了会检查不出来？！一定是你们两个合伙骗人！”蛤蟆镜不肯置信,怒吼道。
“齐家栋,你什么意思？！我冷家世代行医,从来没做过坑蒙拐骗的苟且之事,你在质疑我的诊断不靠谱还是质疑我冷家没有医德？！”冷家富厉声说道,他早就看蛤蟆镜不顺眼了。
“喔,蛤蟆镜原来姓齐啊,这家伙就是没长脑子......”石峰心想道。
“家富,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啊！我是说他......”齐家栋自知言语有失,连忙推脱。
“行了,吵吵什么？都闭嘴闪一边去,别打扰我诊治。”石峰呵斥说道。
冷家富嘟嘟囔囔起身让开座位,那齐家栋连忙满脸堆笑地凑上去继续解释。
“石大夫,难道我还有别的毛病？胎儿不会......”汪雨涵焦急地问道。
石峰摆摆手,示意她别着急,说:“您是多年未育吧？这是意外之喜,恐怕你们夫妇也没往这方面想吧？去医院检查的时候也是疏漏了这一块,脑部CT、磁共振什么的跟这都不沾边,所以也就检查不出来。”
“这你也能看出来？”汪雨涵吃惊地问道。
她与臧局结婚多年一直只有耕耘没有收货,夫妻两人寻医问药久治无果,几乎已经绝望了,没想到幸福不期而至。
汪雨涵恨不得马上打电话给臧局汇报喜讯,可是一想到石峰说还得诊治,她的心猛然间又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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