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粥,咸菜疙瘩,煮鸡蛋,没用石峰动手,街坊们便送来了早餐,石峰家里也没啥可吃的,也就没有推辞。
匆忙吃过早饭,石峰便开始着手看病--不匆忙也不行,一双双眼睛急切地盼着,石峰哪还敢磨?
黑蛋从家里搬了张桌子,将瓜棚的铁床也抬了过来,又搭了个简易的棚子,乡野诊所就算成了。
“石峰,我还没吃饭呢!”于瑞博嚷嚷说道。
“一顿不吃饿不死你,就当减肥了,赶紧去维持秩序,嗯,顺便熬点绿豆汤,天太热了,你得保障好后期。”石峰吩咐说道。
于瑞博趁石峰不注意,跑过来“呲溜”偷喝了碗粥,又嘟嘟囔囔维持秩序去了。
“你这腰椎盘突出多长时间了?怎么忍过来的?”
石峰一边给瑞生媳妇行针,一边问道。
“孩子他爹在外面打工,家里里里外外就我一个人,孩子还得上学,忍不住的时候就吃止痛片,这几天他刚有空回来,寻思着领我去医院看看,这不又听说你......”瑞生媳妇说着抬头看了眼边上的润生。
石峰不禁有些酸楚。他十分明白腰椎盘突出到了这个程度会有多么痛苦,绝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瑞生媳妇为了省钱而硬扛着,可想而知遭了多少罪。
石峰给瑞生媳妇行完针,又御气推拿按摩,身体碰触自然是在所难免,夏天本身就穿衣服少,所以场面有些尴尬。
“啊......太松快了......舒坦......”瑞生媳妇活动了下腰肢,又不合时宜地“呻吟”了几声,搞得石峰面红耳赤。
“额......”
石峰手一哆嗦,顿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下手”是好。
“石头,怎么了?能除根不?”瑞生在边上急切地问道。
“能!能......”石峰抹了把汗,连忙应声,心想:我可不是故意占你媳妇便宜,过后可千万别找我麻烦。
“黑蛋,你家里有多余的床单没?”石峰回头问道。
“有,你要那玩意干嘛?这不是有凉席子么?”黑蛋不解地问道。
“当帘子,男女有别嘛,隐私还是要照顾的......”石峰比划着说道。
黑蛋这才明白过来,一溜烟跑回去拿床单去了。
“嫂子......额,瑞生好像比我大几个月,应该叫嫂子,”石峰示意瑞生媳妇可以起身了,“一会我给你开点草药,回去后煎服,一日三次,吃完为止,另外,过个一两天你再来找我,再行一次针应该就可以痊愈了......”石峰叮嘱说道。
石峰到屋里配好中药,又说了些忌口的注意事项。
瑞生媳妇接过药来激动地不知说什么是好,接连给石峰鞠躬致谢,这一鞠躬不要紧,一片雪白呼之欲出,石峰差点喷出鼻血来。
“摸了一顿就能治好病?趁机赚便宜吧?”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石峰循声抬头望去,发现原来是村里的老光棍牛大贵探着脑袋嘀咕。
“大侄子有意见?”石峰笑道,“虽然你姓牛,可是老话说得好,只要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你也五十挂零的人了,悠着点啊,别玩命地折腾了。”
牛大贵虽然岁数比石峰大得多,可是论起辈分来还得喊石峰小叔,所以石峰喊他大侄子也没错。
牛大贵脸色憔悴,左手捂着腰眼,石峰打眼一瞧就是纵欲过度的缘故,于是便挖苦了几句。
“你......你胡扯!我才没......”牛大贵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极力争辩。
石峰有回了趟屋,包了包中药扔给牛大贵,说:“一日三次,额......我是说一天吃三次,那事就先停几天吧,先调理调理身子,要不然可就垮了。”
“我......”
牛大贵还想辩解,转眼一想,今天不就为了这事来的嘛,于是拿好药包猫腰从人缝里钻出去了,他可受不了街坊们的指指点点,再这样下去非得把他的陈芝麻烂谷子抖搂出来不可。
石峰不知道那牛大贵刚娶了媳妇,新婚燕尔的,牛大贵攒了半辈子公粮一股脑交了。
“大贵,悠着点啊,哈哈!”
“刚娶媳妇嘛,出点力气也是应该的。”
街坊们哄笑成一片,又不禁谈起牛大贵的“趣闻”来。
石峰摇头笑笑便不再理会,连忙招呼下一位。
石峰又接连治了几位,累得满头是汗。没办法,于瑞博又不懂药材,石峰还得反复回屋里配制中药,天气又热,而且行针看似轻松,实则十分耗费真气,所以不累才怪呢。
“这个你可看不了吧?”
石峰刚给邱忠媳妇评完脉,那李济世在边上歪着脑袋冷笑说道。
“什么意思?!”石峰脸色一沉。
“什么意思?癌症你也治得了?!别在那装模作样把脉了,不过是糊弄人的把戏,”李济世讥讽说道,“癌症只有靠西医的放疗、化疗才有点希望,中医?快拉倒吧,不治还好,越治越瞎。”
“济世,我真是癌症?!还有希望没?”邱忠媳妇惊恐地问道,脸色瞬间煞白。
李济世正了正白衬衣领子,说:“弟妹,不是我吓唬你,到省城大医院吧,小医院治不了的,嗯,可以到省城找我,咱是街坊邻居,我去找找领导还能减免点费用。”
“邱忠家真是癌?这不是完了嘛!”
“济世不是说了么?应该错不了吧?”
“没把脉,也没看片子,济世就能看出是啥病?石头还没说呢。”
“济世好歹也是省城医院的一把刀,总不会看走眼吧?”
“你快拉倒吧,昨夜里黑蛋那孩子不是卡住嗓子了么,那济世不也是没办法?最后还不是幸亏石头一巴掌拍出来?”
街坊们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
李济世不禁暗中得意:邱忠媳妇这毛病他也是凑巧听他爹说的,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一下子说出来?
邱忠媳妇到镇上医院看过,说肚子里有个瘤子,很可能是肝癌,建议到大医院确诊。
这种情况十有八九都是恶性的,也就是所谓的癌症,所以李济世才会张嘴就说。
“你确定?”石峰冷笑问道。
“当然!”李济世脑袋一扬,自信满满地说道。
“石头......”邱忠媳妇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满脸期望地看向石峰,只要石峰也是这话,那么她无异于就被判了死刑。
到省城治疗?一年的收成也不够一次化疗的费用,她压根就不敢奢望,只要在家等死一条死路。
“嫂子,你听我说,”石峰将邱忠媳妇重新扶着坐下来,安慰说道:“是有瘤子,不过是良性的,所以呢你也不用紧张,我就能治,不用去医院。”
“良性的?!”邱忠媳妇抓着石峰的手急切地问道,生怕自己听错了。
“对,不算难缠。”石峰笑道。
“这就好......”
邱忠媳妇坐在那里一会抹眼泪一会又傻笑,还沉浸在死里逃生的喜悦之中。她跟邱忠去年才结婚,还没有孩子,打算等过些天邱忠回来的时候再努力“造人”,没想到却被检查出了病症。
从彻底绝望再到看到希望,任谁也难以按耐住心情,谁想死?更何况邱忠媳妇正值青春,自然不想抱憾离去。
“你怎么知道是良性的?”李济世冷声质问道。
“把脉,脉象记录着人体的全部细节状况,是不是良性当然能试出来。”石峰淡然说道。
“不可能!不拍片,不活检,怎么可能确诊?!”
“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来是癌症的?貌似你连把脉都没把过,莫非你是火眼金睛?”石峰讥讽说道。
“镇医院不是已经......我当然能看出来。”李济世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急忙改口。
石峰不禁乐了,打趣说道:“我说呢你怎么开口就说是癌症,原来是镇医院的诊断结果,不过镇医院应该建议复诊吧?应该不会像你这样武断。”
“石头,镇医院是这么说的,让我到大医院在复查复查,说是不确定......”邱忠媳妇说道。
“我就不信你能治得了,就算是良性的,你能有什么办法?不用手术就能治得了?!”李济世继续嘴硬,依旧不死心,他今天摆明了就是要给石峰拆台。
“我怎么治疗是我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呐还是回家操持你爹的寿宴吧,杵在这里干什么?占地方?走走走,我家不欢迎你,别在这耽误我看病。”
“瑞博,把他轰出去。”石峰摆摆手,对于瑞博说道。
“滚出去!”
于瑞博忙活了半天正憋着一肚子火,这下可找到出气的地方了,这家伙照着李济世就一盆水泼了过去,吓得李济世撒丫子跑人,那水还冒着热气,泼到身上非扒皮不可。
“这济世啊就是不稳当,跟他爹一个脾气,净会唬人......”
“谁说不是呢?张嘴就是癌症,可没把邱忠媳妇给吓死。”
“这种人呐可万千别相信,还是石头可靠,这次多大会工夫?都治好十来个人了......”
街坊们坐着马扎子,一边排队等候一边数落着李济世,连带着将李济世他爹的“光荣事迹”
也翻了出来。
石峰让邱忠媳妇躺下,将上衣掀起多半,好在有那几片床单当帘子,也不至于他人看到。避得了家人壁不了医生,邱忠媳妇很是配合倒也没显得尴尬,也可能她现在全部心思都在治病上面,那还顾得了这些?
“再往上一点......嗯......”
“啊......痛......石头你轻点......”
帘子里传来一阵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惹得于瑞博心猿意马无意劳改,这家伙佯装给石峰倒水,蹑手蹑脚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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